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 章 说清楚一切
“怎么样，想好了吗？”雪球不耐烦地询问，用尾巴轻柔地打了下沈柒的手。
沈柒心想，把什么都告诉宋迟的话，他会信吗？不过，想到这，沈柒情绪更低落了。
把一切都说出口，之后无论宋迟想要怎样对他，他都接受。
“好。”沈柒盯着雪球水灵灵的大眼睛。
“不过，我要怎么见宋迟？”
雪球举爪，
“我来通知他。”
沈柒疑惑，雪球跟宋迟很熟吗？
看到沈柒诧异的目光，雪球躲闪着，总不可能告诉沈柒自己其实是个卧底。
哒哒…脚步声响起，沈柒更疑惑了，宋迟来的这么快吗？
雪球也疑惑，自己还没通知，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好像是在专门吓人似的，鞋敲击地面，发出有某种韵律的声音。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沈柒心中也越来越紧张。
随即出现的是燕嵘那苦大仇深的脸，可恶，浪费我感情。
燕嵘也很难受 ，这个时间自己本来该在柔顺的羽毛上睡觉，结果被尊上强制在脑海传音，让自己来接沈仙尊去鬼王殿。
我只是一个下属，也是需要个人时间的！！！！！
“沈仙尊，请跟我来。”虽然内心有很多吐槽，但是面上绝不能露出来，不然后果很严重的。
沈柒抱着雪球刚跟着出去，就听见燕嵘说：“它得留在这。”
“为什么！？”雪球生气的时候拍爪。
燕嵘笑笑不说话，在沈柒低头的瞬间对着雪球做了两个口形‘尊上’。…
雪球不甘心地从怀里跳下来 ，
“你先去吧。”
沈柒内心很想让雪球陪自己的，但是既然雪球都说了，那就算了吧。
“沈仙尊，尊上要你一个人进去。”燕嵘冲沈柒笑了笑，就留在原地。
那是一个豪华的宫殿，泛着光泽的黑石点缀着，有金丝浮现，低调而奢华 ，但同时又沉闷，令沈柒感到有点窒息，他不喜欢黑色的风格，他喜欢的是宛如天一样的蓝，清澈明亮，或是鲜艳的红，光彩夺目。
黑色，太沉闷压抑了。
而在这压抑沉闷中最夺人眼球的就是那一抹红衣，宋迟是懂得如何吸引沈柒的。
“沈仙尊，想通了？”嗓音如万年寒冰，如果原宋迟能在现实中说话的话，那么沈柒一定会听到他的吐槽，装！
可惜沈柒不能听见。
被宋迟的话冻了一下，即使自己感到闷热，心也瞬间如浸没在冰水中。
“不说话，是做什么？”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想对自己说的话吗？哪怕是一句认错，一句想你了，也比那道貌岸然的让自己杀了他强啊。
沈柒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我来告诉你一切的真相，我为何杀你的真相。”
宋迟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当年，我是真的想带你走的，但是，我被控制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有要杀你的。”
“哦？那沈仙尊是被谁控制了？”宋迟笑着对沈柒说，让沈柒稍微有点安心了。
“是被…”话到嘴边，被系统喝止了。
沈柒，你要想清楚！透漏的话会招致怎样的后果！！系统的声音焦急，是沈柒从没听到的慌张。
后果…什么后果…沈柒内心存有疑虑，面上也带着迟疑。
“沈仙尊，是谁呢？”是谁能在昊月宗里控制你，是谁能控制大乘期的修士？师尊，说给我听啊。
沈柒没注意到宋迟眼底深处的嘲讽。被再次一问，也不再理会系统的阻止。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轰隆声响起，雷电在外面狂舞，像是在警告着沈柒，闭嘴。
此刻，大殿上，没有人在意外面的情况，宋迟依旧在等待着，仅剩两人面对面的话语不会被任何人听到，至少宋迟此刻保证那雷劈不下来。
沈柒眼圈逐渐泛红，他不怕雷声，但他怕近在耳边的雷声，那让他觉得———
——————天在发怒。
但是，说都说了，也不差什么了。
“在我的世界，穿越者几乎都有一个金手指————系统。
它可以是辅助，也可以是主导，它可以无所不能，也可以没有用处。”
沈柒表情痛苦 ，眼神哀伤地看着宋迟。
“你的世界是一本书，你是书中的主角，你遭遇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最后成为这个世界的顶点，但最后，你也毁掉了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最初，我自大的觉得自己可以拯救世界，最后，我只想和你过平淡的生活。
但是系统来了，我需要做任务，不然会死的…”
“所以，那个系统让你杀了我，不然你就会死。”宋迟冷冷地发问。
“不是，我没想杀你，我拒绝了！我不想杀任何人。”沈柒焦急地解释着。
“但是，我没想到，它控制了我，控制我杀了你，我不想的，我没想的…”
“够了！！”宋迟声音似在压抑着极致的怒火。
师尊，他的师尊，怎么会这样不堪！！！
面色狰狞，
“沈柒，你为了让我原谅你，什么谎话都能编的出来！”
“什么？”沈柒愣住了，他想到宋迟会不信他的话，但为什么表情，声音都透着浓重的厌恶。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以为你是善良，温柔，傲气的人，结果呢？你怎么如此卑劣，不肯承认自己做的一切，卑劣到将一切推到一个莫须有的事物身上！你怎么会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呢！”充满了失望，他的师尊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处处透着推脱的意味，不该是……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 。”沈柒真的是有口难言，怎么就拐到自己身上了，怎么就那么厌恶我了。
宋迟闭上眼，转过身，不愿再看到那张脸，至少，此刻，他真的失望了。
“不要再说了，你走吧，我不会杀你。”
“什么？”沈柒现在感觉好难受，好难受，为什么，比自己杀死他还要难受呢？身体不由下滑，眼泪也无助地流出。
系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宿主，都警告你别说了。
为什么会这样？不解，疑惑，痛苦在他的识海里翻起滔天巨浪。
唉，你一直都没有展现真正的自己，脆弱的一面没有向任何人展示，你与他印象中的不同了，在这个世界里，你一直都是沈柒啊。
沈柒沉默了，一直，都是这个世界的沈柒？
哈哈哈，是这样啊？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望着宋迟落寞的背影，原来，世界从来都不会接纳外来者，自己也从来没办法将这个世界当作自己的世界啊…
他懂了，都懂了，懂了系统所说的后果，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明确自己的位置。
沈柒强撑着站起身，回归到最初自己该有的冷漠，即便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声音颤抖，
“宋迟，你说的对，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宋迟不语，手却慢慢捏成拳。
如果宋迟此刻转身，他一定可以看到沈柒那无比温柔的笑容，像是满足了所有愿望，懂得了所有东西的通透的笑容。
“我欠你的，我还给你。”平淡的就像是日常对话一样。
青霜剑嗡鸣，却已来不及了，鲜血横在白皙的脖子上，慢慢地流下，轻轻的倒地。
剑掉落在地发出的清脆的声音惊醒了不愿去看沈柒的宋迟。
寂静无声，只有轻轻的碎裂声，青霜绽起了片片冰裂的纹路，像霜花覆盖在冰面上，这是不可能的美丽。
此刻，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