第38章 家庭聚会
这大过年的聚会肯定是没跑了,只能乖乖的出场了,任大家宰割吧。亲戚过年见面场面之壮观,隆重,过年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要压岁钱的拜年拜的勤快,单身的躲得勤快。好几年没见着大伯家的儿子了,今年终于见上了,这是在大城市上班的人,终于今年领导开眼能放回来让全家团圆了。我大伯走哪都带着。我这位哥哥是精英人士,单身。关键信息要牢记单身,他们要是能说我,我拿我这位哥哥挡枪。
“林这孩子看起来胖了点啊?”
“婶你看起来比去年又老了点。”我主打一个实话实说。
我妈瞪着我,暗示我好好说话。
“听你妈说,你天天搁家不上班,干啥呢?”
“躲债呢。”
“这么大了还啃老呢?”
“做自媒体呢,在家坐班。”
我是真不敢再那么厉害的说了,原话是你那么老了还活着呢?可是我不敢说呀,这大过年的,我妈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不可。
我悄悄的退出他们大人的局,走进了我们小孩子的局里。听听他们的谈话会舒服一点。
“我同学大年三十闹离婚呢,就因为做完年夜饭。吃完又收拾桌子,崩溃了,一大家人就她一个劳动力。”我妹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八卦着。
是呀,女性嫁人后就开始了在婆家的一切劳动,婆婆要是心疼你的话和你一起起干,不心疼就只有自己干的份,累死累活还得听着这个菜咸了,那个饺子没放醋。吃完还得收拾,别人该休息都休息了,厨房忙碌的身影永远只有女性。
“这结婚到底有啥好处啊?伺候这个伺候那个的。”
“有啥好处?遭报应的好处。”
“只有活着的时候住这三室两厅,死了埋坟圈子里谁还分户型啊?”
兄弟姐妹都吵吵开了。
“大哥,你咋不结婚啊?你老了咋整啊?”我对大哥是最好奇的。
“上班就已经忙成狗了,我还怕自己当单身狗?这家伙娶媳妇得遭一辈子罪。就自己快活一辈子吧,到老了,遭上两天罪,那不是应得吗?”
“你不结婚你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你就完成不了传宗接代的任务啊?”
“你和你大伯一样得思想啊?我们不是从孩子过来得?孩子有没有用咱们还不知道”
我哥是在大城市上班的人,这思想就是前卫,就是不一样啊。确实啊,我也是孩子,我也确实没用啊,小的时候让爸妈操心磕了碰了摔了,长大点让爸妈担心学习买学区房,忙的不着家。大了没考上大学,让爸妈承受失败的结果,到了30岁的年纪让爸妈催婚。
“我大伯老说,孩子不结婚当父母的不安心,没扎根总是流浪着。你能干过我大伯?”
“结婚是爱情的终点不是为了让谁安心。再说安什么心?放心?操心?我不结婚最起码我能孤独终老吧,我结了婚让生活的一地鸡毛操磨上不一定能活到老啊。就看你大伯要人还是要命了?”
我一直以为我顶撞我爸妈就已经够厉害得了,给我妈有时候气的都吃不下饭,我这哥哥真是勇士啊。看来我大伯一家的日子也是不太好过啊。我都替婶婶揪心了。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妈经常说我,万家灯火没有属于你的那一盏。你不羡慕啊?”妹妹插话道。
“我又不是交不起电费。”我和哥哥异口同声。
这话我妈也说过我,不结婚和电费没关系,有钱就能交电费。
我们的声音太大了,引得家长局都开始要求我们小点声音的,不想吵着邻居。我们几个只要聚在一起就能吵吵把火的携房顶。
“现在退休年龄都延迟了,哥,你这老了,在那大城市谁照顾你啊?”
“只要我死的够快,谁也别想照顾我。”
别人都是期盼着别人照顾自己,我哥是期盼别人不要照顾自己。这大城市的思想都这么先进了?一般的人就想着麻烦别人自己轻松,大城市的人就怕麻烦别人,这边界感很牛啊。
我大伯听着声就过来了。用责备的口吻说:
“走的那么远,还不结婚,在那边成个家,要个孩子,我和你妈过去给你照顾。你这不结婚不要娃,等你老了,死了,大城市让你随便埋呢?”
“咋的,没有埋的地方还不让我死了?”我哥说的有道理,生老病死由不得人啊。
“那就死在深山老林里,生前吃的飞禽走兽,等我死了,也能给它们改善改善伙食,就当我报答它们了。”
我哥这连续输出,我大伯大婶的脸都绿了。
“大过年的别老把死不死挂在嘴边,不吉利,一群虎玩意儿。”我妈来打扫战场来了。
“你们知道结婚一定要选个好日子吗?”我们还不知趣的说着。
“因为结了婚就没有好日子了。”我妈没好气的说,“撒冷躲了。”
我以为今年的聚会我会是聚会上的菜,没想到大哥是聚会的终结者,真是杀出来一匹黑马的感觉。
其实聊些别的话题不是不能,是大家积压了一年的等待一年的劳累一年的期望都想在过年聚在一起的时候,这些背负在身上的东西想要得到解压和答案。
小时候长辈问寒假作业写完了吗?我们就应该从小不给他们任何希望反问他们没写完,你要帮我写吗?
每次考试长辈都会问考的怎么样我们也应该反问不怎么样,你要替我考吗?
之后的工作结婚啊,生孩子这些逼问,都可以反击,关你什么事?
我们对长辈总是毕恭毕敬,觉得就应该听话尊重,可是当长辈问这些我们不愿意提及的问题的时候,也并没有考虑我们的和感受,就好像我们是一个物件,不因该有想法不因该有感情。等长大了需要我们有感情有想法的时候,这种东西就得一步到位。也许他们忘记了,曾经的扼杀。他们的忽视是他们眼界太窄,总是用自己的眼界决定孩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