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婢伤情
这一年,已过了知天命之年的贾老爷大概是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对膝下的几个孩子越发地上起心来，严刻的脾气也和缓了不少。本来嘛，在喜欢孩子的顾姨娘嘻嘻哈哈的影响下，老爷教训孩子也没有书中所写的那样刻板，和宝玉的关系更是比在曹公笔下亲密了许多，现在随着宝玉日见长大开始接遇宾客朋友,他对宝玉疾言厉色的情况已经基本消失了。
宝玉是个顺毛捋的驴子，老爹不打不骂，偶尔夸夸,他的学业倒有进展,老爷见了他文字出色暗暗满意，寻思着来年便给他纳了监,虽是年小学浅，趁着少年锐气先到考场上观观场也是好的。
对嫡出的宝玉关心难免有着对家业未来的考虑，也还罢了，老爷对着自己新得的庶出小儿子，那父爱更是洋溢得压都压不住，谁叫四哥儿不但是他的老来子，是出生便有祖宗吉梦之兆的老来子，还是最看重的爱妾与自己的骨血呢，偏骗爱儿还不占嫡位，更让老爷多了几分怜惜，不疼这个儿子还疼谁？
每日里按时给老太太请了安之后，贾老爷都会特意地去看看自家的四哥儿，一开始，他还在下人们面前端着严肃的老爷架子，踱到房里只看一看孩子就走。时间久了，老爷来得次数多了，小小的四哥儿也认得了爹，一见了老爷走过来，便嘻笑着登腿扬胳膊地闹腾，小娃儿炫可爱，把老爹彻底萌住了。
想抱抱乖儿子的贾老爷现在多么希望四哥儿是由顾萌萌抚养的呀，在那个小院里，他连给小乐春当马骑的事都做了不止一回呢。那爹，当得才叫爹啊。想想以前，别看也得了好几个娃，可就从来没有过给乐春当爹这么爽快的感觉！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了各种被乐春虐的乐趣之后，再板回一张脸给乐春的弟弟当严父，简直是太不能满足老爷那颗古代好爹的心了。
贾老爷看着小儿子，默默咽口水，憋闷呀。
终于有一次，娃儿笑着呀呀地向着老爷伸出他肥肥白白小手的时候，忍了又忍的老爷终于绷不住了，当场上演了一出川剧“变脸”，还当着几个奶娘的面呢，伸手一把就把自家儿子抱在了怀里，把那老脸皮磨蹭着娇嫩的小脸儿，就差叭唧亲一口了。
幸福溢在老爷开花的老脸上，那表情，跟老太太这里的下人们平时认识的贾老爷完全不是一个版本的！
旁边看到这父子天伦图的奶娘，丫头们都惊，这，这还是一本正经严肃吓人的老爷吗？她们想笑又不敢笑，直要憋出内伤来。
哎，她们没在顾姨娘小院里伺候过，当然不知道，老爷已经是经过顾姨娘驯化陶冶的20爱心爹升级版了。
顾姨娘不能象老爷一样天天来看儿子，可有了儿子后，她的生活大环境一下跳了一个档次。给太太立规矩虽不能免，可在府里，这有子的姨娘和无子的，在别人眼中的地位那是大有不同。老太太当众夸了她几回规矩好，可人疼之后，顾萌萌随着太太到老太太那里请安的次数被增加了，太太也象忽然想起来，莲房调出后，顾姨娘院里还少个丫头伺候呢，就给了她一个新挑来的小家生子，起名叫莲萼的，到顾萌萌那里伺候。连老太太，太太身边的大丫头们见了，都多了几分尊敬。顾萌萌虽然对别人待她客气程度的变化比较后知后觉，可对这种生活气氛放松了的感觉她还是相当享受的。
她暗暗想，大概是因为自己为贾家传宗接代立了功，满了天上那两只老鬼的意，老鬼懒的折腾她了，才保佑她在这府里，勉强成了个有头有脸的人吧。
顾萌萌有点贪得无厌地考虑，那两老鬼能不能看在她既听话又生了儿子的分上，让老太太忽然大发慈悲，意识到阻碍孙子在亲娘身边生活是不人道的，把四哥儿还给她养了，或者保佑她几年来讨好领导终于结了善果，太太哪天一高兴，永久免了她立规矩。哎，那她以后再生孩子的话，就不骂那两只老鬼了，哦不，不骂太包子，少骂几句倒还可以考虑。
可惜，以上两种超越小妾地位的福分相对于顾姨娘疲软的身份，目标未免远大了点，不过天上善解人意的老祖宗们绝对听到了她的愿望，给了她另一种幸福做为安慰，对正享受着地位升高快乐的顾姨娘来说，起到吃了定心丸一般的安心效果，彻底不用想东想西乱担心自己的容貌是不是减少了对老爷吸引力的问题了。
简单说就是，翡翠与她五五分宠的平衡被打破了，顾姨娘的受宠指数，又恢复到了老爷独宠她时的水平，一个月里老爷怎么也得在她院里住个二十五六天，一院宠爱在一身，几乎是独霸老爷夜专夜啊。
至于原因嘛，大概是这段时间贾老爷穿梭于后院床第间，货比三家之后有了最终的，真正符合自己口味的选择，好吧，也可以用比较蛋疼的说法，贾老爷虽意志薄弱没通过新鲜诱惑的考验，但欲~海漂泊以后，在冷静的思索中，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真爱……咳，或者用恶劣的心思揣度一把，是在床上精益求精的老爷把可怜的单纯小萝莉翡翠玩腻了，又回归了与自己身体契合度最高的顾姨娘怀抱……（顾姨娘：胡说！老爷选择我难道是因为我很擅长那个吗！我当初可是单蠢的连岛国大片都没看过的好妹纸！）
不管咋猜男女间的那点事儿，结果是贾老爷经过了几个月的“出轨”期，现在基本上浪爷回头，又回到顾萌萌这里来了，几乎日日与她同宿，剩下顾姨娘身子不舒服或偶然想要点清静的寥寥几日，老爷方轮流在其它几个妻妾那里塞责。
太太早就习惯了老爷多数时间与自己分居的状况，就算顾萌萌未入府的时候，老爷太太相处模式早就是这般多年了，且前一两年顾姨娘独宠也非一日，太太一时倒也无别话。
周姨娘一向不甚得宠，低眉顺目习惯了，自然没有什么言语，就是赵姨娘，虽然对老爷进她房的次数不多有不满，但她这几年也知道老爷是难以挽回了，不敢大闹，只好发发脾气泄火，打骂几回丫头也就罢了。
同样面对老爷甚少光顾的冷淡景况，心里最是难受，最感难熬的，反倒是年纪最小，资历最浅，地位最低的通房丫头翡翠。
翡翠在老太太那里伺候时，是颇老实甚至是纯真的丫头，听话肯干，在上等丫头中年纪又小，老太太觉得可怜见儿，是个好的。又有宁荣二公梦兆为凭，方把她与了贾政。
若是贾老爷对她象对年轻时身边的几个通房那般不上心，只偶尔用来泄泄欲，或许翡翠倒会不生别想，也不过自叹几句命苦，平日老实服侍主子罢了，反正对伺候人的丫头来说，收房也不过是增加了个在床上服侍的任务而已。
可贾老爷在顾姨娘这里熏陶久了，在男女之间情感表达的技巧方式上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成了个内外兼修，颇懂情趣的大叔。既然纳了翡翠，老爷又贪着少女新鲜，想要男女情意相通才能有趣，在她身上倒是真真假假用了不少水磨功夫。
且老爷年纪大了，男人的自尊心格外敏感高涨，若是年轻时，或许一个他不怎么上心的通房，只要性情柔顺，善于伺候就能满他的意，至于丫头私下里心思如何，不在他考虑之内。可这番为了证明自己仍能得少女喜欢，抖擞打叠起一股老精神，时时宠爱不休，只要讨美婢欢心。
这知情识爱的老爷年纪虽大，风流手段不减少年，几乎还是孩子的翡翠哪见过这般情意，见老爷宠她如此，忘了自己是个婢女，不当他是主子，心中倒完全当他是丈夫了。
没想到老爷贪恋了她几个月，忽然就冷了下来，连着近一个月不到她房里来。翡翠年纪虽小，可情窦早被老爷调弄开了，哪里熬得寂寞夜冷，孤孤单单？她又不象顾萌萌迟钝想得开，难免背人处抹泪，私下里伤心，暗怨老爷无情。
可怜又是一个掉进大叔无底坑的萝莉，一腔春情无人疼惜，直被老爷的风流播弄的伤心欲死。
翡翠心中难过，日见瘦弱，整日呆呆不见笑容，在太太身边伺候时也装不出笑脸子来，连着触怒了好几次领导，让太太看了她哭丧的脸色只觉晦气，对她也渐渐看不上，要不是老太太赏的人，太太连把她打发了的意思都有。
本来通房就是丫头一样伺候使用的，连妾也算不上，也没那么内外隔绝的规矩，恰正好老爷外头书房里因病放出去了一个小厮，书房里人手不够了，太太也厌烦了这不讨喜的丫头，顺手就把翡翠调了出去，离了自己眼前。
到书房伺候老爷对翡翠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见自己触怒太太还得了这个可以多多接近老爷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比起叫我家小白的本名，我在文里也更习惯叫她顾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