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丑
头顶高悬的血月，如同一只深邃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下方，将整座教堂浸染在一片如血的猩红之中。
夜色中，一道身影捂着受伤的腹部，跌跌撞撞地穿梭在灌木丛中。
初代奥特曼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的家人，此刻却面露贪婪，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
教堂前，初代奥特曼最终被他的叔叔伯伯们截住。
他喘着粗气，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愤怒：“为什么？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啊！”
“家人？”二伯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家人能值几个钱？”
大伯也冷哼一声，“你现在知道自己值多少钱吗？二十万！如果是活的，就是五十万！识相点就跟我们走，否则……”
“不！”初代奥特曼坚决地拒绝，“我还不能跟你们走，兄弟的仇还未报，我必须要为他报仇。”
“就凭你？既没有超能力，又不是神枪手，拿什么去报仇？”大伯讥讽道。
大舅子也在一旁劝说：“妹夫，跟我们回去吧。你看我妹妹这些年跟你受了多少委屈，等悬赏下来，我们会好好照顾爱娜的。”
初代奥特曼有了一丝的动摇，想到眼前这群家伙各种的往事，愤怒难以言表。
“你们照顾爱娜？先把你们自己的赌债还清再说吧！”初代奥特曼怒吼道。
”闭嘴，你这个蠢货。“大舅子脸上挂不住的喊道。
初代奥特曼的吼声比大舅子还要高，“上一次要不是我提前回家，爱娜就被你们卖去当妓女了！你这个混蛋人渣，婊子生的臭玩意儿。”
咆哮响彻在整个郊外。
“闭嘴！”大舅子怒吼一声，彻底被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他举起手枪，朝着初代奥特曼连开三枪。
“喂，蠢货，你在干什么。他死了可就少拿30万！”
厚重的手掌狠狠的扇在大舅子的脸上，将他整个人打的趔趄。
大伯上前检查伤势。
鲜血如注，初代奥特曼捂着胸口，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将教堂的圣洁染上了血红。
他咳着血，虚弱地说：“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被悬赏吗？你们可以拿这个秘密去讹诈更多的钱。”
三人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
“快速反应部队……他们的飞机是自己坠毁的，根本没有劫匪，我们只是被雇佣的演员。”初代奥特曼微弱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个惊天秘密，“一切都是他们自编自演……你们可以用这个秘密去敲诈他们，哈哈哈哈咳咳”
说完，初代奥特曼像是讲了好笑的笑话，大笑不止。
三人惊惧交加，意识知道秘密的后果。
大伯再次举起手枪，砰砰砰地朝初代奥特曼连开数枪。
最终，初代奥特曼低下了头，闭上了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眸。
只留下震惊的三人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都是阴沟里的臭虫，却也极为惜命。
“要不我们跑吧！”大舅子怯懦的说。
“跑，跑什么跑？赏金不要了？”二伯还没反应过来。
“杀手杀人还是偷偷摸摸，但警察可以光明正大地杀人，事后给你随便安上一个罪名，况且快速反应部队的胸口可没有执法记录仪。”
“够了，闭嘴！”大伯阻止了两人的争吵，头疼的扶着额头，“让我想一想，看你拍张照片，作为我们完成悬赏的报酬。”
等到三人离去。
暗处虚弱的小丑魔费力地拖着惊吓盒子走了出来。
“真是有趣啊，亲人相残。”
小丑魔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人类总是为了钱财而背叛亲情，不知道这滋味如何？”
初代奥特曼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抬起眼皮，露出那依旧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眼眸。
“比……死还难受。”
小丑魔本想继续嘲讽几句，但看到那燃烧着怒火的眼眸，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两个失败者，在这个不公平的世道下相遇了。
两个失败者，一个无法再照顾重病的妻子，即将死去。
另一个妻女落于他人之手，只能在这世间苟活。
他们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只能苟且偷生。
“去他妈的这不公平的世道！”小丑魔突然怒吼道，“为什么我一生下来就是小丑魔？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其他恶魔当沙袋，当发泄的工具！我还要陪着笑脸！我也有意识、我也有自己的思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小丑魔！”
初代奥特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不由地笑了起来，但因为牵动了伤口，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鲜血。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是要榨干自己最后的一丝生命力，“恶魔不是能够与凡人立下契约，实现人类的愿望吗？”
“那都是骗人的！”小丑魔怒吼道，“恶魔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实现人类的愿望？他们只是为了人类的灵魂而已！”
“我愿意……付出灵魂，你……愿意与我交易吗？”初代奥特曼虚弱地问道。
“我没有能力实现任何愿望，甚至没办法救你。”小丑魔冷冷地说道，“你还愿意和我交易吗？代价是你的灵魂。”
“帮……我照顾……爱娜。”初代奥特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你不知道恶魔从来不帮人类实现任何愿望，只是为了欺骗人类！”
“那就骗我”
绝望的男人彻底绝望，临终之前他只想要得到一丝解脱，得到片刻的安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魔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的前仰后合，即使因为重心不稳绿色的人头连带着惊吓盒子一同摔倒在地，依然在笑，疯狂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
“好！我与你立下契约，不需要你的灵魂，我只有一个条件，把这个世界弄得天翻地覆，无论神还是魔！！”
话音刚落，小丑魔的身体开始化作绿色的火焰。
那火焰如同鬼魅般附着在初代奥特曼的身上。
他被火焰灼烧得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被火焰吞噬了一般。
片刻之后低沉的笑声从他的体内响起。
他再次抬起头时，他的脸上好似被染上了骨灰一般的白色的颜料，但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癫狂光芒。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被亲人背叛的可怜虫了，而是化身为半人半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