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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入狱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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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林小哥那里出事了。”李沐匆匆走进铺子后室,顾子青正查账。

    顾子青闻言,从账本中抬起头,他原本并不以为林忘虞城里能出什么大事,顶多是有混混去他店里捣乱,可他看李沐凝重脸,让他意识到这事可能不小,眼皮一跳,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林小哥被官府抓走了。”

    这消息让顾子青心中一惊,啪一声把账本摔了桌子上,他担心林忘一个小哥衙门上吃着苦头,可顾子青到底还算冷静,没有急吼吼乱问,而是等着李沐把话说完。

    李沐不等顾子青问,就将打探来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口齿清楚,三两句就说清楚了。

    就跟李沐了解自家老大一样,顾子青也相当了解自己左膀右臂,他看李沐面上镇定,问:“你已经去衙门打点好了?”

    李沐知道顾子青心中喜欢林忘,他若出事,他肯定帮一把,若是通知顾子青以后再打点,难免耽误一会功夫,就是这么一小会,身陷牢狱中人还不知会出什么事,便是整死个人都没问题,李沐点头,说:“林小哥如今被暂时收监,我刚去牢里打点关系,他运气差,正是李大看管他,不过他那几个手下倒是机灵,听说已经使了钱看过他了,牢狱中倒没吃什么苦,我又亲自去提点了李大几句,想来狱卒不会再有人为难林小哥了。”

    顾子青点点头,手指叩着桌子:“南方那边有人用死人脑髓炼油,这事五年前各大城市闹过一次,逮了一些人,杀了一些人,之后倒沉寂下来,没想到五年之后又重出现人脑油。”

    李沐苦着一张脸,点头附和:“那林小哥也是个倒霉催,老大,这几日咱们可从他店里吃了好几顿”

    顾子青也一脸嫌恶,瞪了他一眼,又说:“这种事各地官府都极为重视,因一旦闹出了人脑油,便不是一个城市事,如今没听别城市传来风声,虞城又只有林哥儿一人被暴了出来,他难免会成为众矢之,李沐,你去派人查查,城里还有谁买了人脑油,林哥儿总不会这么倒霉,全城只他一人买了,再者,那群人为了图财,也不可能只为卖那两桶,若是找到了别人,便一同报到官府,好替林哥儿分去些注意,你自己亲自去和那吴家人交涉,务必让他销讫,县令那边我自己过去打招呼,虽替林哥儿狱中打点了,可那里到底不是人呆地方,他一个小哥,怕是撑不了太久。”

    李沐有些吃惊地看着顾子青:“老大,你竟是认真?”

    “去吧。”

    话说林忘待牢狱里,裹着被子倚着墙角,只觉得这里阴冷厉害,明明四周都是泥墙,无一丝缝隙,却总感觉有风吹进骨头缝,林忘手脚冰凉,浑身皮肉,包括前面没挨打地方,都疼了起来。

    咔嚓嚓一声动静,惊得林忘强睁开眼,只见李狱卒推开门走了进来,这人浑身带着戾气,林忘又身为阶下囚,见了他比见了堂上县令还要怕。

    李狱卒这会脸上却挂着笑容,走到林忘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说:“我看你身单力薄,又受了杖刑,难免会发起热来,这是我找人煎药,你喝了,对你总归有好处。”

    林忘狐疑地抬起头,之前这人因他没钱而暴躁嘴脸还眼前闪现,只隔一会,便跟换了个人似,林忘心中吃惊不小,愣愣地看着他手上,果然见他端着碗漆黑黑汤药,林忘还纳闷这人态度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他又不敢晾着对方,便挣扎起来,接过了碗,嘴上有气无力道:“多谢差爷。”

    林忘盯着碗,倒也不担心这人是害他来,一来两人无冤无仇,二来对方若是想害自己,何必还浪费一副药,以他本事和狱卒身份,直接找个由头打他一顿,这种人,是“无利不起早”。

    李狱卒点点头,竟然还安慰说:“你且放宽心,有人外面给你使力,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出去。”

    林忘听他这么说,便以为是吴大他们外面使了钱,才让这人转变了态度,心中也真放宽了些,忍着苦涩,将一碗药都喝了。

    想来这种去热药都有安神作用,喝了药没一会,林忘昏昏沉沉,眼皮似有千斤重,倚着墙角睡着了,虽说是睡着了,可毕竟不踏实,林忘能听见外面来来去去动静,也能听见牢狱里其他犯人鬼哭狼嚎,时而还能听见狱卒们小声交谈,窸窸窣窣,隐隐听见几句诸如“背后有人”、“靠山极硬”、“不用几日就能被捞出去”话。

    林忘呆牢里,虽狱卒无人为难他,顿顿好饭好菜不差,可林忘毕竟心中抑郁,身上又有棍伤,又发了烧,脑子里还要拼命转不停,为以后考虑,他外面上像是好转,其实不过是他强撑着一口气。

    第二日下午,李狱卒来给林忘开了牢门,请他出去,林忘原本以为是要上堂,毕竟他没想到吴大他们能这么摆平县令和那吴家人。

    李狱卒脸上挂着笑,殷勤至极,说:“恭喜小哥,那吴家人撤了告,咱们县老爷念你不知情,这就将你放回家,这两日小哥担惊受怕,如今总算洗清了冤情。”

    林忘有种福从天降感觉,他以为还要牢里再呆些日子了,他整个脸上精神起来,问:“真吗?”

    “当然是真,小哥你赶紧出来吧,这牢里潮湿阴暗,小哥你受不了。”

    林忘走出牢房,虽然还没出去,却浑身轻松,他从怀里摸出了一贯钱,塞李狱卒手上,虽说之前也给了他不少,但毕竟自己现下出去了,还是再表示一下,林忘现有种重见天日之感,哪里还乎那点钱。不是林忘诅咒自己,就是说万一以后自己有什么事还落李狱卒手里,他也能看自己曾经大方份上,能放宽他些。

    “这两日多谢李狱卒照顾,这点子钱孝敬狱卒。”

    李狱卒因林忘事可是得了不少好处,如今见林忘临走之前又塞给他一贯钱,顿时笑眯了眼睛,伸手接了过来,嘴上则说:“小哥你太客气了,倒是我,小哥刚来那天也不知道你和顾二爷有交情,多有得罪,还请原谅一二。”

    林忘听他提顾二爷,心中一阵惊讶,他又不好直接问,便假意说:“这次我也是多亏顾二爷帮忙。”

    李狱卒点点头:“可不是吗,昨天,你刚被送进来,顾二爷就使人来打点一番,他又亲自去找了咱们大老爷,连吴家那头都是他摆平。”

    林忘大吃一惊,原本他根本没想到顾子青,真以为就是吴大他们打点一切,可又一想,那吴罗是个硬骨头,看样子也并非是贪财,又恨着害死他老爹自己,应轻易不会销讫,吴大又没有什么背景,说白了就是住养济院小混混,林忘是高估他了,毕竟这案子可牵扯到了人命,一般人也没这么速度摆平。

    林忘怀着复杂心情出了监牢,再重见天日,只觉外面日头刺眼,陈升、吴大并几个孩子一旁等着,见了林忘,个个喜出望外涌了过来,心中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说不出来,都红了眼眶。

    四狗子因自责是他引来祸头子,躲后不敢见林忘,只低头呜呜突突哭,林忘实是没心思说话了,只道一句:“先回去再说。”

    于是几人便先后上了停路旁车子,那车子载着他们回到了火树街,如今再看自己店铺,是大门紧闭,门口萧条。

    林忘心中又酸又苦,顶着行人和周围邻居刺过来目光,开了锁,走进店里,只见里面如遭过打劫一般,桌椅板凳摔一旁,碎碟子碎碗混着烂菜叶子洒地上。

    陈升解释道:“这都是那些官差弄。”

    林忘也猜到了,点了点头。

    “便是我们也没想到这么就给你救出来,从你房里找到钱,其中十贯给了李大一人,其余狱卒又花了十贯,买通衙门外官差花了”陈升一样一样报,后递上林忘钱袋子:“这些是剩余,你过下数。”

    林忘接过钱袋,明显比之前瘪了一半,他也无暇心疼,如今只是一个劲儿地庆幸自己出来了。

    陈升又说:“林小哥你里面吃了不少苦,我们现下给你打来水好歹洗漱一番,张罗些吃食,然后小哥你就休息吧,什么事明天再说,俗话说留得青山不愁没柴烧,小哥你宽心些。”

    林忘之前没想到陈升竟是个心细人,如今确实他也懒得再想别,连话都懒得说,点了点头。

    几人去河边给他打水,又做火烧开,之后给他买食物也是清淡,林忘都弄好后,几人离开了,林忘一人上了楼,先是看了会被撬开箱子,然后便楞楞地躺了床上,片刻就睡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这个情节雷到好多人,至于那个人脑油,历史上是有记载,具体怎么炼我也不知道,可能真是类似尸油

    至于出油量问题,那些人没准是挖死人坟什么

    为了加速度,下午或是傍晚加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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