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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篇之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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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贺和徐昆已经率领一千护卫离开濮留十天,想来此时也该到普林了,而徐承依旧没有收到他们甚至麦朝发回来的任何汇报,正感到奇怪,准备让人写信前去询问之时,政事堂诸相有急急忙忙地朝文德殿赶来,徐承一见他们一起赶来心里就直突突,每次这几个人一起过来准又是哪里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由得揉着脑袋问道:“几位相公齐至,想来又是哪里发生了事情?”

    右相徐虎叹了口气道:“事倒不是大事,就是有些棘手。”

    徐承好奇道:“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让你们几位朝堂大佬都觉得棘手的?”

    徐虎苦笑道:“金东又出乱子了。”

    一听是金东,徐承不由得松了口气道:“难道虎族哒兰帕又不安分了?”

    徐虎苦笑道:“是,也不是。”

    徐承疑惑道:“这又如何说起?”

    徐虎笑道:“本来虎族偶尔冒头骚扰一番,皆没有什么。只是这次不知道怎的,虎族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召集了整个金东所有蛮人聚集在金天山,歃血为盟,号称金东神王,下设八部,分别为龙、虎、豹、熊、狼、蛇、狐、鹰,都是原来的野山族余孽和兜水族以及其他不成气候的小族或部落,号青壮十五万,颇有声势。且加入虎族联盟的族群纷纷离开了原来的驻地,都搬迁到金天山上去,同虎族一起依山造城,颇有要跟我们分庭抗礼的趋势。如今金东之中基本已经找不到一个蛮人了,长此以往,怕是我们在金东那点人马会守不住,毕竟我们只有一万五千人驻守,按照驻点盘算,每个驻点多的只有千人,少的甚至只有几十人,他们若是各个驻点一拥而上的击破,咱们装备再精良,军寨修筑得在牢固,也架不住住他们人多啊!”

    徐承也皱起了眉头道:“这确实有些棘手,这虎族哒兰帕当真是个人物,居然能让他把金东给团结起来,一起坚壁清野来对付咱们,使得咱们守着偌大的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不过金东是个有价值的地方,决不能轻易放弃,未来统一天下,还要指望着金东独产的黑水油,所以这块地方不能丢。好在现在也要入夏,东北大学早已消融,可以发兵攻打,索性就把这块狗皮膏药给揭掉,使我后方再无后顾之忧!”

    石腾等人皆是点头,徐虎更是苦笑道:“我等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朝廷如今哪里还有钱粮支撑金东战事?若是要解决金东,最快也要等到秋收,届时咱们再发兵前去岂不又赶上了寒冬将至,冰雪封山?”

    徐承一听也犯起了难道:“这狗皮膏药当真是讨厌,本来还想着待天下一统再解决他的,谁曾想咱们不去找他,他却先蹦跶起来了,就算咱们现在退出金东,这哒兰帕也不会善罢甘休,也会借机攻打德州白山关,倒不怕他有这本事打下来,但总是被他拖着也不是办法。无论如何也要解决了这个祸患!”

    左相吴绅咬了咬牙道:“目前金东用兵只能支撑一万人马三个月,人多了或时间长了朝廷肯定支撑不住了。”

    徐承沉吟一番道:“一万精兵或许可以。”

    吴绅咬咬牙道:“那就一万精兵。不知殿下欲派谁领兵?”

    徐承苦笑道:“整个朝廷若说对金东的了解,自然是孤当仁不让,可是想来你们也不会同意孤亲自领兵前去,孤现在就像个吉祥物,被你们按在这深宫之中,想要出个门你们都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苦笑起来,他们又何尝不知这徐承是出了名的性子跳脱,他未必就是喜欢带兵打仗,但就是屁股坐不稳,你让他每日坐在文德殿处理政务,时间久了他会憋疯的。只是此时的徐承已经跟皇帝无异,除了那声称呼,他就是皇帝现在,他若是带兵出征,打赢了就算了,若是打输了,轻则威望有损,重则可能当场驾崩,从而导致天下分崩离析。所以徐承现在的身份决定了他对天下的重要性,最关键的是他才十八岁,一未成亲、二无子嗣,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偌大的基业谁来继承?其中的错综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徐承自己自然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并未过于纠结。只是除了他自己以外,一时也想不出派谁前去解决金东的问题才好,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门外的张国忠正小心翼翼地准备进来通报,徐承当即眼睛一亮,抚掌大笑道:“领兵的来了!”

    众人顺着徐承的眼神望去,只见探出了了半个脑袋的张国忠杵在门边不明所以,众人顿时跟着徐承大笑了起来,张国忠更加莫名其妙讪讪道:“诸位,可是末将脸上粘了什么,引得诸位贵人如此发笑?”

    徐虎忍不住道:“国忠,我看你小子最近额头泛红,是要升官的征兆,老夫掐指一算,你大有可能要成为老夫下属。”

    张国忠疑惑道:“末将虽说是殿下亲卫序列的将军,可名义上也是领的兵部的俸禄,本就是徐相的下属啊。”

    徐虎嗤笑道:“你是领的兵部的俸禄不错,可你听我兵部调遣吗?莫说你了,你们亲卫三营的人走到兵部的时候,那眼睛可是长在脑门上的,嚣张得很,小子,你要是落在老夫手上,定让你尝尝兵部尚书的御下之道!你自求多福吧!”

    徐承也笑道:“看来诸位像是没有什么意见了,那就这么定了吧,此事就交由诸位来解决了,孤只看结果!”

    众人闻言都笑了,然后纷纷告辞,只是出门的时候看着张国忠的眼神不是带着鼓励就是期许,到时把张国忠弄得更是莫名其妙。

    等众人都走了,张国忠才轻手轻脚地挪进殿中对徐承问道:“殿下,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这诸位相公怎的一个个心情这么好?”

    徐承饶有深意地打量一番张国忠道:“说起来,孤当真还未见过你独领一军的样子,当真好奇的很。”

    张国忠闻言,顿时心中热血沸腾,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满脸期许地激动问道:“殿下何意?”

    徐承笑道:“金东虎族聚集金东所有蛮子,号称青壮十五万,以金东神王自居,下设龙、虎、豹、熊、狼、蛇、狐、鹰八部,且已经在金天山开始造城筑寨,准备跟我们形成正面对抗。可是朝廷如今的钱粮只够支持一万精兵前去清剿,而且只能支撑三个月,必须要委任一个熟悉金东的将领前去带兵。若是说到对金东的熟悉这整个朝廷,怕是除了孤也就只有你小子了,所以我们大家都一致认为你是最适合前去清剿的人选。”

    张国忠闻言激动地不能自已,他自知自己并非世家豪门出身,若非得符啸赏识委为亲卫,后又把他推荐给徐承作为徐承的亲卫头领,他这辈子怕是做到个校尉也就到头了。何况这两年兢兢业业跟在徐承身边,无论见识眼界还是兵法韬略都早已不是昔日那个业阳郡驻郡兵事营校尉可以比拟的,如今终于等来了独领一军大展拳脚的机会,如何能不激动万分,想都不想当即就跪下“咚咚咚”的给徐承磕了三个响头道:“殿下对国忠的恩情,国忠无以为报,唯有拼死完成殿下的托付!”

    徐承急忙把他拉了起来道:“你磕头做什么?孤早就说过,要将你外放出去历练历练,如今有了机会焉能不给你?不过你要记住,孤给你机会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孤身边的心腹,更是看中你的才华,孤相信你是个能独领一军的帅才,你莫要令孤失望!”

    张国忠摸了摸湿润的眼眶道:“殿下放心,国忠定不会给殿下丢人。”

    徐承点点头道:“如此就好!在出发之前,我会安排徐相的长子徐远前来接替你,届时你再仔细跟他交接。”

    张国忠赶忙应道:“国忠晓得了!”

    徐承摆摆手道:“既如此,你便去忙你的吧。孤就不跟你啰嗦了,这里还有一大滩公务要处理呢。”

    张国忠应声就要转身出殿,却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险些把这事忘了,殿下,太后遣人来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徐承心中一阵无奈腹诽:“这死娘们哪里是有要事相商,根本就是食髓知味,要把老子榨干才甘心,若是再这样下去,老子怕是要短命二十年。”

    看着徐承脸色古怪,张国忠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这种事哪能说破,只好讪讪问道:“不然我去回复,就说殿下进来公务实在太过于繁忙,过几日再去给太后请安?”

    徐承闻言忽然又有些舍不得张国忠走了,这么知冷知热又忠心耿耿的心腹上哪找去,但是还是苦笑道:“罢了,你跟她说,我晚些时候再过去就好了。”

    张国忠连忙领命而去,徐承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到案几坐下继续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政务,望着这堆奏章,徐承不由得在心中咆哮:“老子受不了了,这他娘的哪里是做皇帝,这简直就是耕田里的水牛,水牛还有个歇息的时候,老子这过的比耕牛还惨!”

    好不容易将公文除了了大半,却已经是快到黄昏了,徐承只觉又累又饿,得不由的叹了口气,正准备传唤晚膳,忽然想起李少佳还在等着自己,也不好应承了不去,显得自己冷落了她。随即吩咐张国忠告诉李少佳,说自己晚些时候会过去给太后请安,顺便在凤仪殿陪太后用膳,然后又埋头案牍批示公文。

    直到太阳终于落山,张国忠才轻手轻脚地进殿告知徐承,凤仪殿那边已经备好饭菜,就等徐承前去用膳了。徐承闻言只觉得肚子已经饿瘪了,当即就起身,伸了个懒腰后便随张国忠往凤仪殿地方向走去。

    一进殿就看到李少佳和偃阳、定昌两位公主皆在殿中,不由眉头紧蹙道:“原来两位公主也在,到时臣来的不是时候了。”

    偃阳自从上次被徐承一番恐吓之后,见了徐承就像老鼠见了猫,尤其自己的到来引得徐承有些许不满,更是怕得心惊胆颤道:“虞王莫要误会,我是……我……我不知道……”

    定昌公主赶忙插嘴道:“虞王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姐妹只是顺路经过,便进来探望一下母后,正准备离开。”

    徐承和太后那点事情整个后宫怕是没人不知道了,定昌又如何能躲开,而且徐承如今的势力,自己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先不说母后是否愿意,就是皇帝兄长亦是无可奈何,自己一介女流又能如何?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徐承,是她无法触及更无法得罪的存在,识趣的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眼看定昌起身就要拉着偃阳离开,徐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毕竟人家三人是母女,聚在一起又有什么奇怪的,反而自己才是那个外人,如今因为自己的到来要让李少佳的女儿离开,徐承纵然脸皮再厚也做不出那样的事,于是讪讪道:“公主言重了,孤也就过来给太后请安就走了,你们不需要离开。”

    说完就朝着李少佳躬身行礼道:“臣给太后请安。”

    李少佳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道:“虞王免礼。”

    徐承接着说道:“既然太后与两位公主共聚天伦,臣就不打扰了,臣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给太后请安!”

    李少佳赶忙出声阻拦道:“适才听闻虞王处理政务都唯有闲暇进膳,哀家特地吩咐御膳房也给虞王准备了一份晚膳,虞王用过再走也不迟。”

    徐承看着李少佳期待的眼神,有些不忍拒绝,只是偃阳和定昌两位公主在场,徐承实在觉得别扭,于是硬下心肠道:“多谢太后恩典,臣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一会在文德殿随意置办些吃食对付即可,告辞!”

    说完也不管李少佳还欲开口挽留,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凤仪殿,然后往文德殿的方向走去。刚回到文德殿还没喘口气,就见几位太监宫女拎着食盒陆陆续续地随着张国忠进到殿中,徐承当即奇怪道:“怎么回事?孤并未传膳啊?”

    张国忠尴尬道:“这时太后执意让人送来的,说是殿下若是饿坏了身体,这国家就没了依仗。”

    徐承闻言哭笑不得道:“孤这么大个人还不知道吃饭?罢了,都端上来吧。”

    徐承也确实是饿坏了,等太监宫女将这些膳食摆放好了之后,便自顾自的风卷残云地大快朵颐起来,没一会,食案上就一片狼藉,可是看盘子也算是吃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来徐承确实饿坏了。

    吃饱后,徐承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继续埋头案牍,认真的批阅奏章,不知不觉就到了亥时末,张国忠前后进来都提醒了几次,依旧没有让徐承有回家的意念,顿时奇怪道:“殿下,这都亥时末了,你这再不回去,今夜就真的要在宫里过夜了。”

    徐承才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日落就走,可如今的事情多如牛毛,孤每日就像一头耕牛一般,想停都停不下来。也罢,孤确实还是不便在行宫留宿,咱们回家吧。”

    说完便起身,在众亲卫的包围下上了马车,朝王府驶去。

    回到家中也算是夜深人静,正打算回房梳洗一番便睡觉,忽然觉得西院那边有些不寻常的动静,声声剑吟传来,徐承知道肯定不是有人行刺,先不说王府的戒备有多森严,而且也未听见喊打喊杀喊救命之声,除了月儿在练剑,不会有其他的可能了。于是徐承便小心翼翼地朝着西院走去,生怕自己的出现惊扰了佳人,对于月儿,他总是这么谨慎。

    此时三月天,春夏交替之间,已经有了些许闷热,院子中的月儿身着一件白色薄衫,在月光的映衬下,雪白的肌肤透过薄纱若隐若现的呈现一种纯洁的美,加上月儿舞剑地身姿犹如白衣仙女翩翩起舞,当真是静若狡兔,动若惊鸿,徐承亦不由得又看痴了。

    月儿早在徐承进门那一霎那就已经知道徐承来了,只是当她发现徐承又再一次看她看的痴了,不由得第一次有了一丝自己也说不出的恼怒和不自在,顿时脚尖一点,整个身形一转,整个人便腾空跃起,说是跃起,可这招式使出来更像是飘起,而且是想着徐承缓缓飘来,起码在徐承严重看到的就是这番光景,不由得对月儿更加痴迷,对就快要刺到咽喉的剑尖毫无察觉,眼看剑尖就要刺破喉咙,月儿脸色一变,赶忙身形一扭,将剑上的劲力甩至一旁,凌厉的剑气瞬间将地上的石板画出一道剑痕。

    徐承瞬间惊醒过来,不由吃惊道:“月儿姑娘,我只是经过,无意撞见你在练剑,并无偷师之意,不至于要杀我灭口吧?我可是大大的好人啊,杀错了你不愧疚的吗?”

    月儿难得脸红道:“杀错不了,谁家好人会半夜摸到人家女眷院子门口的?”

    这话确实把徐承给呛住了,这事确实是他理亏,哪怕他贵为虞王,这也是他的府邸,可这院子厢房之中住着的两个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寡嫂,一个是他亡兄的亲生妹子,他无论以哪种身份都不能三更半夜摸人家墙根,传出去大家都不要做人了。虽然徐承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但架不住人言可畏。

    见徐承被自己问的满脸通红,月儿不觉觉得有些得意,她自从和徐承相识以来,数次交锋,无论权谋还是武功均是落了下风,难得让他吃瘪一回,不由得喜形于色道:“怎的,堂堂虞王殿下也有瞠目结舌的时候?可是少见得很啊!”

    徐承可是从未见过月儿这番模样,有些俏皮,有些得意,让她这具犹如冰冷的绝美玉雕多了一丝人气,让徐承对她的感觉从遥不可及一下子转换到现在的可以近观,徐承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根本张不开口回答月儿的打趣,手心都是汗,他甚至紧张地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姿态才可以让他自己冷静下来。

    月儿见徐承就这么痴痴的盯着她却不说话,心下有些恼怒道:“你当真无礼,我在跟你说话呢。”

    这话听起来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徐承更是心中一片酥麻,强自镇定道:“月儿姑娘莫要误会,我只是……只是刚刚回到府中,听见这边有动静,才……才过来看看的,你莫要多想!”

    说完不等月儿回应,随即准备一溜烟就跑了。只把月儿看的目瞪口呆,想不到徐承还有着这样的一面,诧异之间又有些觉得好笑:“怎的像个小孩子似的,有本事你别跑啊!”

    徐承顿时愣在当场,这是月儿第一次不管什么原因让他留下的要求,他怎么能拒绝,赶忙转身回来说道:“我没打算跑,我就是看月色如此好,不喝点小酒就有些可惜了,所以就想去吩咐下人准备些酒菜,跟你聊聊天。”

    月儿随即又恢复原本清冷的模样道:“我没跟你聊天的打算。”

    徐承急忙说道:“别啊,是你让我别走的,这会怎的又不算聊天了呢。”

    月儿淡淡道:“我只是说有本事你别跑,可没留你。”

    徐承无赖道:“我这就没跑啊,你还待怎的?”

    月儿冷笑道:“既然你不想走,那我们不如切磋一番武功,我近来武功可是大有长进,顺便试试现在是否能够打得过你!”

    徐承讪讪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俩要是动刀动枪的,还不得把王府内的人吓死,不如改天吧。你既然没心思跟我喝酒聊天,我就回房睡觉去了,今日可是累得慌。”

    月儿却像是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要跟徐承切磋一番,不等徐承答应已经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随即一剑刺出。,直取徐承咽喉,剑法去势凌厉,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却又充满了出尘飘逸之气。

    徐承原来的武功和月儿本就在伯仲之间,虽然徐承略强一些,但也是强的有限,何况月儿近大半年来,心无旁骛,一心只沉醉于剑法,自然是日进千里,不同于往日。而徐承俗物缠身,仅有那点空闲都拿去陪李少佳一同厮混去了,别说武功没有进境,不倒退都算是他天赋一流了。

    如今面对剑法更加灵动的月儿一心要跟自己以武会友,徐承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收起了玩笑心态,凝神静气。“铮”的一声,腰间短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手,且以极快的速度挥出一刀,直接挡开了月儿这致命一剑。

    月儿看似凌厉无比的一剑被徐承看似漫不经心地一刀挡开后,不急不恼,借着徐承的刀劲扭腰调转了个方向,忽然一剑又再刺出,直取徐承肋下,这一剑比刚才那一剑来的更加精妙,更加缥缈,却也更加凌厉。

    眼看徐承左右就是要躲不过这一剑了,徐承突然单足立地,呈金鸡独立状,身子一扭整个人便向下前方倾出,一刀刺向月儿,这一下堪堪避过月儿致命一剑,同时若是刺中月儿,怕是这绝世美人瞬间就会香消玉损。

    月儿也不是吃素地,虽被徐承这一刀惊艳到,但不至于应付不来,随即整个身子后仰几乎贴地,左手用力撑着地用力一推,整个人犹如抹了油一般,直接朝着徐承身后滑去,避开了徐承这精彩的一刀,不等徐承变招,随即一个翻身站起,对着徐承空门大开地后背就是一剑刺去,这一剑比之前两剑完全不一样,没了飘逸除尘之意,却带着无尽的冰冷杀意,仿佛世间一切都会因为这一剑而陷入无尽的黑暗。

    徐承此时依旧保持着单足踏地的姿势,却不回头,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般,当即将另一只脚也落下,整个人以弓步的姿势无尽贴合地面,又是堪堪避过这惊世的一剑。

    月儿倒是有些吃惊了,这一剑算是没有留有任何余力,属于刺出去就不打算收手的节奏,若是徐承躲不开也只能被她刺中了,却不曾想还是被徐承躲了过去,同时因为这一招式已经属于全力一搏,根本无法收招,此时整个身子悬空暴露在徐承后背上方,徐承只需回头一刀,以徐承的功力,自己被劈成两半想来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徐承没有出刀,而是腰身一转,整个人侧着起身,一把搂住了月儿的细腰后,借力一转,两个人就像一对爱的痴缠的壁人抱在一起转了几圈才站稳。月儿当即一把推开徐承道:“你做什么?”

    徐承苦笑道:“我若不这样,咱俩都得跌个狗吃屎!”

    月儿看似清冷,实际有些恼怒道:“跌个狗吃屎就狗吃屎。”

    徐承忽然收起了玩笑的嘴脸道:“刚刚那一剑若是我躲不开,你定然也守不住势,你真的想杀我?”

    月儿摇摇头道:“不是我想杀你,你也该知道,有些时候,只能全力以赴,我当你是个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所以出手决不留有余力,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尊敬。可是我却发现你在出手之时却还是有所顾忌,难道我的武功还不值得你全力对待?看来你的武功进境比我更快。”

    徐承摇摇头道:“若是单凭武功技艺来说,现在的我定然不是你的对手了,我属于练武多日,且杂念太多,此生已无望武道巅峰,可你心如止水,潜心剑道,在我看来,未来这天下武道巅峰必有你一席之地。只是我却能打赢你或者杀了你,不是因为我比你强,更不是我比你聪明,恰恰只是因为我比你狡猾罢了。”

    月儿不明就里问道:“这又是为何?可否赐教?”

    徐承赶忙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不如这样,我们到前面凉亭,我让人备上一些酒菜,咱们边吃边说吧,或许对你武功心境提升有多帮助。”

    月儿点点头就径直往院子外的凉亭走去,徐承赶忙跑出去吩咐家丁以最快的速度把酒菜送来,然后暗自狂喜地朝着凉亭走去,一屁股就坐在了月儿的对面笑道:“前些时日,进贡了一批葡萄佳酿,用冰冰镇过后口感最佳,一会你可得好好试试。”

    月儿淡淡道:“你自个喝就好,我是与你讨论武道的,没心思喝这东西。”

    徐承讪讪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么好的夜色,不喝点葡萄酿岂不糟蹋了?”

    说话间,王府的下人便陆陆续续将酒菜端了上来,等下人们吧酒菜布置好,徐承便大手一挥,让下人们都驱散,自己端着酒壶给月儿满上了酒道:“我以为,这习武之道就跟这喝酒吃菜一般,顺应自然才会有所感悟,有时候若是一心执着,反而求而不得,你说是不是?”

    月儿疑惑地接过徐承递来的酒,轻轻抿了一口道:“这就是你本就疏于习武,却依旧能战胜我的原因?”

    徐承笑着放下刚刚一饮而尽的空杯,边给自己倒酒边说道:“是,也不是。”

    月儿疑惑道:“何解?”

    徐承见月儿如此认真,倒也不好总是嬉皮笑脸的,也是颇为认真的说道:“咱们习武练的是什么?是快和劲两个字。何为快?就是出招快、防守快、反应快。何为劲?劲则分为许多种,例如势大力沉,例如巧而化之,也可以刚柔并济,总之五花八门。而无论是快还是劲,最终的目的就是伤人或者,杀人!你可认同?”

    月儿淡淡地点头道:“大致如此,万变不离其宗,本质就是这个样子。”

    徐承端起酒杯举到月儿面前,示意碰杯,月儿顿时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没打算扫他的面子,举起酒杯就略带不满地碰了过去,却不料徐承却突然往后一收,月儿因为带着不满碰杯,去势有些急了,徐承的土狗收回,让她手中的杯子无着力的碰撞点,险些往前洒去,徐承忽然又把收回的手往前一伸用手肘勾住月儿的手肘,月儿吃惊回缩之时,手肘一杯徐承勾住,月儿回缩一用力便顺势将徐承上身勾拉直自己身前,两人此时的姿势就像是一对正在喝交杯酒的新婚夫妇一般,尤其是徐承还带着一脸得意的贱笑,月儿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准备将手里的酒泼向徐承,谁料徐承则顺势低头叼住了月儿的酒杯,顺势一仰,杯中酒就顺着徐承的喉咙进入腹中,然后一低头,酒杯又自然的回到了月儿的手中。

    等月儿恼羞回击,徐承就已经抽回了扣住月儿的手,然后在月儿有些愤怒地目光中举起自己手中的杯子又再一饮而尽,才笑道:“你看,我若是一开始就让你知道我的意图,我又怎么能得逞?可是我忽然发难,加之我的武功也不差,便达到了我的目的,你知道现在还未回过味来对吧。”

    月儿顿时明白,徐承刚才看似轻薄,实际实在用行动告诉她徐承之所以胜过她的道理。月儿只是不喜言辞,但不代表她不聪明,相反她无论是智慧还是见识都非常人所能及,所以一事通万事皆通,徐承的话瞬间让她有了新的感悟:“不错,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我却未能看透,我武功确实已经超过徐承无疑的了,可是徐承的出招总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而且总能料到我的动机,所以我明明强于他,却总是被他束缚住手脚就是这个原因。”

    徐承知道月儿已经开始陷入突破桎梏的冥想,便笑着自顾自的吃喝起来,对月儿不做打扰。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工夫,月儿空洞地眼神重新换发了新的色彩,比之之前更加清明透彻,看向徐承自顾自叱喝的眼神也带有一丝感激,随即说道:“我有所悟,想得到一些证实,你能不能助我?”

    徐承随即丢掉了手中地鸡腿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索性今夜不睡了,陪你打到天亮又如何!”

    说完就在月儿的眼皮子地下,冷不防地抽刀而出,速度之快出人意料,一瞬间就踏上了摆放酒菜的石案上,一跃而起,举着短刀向着月儿劈去,那股气势与之前跟月儿交手时完全不一样,月儿抬头望去,感觉他处处都是破绽,可这一刀所攻之处是自己必救之处,自己若是贸然攻击他露出的破绽,他定然会受伤,可自己也定会死在他刀下,这种打法很是霸道,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壮烈,看来这才是徐承的真正实力吧。

    当月儿有所突破之际,徐承又何尝没有感悟,看他好似无事一般只顾吃喝,却不知他心里已经转了百八十个弯了,今夜一战,月儿的凌厉、锋芒都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他无法想象一个女子想要达到这种境界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行,可是月儿做到了,虽然依旧无法跟当日的大天尊比肩,可若是对上当日的徐承,徐承唯有死在他剑下。

    最重要的一点是,徐承的刀法迟迟没有进展并非他疏于练习的关系,武功到了徐承如今这样的境地,多练一刀少练一刀的意义不是很大了,月儿练的如此艰辛是因为她本就喜欢练武,想通过一千次甚至一万次的挥剑来突破自己的桎梏,而徐承的刀法本来走的就是养意之道,突破只需要一悟,月儿的剑法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一壶酒的时间,徐承就在吃喝中完成更高的刀法领悟,可见徐承天赋之高。

    此时与其说是他陪月儿过招,为月儿证悟,不如说是月儿成了他的陪练,正在打磨他这柄新刀。

    徐承这一往无前的一刀犹如千军万马中的一骑绝尘,犹如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徐承从半空中劈下的刀锋带着这种视死如归的凌冽和睥睨朝着月儿而来,月儿不及多想,感受到徐承的气势,身体本能的刺出长剑,没了飘逸除尘,只有无尽的凌厉和冰冷,就像她的性子一般,仿佛一道闪电,快而强烈的杀气,纯粹而不带一丝杂念的杀气,都随着这一剑直刺徐承霸道的刀锋。

    “锵”的一声,双方各退一步,月儿的握剑的手隐隐发抖,剑身上的血液在月光下随着流苏滑至剑尖滴落地上。

    月儿吃惊地说道:“你为何要留手?”

    徐承握着被月儿剑身划破地虎口笑道:“因为,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哪怕你要杀了我!”

    月儿顿时被徐承这句话震到,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什么,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甘冒着性命危险陪自己试招,哪怕危在旦夕也不舍得伤害自己一根汗毛,月儿看着徐承的眼神由原来的清明透亮变成了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的复杂,徐承已经再是那个只是对手的徐承了,这一刻,在她的心中仿佛把徐承的这一句话烙印在了心房里。

    索性徐承反应快,在收招的同时,侧过身子避让,才仅仅是被月儿剑刃划伤了握刀的虎口而已,这其实也侧面说明了,月儿纵然有此突破,依旧杀不死徐承,因为徐承让了她半招,刚才那一刀,徐承若是劈实了,说不定两人之中最少一人身死,一人重伤。而且很大概率死的不是徐承。

    但是也正因如此,徐承受了皮外伤,伤口不断的在流血,月儿亦是有些许愧疚,她不是不明白徐承的情意,但他想不到徐承会仅仅因为对自己的喜欢而不惜以身犯险。

    徐承也许是看出了月儿的疚意,笑了笑道:“小伤罢了,在战场上,这都不叫伤,你无须在意。”

    月儿有些着急说道:“你再次等着,莫要乱走。”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取药箱去了。

    等她急急忙忙地取来药箱之时,却发现徐承却在那里对着满桌酒菜大快朵颐,那样子像极了饿个几年未曾进食的乞丐,吃的满嘴都是油渍。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怎的还喝酒,不知道酒会加速血液流通,让你伤势加重吗?”

    徐承嚼着塞满了嘴里的食物含糊不清道:“无妨,小伤而已,饿死才是大事!”

    月儿见他这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黑着脸就坐到他身边将医药箱打开道:“把手给我。”

    徐承闻言当即像是吃到糖的小孩一般,灿烂地笑道:“你等等!”

    说着便跑去一边的水池就把手伸进去洗了又洗,月儿当即急道:“这是做什么?我要给你包扎,你跑去洗什么手,你不知道伤口遇着水会加速你流更多的血么?”

    徐承开心道:“无妨,我体内多的是血,总不能让你解除我这满是油渍的脏手,得洗干净了才能给你包扎。”

    月儿的心仿佛一颗被枷锁封的死死的石头,有了一丝松动,有了一丝裂缝,连带看着徐承也忽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地人,甚至有些……可爱?

    终于在月儿粗糙的包扎技术中,徐承列这嘴笑嘻嘻地让月儿给包扎完了。

    看着徐承被自己包扎得像猪蹄一样的手,月儿不由得有一丝难堪道:“我本是乡野粗人,不曾为别人包扎过,你还是明日一早就到宫里找个太医帮你拆了重新包过吧,堂堂虞王包着颗猪蹄出去见人,总是有些不雅。”

    徐承笑呵呵地说道:“无妨无妨,谁敢说这话,老子砍了他。”

    月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咬了咬牙问道:“你身为虞王,贵为万人之上,天下什么样的女子寻不得,为何……为何……”

    徐承笑道:“为何偏偏倾心于你对吧?”

    月儿好奇的点了点头,徐承则是轻轻笑道:“我若说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你信吗?”

    月儿摇摇头道:“我不明白。”

    徐承忽然叹了口气道:“想来你也知道,我除了出身太好之外,其实本性上来说就不是什么良人,说是混蛋一个也不为过。确实如你所说,我身为虞王,这天下什么样的女子我得不到?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就连你,我要想得到你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若是那样做了,我就更加永远不可能得到你的心了。所以我不会那样做。至于为何这么钟情于你,我也真的不知道,自打见了你第一面起,直到现在,我每次你,无时无刻都会脸红心跳手出汗,紧张地无以复加,我那满腹权谋、满身威严似乎在这件事上都没有任何一丝作用,甚至让我觉得累赘。若非喜欢到骨子里,我相信我不会这样,甚至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不允许我如此为了一个女子牵肠挂肚,可我就是忍不住,有时候想的紧了甚至会有心痛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如今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让你爱上我,要么我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少想起你一点。”

    月儿听到徐承如此真挚地向他吐露心声,不由得也是一阵感动和羞怯,但还是冷着脸道:“可是,你该知道的,我对你没有一丝男女之间该有的情意。你这又是何苦?”

    徐承笑道:“无妨,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咱们相互之间互不干涉就好了。”

    月儿无奈道:“可是……”

    徐承苦笑打断道:“你放心,这天下人我都能狠起心来对待,唯独心中装着的几个人是无论如何我都狠不下心来对待的,你就是其中之一,将来若是你遇着良人,我定会大方祝福,还会给你备上如山一样的嫁妆,让你像个公主一样的嫁人,这是我徐承对你的承诺,说到做到,哪怕你爱上的是我的仇人。”

    月儿终于有些动容道:“你……你这又是何苦?”

    徐承强颜欢笑地起身道:“夜深了,咱们都各自回房歇息吧。”

    说完不等月儿开口就径直转身走了,只留下月儿一人神色复杂地望着徐承离去的背影,在月光下,他是那么挺拔,却又是那么孤独。

    徐承是个很能压制情绪的人,跟月儿的一番交流让他对月儿能爱上他这一件事基本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勉强,但是心痛终归该有个宣泄,于是第二日早朝,徐承在得到了梁贺、徐昆的奏报后,当即怒不可恕,发出了今年的第一道令天下震惊的命令:“渝州上下,凡是不服王诏者,屠之!”

    然后以高治的名义拟定了旨意,政事堂诸位相公拦都拦不住,等下了早朝,都纷纷堵在文德殿外求见徐承,打算再行劝阻,徐承却闭门不见。诸相无奈却也不肯退却,齐齐冒着炎炎烈日守在文德殿大门求徐承收回成命。

    徐承当即让贴身太监盛霖出来传了一句话:“诸位相公,殿下说了,他本也不是嗜杀之人,但凡七月十五之前降者,全城得以活命,若是不降者,屠城!”

    石腾依旧不满道:“你去转告殿下,这样的诏令我们政事堂九相皆不会签发!”

    吴绅当即拉住石腾道:“石相,慎言。殿下如今在气头上,我等好生相劝就是,莫要触他霉头。”

    石腾气愤道:“他今日是吃了炮仗了,怎的杀性如此之重,那梁、徐二人不过开头不顺,又不代表后面还是打不开局面,这么急着下诏屠城作甚?难道是要逼整个渝州都投靠了高棣才满意?”

    石腾的话可是嗓门不小,徐承只要不聋肯定能听得见。果然,徐承被石腾一番话“激”了出来,站在文德殿门口的台阶上,脸色铁青的望着石腾道:“若是如此,孤就让渝州寸草不生!”

    徐虎赶忙拉住准备硬刚的石腾吗,然后快步来到徐承身边,连拖带拽的将徐承又拖入了殿中,同时不忘用脚将殿门勾上,众人见徐虎将徐承拉进殿中才松了一口气,吴绅赶忙对石腾说道:“石相,徐相进去了,有什么事,他们叔侄之间总还有说话余地,你就莫要再发脾气了。”

    石腾愤愤道:“我发脾气……我……”

    吴绅赶忙捂住是疼的嘴巴小声在他耳边道:“他是虞王,你得给他留点面子,少年人火气重,把他惹毛了,什么事做不出来,你老人家少说两句可好?算我求你了。”

    石腾当即甩开吴绅冷哼一声,然后坐在殿门的台阶上喘着粗气,显然是气得不轻。众人见石腾终于住嘴了,不由得都是松了一口气。吴绅看了看石腾,又望了望关上的的殿门,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是都怎么了。”

    过了好半晌,徐虎终于一脸倦意的出来,众人赶忙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着徐承的情况,徐虎尴尬的摇摇头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不能说,为尊者讳。这小子是有些犯浑了……”

    “徐相,慎言!”

    得到吴绅的提醒,徐虎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徐承的称呼从殿下叫成了小子,不由得吐了吐舌头道:“依我看,此事唯有吴相能解了。”

    吴绅奇怪道:“若是老夫能解此事,老夫定当仁不让,只是不知如何解法?”

    徐虎无奈道:“殿下终究年轻,有时候容易压不住火气,就容易一上头就做出骇人的决策。这就需要中和一下,我觉得,不如让殿下和令嫒提前完婚算了,有个管家的女主在一旁辅佐规劝,想来能压制他的火气。”

    吴绅为难道:“我倒是愿意,这殿下身上这孝期未满……”

    徐虎笑道:“这有何难,让太后和天子出面降旨,这事不就怪不到殿下头上了,何况这对你吴相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这准岳丈提前转正可不正好。”

    众人亦觉得徐虎所言有理,也大概明白了徐承怕是因为情爱之事不顺而导致的火气,都是过来人,尤其又不懂之理,让徐承早日成婚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更好的是徐承可以光明正大地留下子嗣,自古无后可是个大问题,何况徐承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区区守孝之期跟这些比起来屁都不是。

    吴绅也是明白众人的意思,但还是为难道:“可这事还是的有个人来操办啊。那齐国夫人(吴薇诰命)如今尚在守孝寡居,不宜操办,这……”

    徐虎笑道:“这有何难,我写封信到虞州,让我十二叔父前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顺便让十二叔父压压他的火气。”

    众人闻言,皆拍手称善。于是,徐承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徐虎给买了,隔着一道木门,外面八位相公就把徐承的婚姻大事给定了,想来,在不久的将来,徐承就要迎来他的妻子,大寿的虞王妃吴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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