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前第章第章第章将军救第章第章第章饶命!
推开门来,跟随奉车都尉董旻进入书房的一行人,李儒不认识,自然董卓也不认识,但董卓却有种异样的熟悉。
没猜错的话,他和这群人,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只是这个生死之交,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就连董卓也是在纸上看见的。
等这些人站定后,董卓瞅着董旻道:“这几位一看就是行伍之人,叔颖,先给咱和文优介绍介绍这些军中豪杰。”
董旻听闻此言,侧身一步,将他身后的众人都露了出来,而后先是介绍了董卓和李儒,然后才开始引见他带来的这一行人。
只是不等董旻开口,董卓便看见这行人互相对视一眼,依次出列,
“大将军府部曲将吴匡,拜见前将军,见过长史”
“大将军府部曲将张璋,拜见前将军,见过长史”
“大将军府骑都尉张辽,拜见前将军,见过长史”
吴匡,张璋,还有张辽!
眼见三人言辞甚是恭敬,姿态也放的十分之低,董卓没有去管陷入沉思的李儒,大笑出声,震得书房内灯火一阵摇曳,火光明灭,董卓狰狞的脸若隐若现,好似厉鬼,竟然吓得吴匡、张璋二人后退一步,唯有张辽身形未动。
董卓问道:“三位深夜来访,想来是有事找董某,不知何事,竟如此匆忙?”
他们的来意,即便没来得及听董旻汇报,董卓也猜的七七八八,不过既然是他们求上门来,董卓自然不会过于殷勤,这其中的尺度分寸,要拿捏得当,
是你们求咱帮忙,而不是咱要帮忙!
董卓意味难明的眼神中,吴匡脸上一阵纠结,而后竟然单膝跪地,低头道:“求前将军看在叔颖的份上,救我等一命啊!”
张璋、张辽二人对视一眼,也同样跪了下来。
这时,董卓视线转向董旻,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便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看着回过神来的李儒,强行压住脸上一闪而过的狂喜之色,连声高呼:“三位将军有话好好说,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又边说边快步上前好一顿拉扯,才扶起三人。
而后,董卓才慢悠悠的说道:“董某今日才进京,叔颖便能带你们找上门来,交情自是不浅,叔颖的朋友,就是咱董卓的朋友,咱们都是厮杀汉,我也不说什么虚的,发生了何事,照实说来,能帮得上忙,咱董卓绝不推辞。”
董卓这番话,虽然没有给什么承诺,但是三人也是久经沙场,自然能听出真情实意,面上的慌乱之色,也都平息不少,不过即便如此,三人还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状,李儒眼底的喜色越发浓郁,这三人,身上的事越大越好,事越大,他越有把握笼络住这三人。
而这三人俱是大将军府部将,换句话说,这三人背后,可是大将军何进旧部!
董卓向董旻使了个眼神,董旻心领神会,而后先是走到门口,四处张望一番,然后轻手轻脚的关好房门,方才面带苦涩的开口道:“兄长救命啊!”
“三天前,大将军被宦官骗进宫去,不幸遭难,我等为了给大将军报仇,便领兵诛杀宦官,谁料此时,车骑将军何苗竟然与宦官相互勾结,我等一时失手,那车骑将军便”
好家伙,原来是干掉了大汉军方二把手,难怪连夜拜访,行色匆匆,而又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这三人自洛阳大变,杀了车骑将军后,便整日惶恐不安,尤其是京中各路风声,均已给此事定性,大将军无错,阉党祸国。
那他们犯下此等大罪,不管日后掌权者为谁,怕是都免不了清算,自己难逃一死不说,全家老小怕是也无幸免之理。
直到今天,天子回宫,这三人当即打听到护驾回宫的前将军董卓,便是奉车都尉董旻的兄长,而奉车都尉董旻,恰好也参与了此事。
且三人都亲眼目睹,董卓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杀了前司徒崔烈。
大汉已有四百年,虽然边疆战火不休,总的来说仍是承平已久,自然尊文抑武,司徒更是百官之首,即便是前司徒,也比一个车骑将军分量要重得多。
而董卓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杀了前司徒之后,依旧安然无恙,那,是不是也能庇佑他们这点小错?况且,奉车都尉不是也动手了吗?这可是董卓亲弟,总不会坐视不理吧,那既然要救,一个是救,四个也是救啊!
想到这,三人当即找上董旻,以寻求托庇于董卓麾下。
而三人犯下的事,就连早有预料的董卓都是眉眼一跳,更别说毫不知情的李儒了。
眼见董卓久久不见说话,吴匡不由得紧张起来,口不择言:“前将军明鉴啊,当时何苗同宦官相互勾结,我等也是一时失手,更何况奉车都尉也参与了此事,前将军万不能坐视不理啊!”
这句话一出,整个房间顿时寂静下来,被提及的董旻脸上闪过不悦之色,但并没有说话。张璋则是更为惊慌,看傻子一般看向吴匡。张辽眼神中的厌恶已是掩藏不住,向旁边远离了两步。
李儒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董卓笑了起来,笑声震得火光摇摇欲坠,身形也自桌案后立了起来,狰狞的脸随着火光在书房之中明灭闪烁。
“你,这是在要挟咱?”
张璋、张辽已经不再说话,唯有吴匡噗通跪倒在地,不住磕头,但嘴上未曾停歇。
“前将军明鉴,小人不敢有要挟之意,只是当时人多眼杂,消息怕是瞒不住了,所以小人听闻前将军进城后,便丝毫不敢停歇,求前将军救——”
“不”
噗!
一声暴喝,随着吴匡的话音,同时戛然而止,一同掉落在地的还有吴匡的头颅,董卓挥刀带起的风,吹灭了几番摇摇欲坠的灯火,书房一时间陷入黑暗之中。
这时,他们才想起来,就在白天,这位前将军,当着天子和文武百官的面,杀了前司徒崔烈!
张璋噗通一下瘫倒在地,张辽也是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下意识将手按在刀柄,口中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前将军这是,何意?”
铮!
董卓一甩手中长刀,血迹顺着刀锋飞了出去,溅在张璋、张辽两人身前,然后背对着二人,将长刀慢慢送回董旻的刀鞘。
“咱十六岁便开始杀人,而后二十多年里,大小征战数百场,才爬到了这前将军的位子,如今年纪越大,便越受不得委屈,尤其是有人想来要挟咱,”
“你们犯了事,想求咱的庇护,咱念你们跟叔颖交好,想着都是些好汉子,便一时心软,听你们唠叨两句,”
长刀归鞘的董卓猛地转过身来,书房外电光一闪,一张怒气勃发足以令神鬼辟易的脸映入众人眼帘,同时声若惊雷。
“可这厮,竟然想来要挟咱!他以为咱这前将军,是被人当面团捏出来的吗?”
“莫说你等犯下大事,便是你等无错,咱要杀,也就杀了。”
书房内一时死寂,只听得雷声阵阵。
沉默许久的董旻及时出声了:“兄长息怒。吴匡小人,死不足惜,可二位张兄却是无辜的。”
“旻在京城,举目无亲,往日多仰仗二位张兄关照,如今旻一时不察,犯下大错,连累了二位张兄,如今我等无计可施,才来求兄长相助,还请兄长念在血脉相连的份上,饶过旻和二位张兄一次。”
“更何况,大将军麾下残兵,如今皆仰仗二位张兄安抚,若是二位张兄出事,万一营啸,在这京城首善之地,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李儒也适时开口:“主公明鉴,车骑将军之死,完全是阉党余孽吴匡所为。而奉车都尉与二位张将军忍辱负重,便是为了将此贼带到主公面前,禀明罪责。”
“如今阉党余孽已为主公所诛,应速速安排奉车都尉和二位张将军接管兵权,清查军营,肃清阉党余孽,以免生出事端。”
瘫在地上的张璋听闻此言,连连磕头:“长史说的对,长史说的对,前将军明鉴,我等和奉车都尉便是为了将此贼带到将军面前,方才忍辱负重的,我等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求前将军救命,求前将军饶命啊”
张辽面上一阵青白之色,最终手还是离开了刀柄,同样跪了下来。
董卓咧开大嘴,满脸凶戾。
“既然叔颖和文优为你等求情,咱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你们的命,咱保了,往后便是自家兄弟,做的好,咱重重有赏,做的差,该罚便罚。”
“你们记住了,咱要保的人,谁也杀不了,但是!咱要杀的人,谁也保不住!”
洛阳城中,一时间雷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