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不欢而散
“均哥，我敬你一杯酒。”一个浑身带着狐狸味的三流小演员端着一杯红酒凑了过来。
钟万均眼睛不离台上的乔紫嫣，一把推开那女人：“妈的，去隆个胸先！”
“均哥，我请你跳第一支舞好么？”接着又来了一个。
“老子只跳脱衣舞！”
“咦……坏，晚上，晚上找个地方陪你跳。”
“滚！”
钟万均身边小明星越聚越多，直接把老冯给无视掉，老冯有些郁闷：“小钟，你待着，我过去走走透透气。”说着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哎……等……”钟万均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明星们的骚叫声给湮没掉了。
老子明明比小钟帅一两个马头，又比小钟man一两百个马头，为什么他是少女杀手老子就是泡不到马子的可怜虫呢？老冯酸溜溜的端着酒杯边走边想道，走到人少的一个角落，拿出烟点了抽起来。
人群中的成谦眼光一直盯着老冯，见他独自一人站那抽烟，便也走了过去：“冯警官，有个人想见你。”
“唔……好啊！”在这里除了刚果肥尸那一干古惑仔，老冯就只认识眼前这个成谦和乔紫嫣，他说有人找莫不是乔紫嫣要找他去私会私会？想起那天在歌迷见面会揩她油自己有了反应，不禁有些想入非非，小钟，对不起啦！不过脑袋一热的意淫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怎么可能，八成是那什么洪立民仗着地头蛇之势想找自己报复，这成谦不就是他的狗腿子么，老冯笑了笑，“不过你能告诉我是谁想见我么？”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成谦微笑道。
拽什么拽啊，搞个毛的神秘，老冯心想不去反而显得自己怕他们，于是点点头：“好，走吧。”
老冯跟着成谦离开了露天party，又走到他送乔紫嫣去换衣服的那幢豪华别墅里头。
别墅里头宛如宫殿一般极其奢华，圆形大弯顶缀着一排排水晶吊灯，顶上的水晶玻璃透明得可以望穿天上的星辰，面积也颇大，一把镏金色的旋转式楼梯把别墅各层连接了起来，成谦领着老冯来到二楼一间房门口，敲了敲门，在得到一声“进来”的允许之后微笑着对老冯道：“冯警官你自己进去吧。”
听这声音有点苍老，又有点熟悉，但怎么听也不像洪立民啊，老冯狐疑的看了看成谦，见他还是那副微笑儒雅处变不惊的模样，便耸了耸肩，推门进去了。
“是……是你！”老冯在这一瞬间的确很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房里书桌背后坐着一位白发老者，这老者便是常常跟他在云庙街“黄记”大排档下棋的老头。
“哈哈，我们终于在黄记以外的地方见面了，”白发老者摆手一请，看着书桌上的一副已经摆好的象棋笑道，“是不是老规矩，先来一盘？”
老冯挑了挑眉毛，很自然的走过去坐下，红色棋子那面依旧是对着自己，便也不拘泥，抬手横了一炮。
老者微微一笑：“不要我让子？”
老冯耸耸肩：“你摆的棋盘，你若想让子的话何必摆上去呢？何况一直以来我想赢你无非是想知道你是谁，如今已经知道了，输赢便也不再重要，让子不让子还有什么影响呢？”
“呵呵，”老者跳了一马，摆手道，“那继续。”
漫长的一局下来，老冯依然落败，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又是摇头又是苦笑，大叹一口气后说道：“不知道应该叫你洪爷呢还是直接称呼你的名字，不过我是晚辈，就尊称你一声洪爷吧。”
“哦？”老者眼带深意的一笑，“你这么肯定我的身份？”
“在这卡妙庄园里你除了是洪爷，我想不出来你还会是谁，”老冯似笑非笑道，“你的棋艺当真高明啊！”
“哈哈，有意思，洪三我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咳咳……”洪三捂住胸口连连咳嗽了几声，爬满皱纹的脸微微有些涨红，赶紧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抖出几粒药丸就着茶水吞服了下去，待气息平复了，才道，“人老了，毛病多了，咳咳……你说我棋艺高明，此话何解？”
“连人都能当枚棋子似的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等棋艺还不高明么？”老冯冷笑道，“不过我相当不爽，十分不爽！”
洪三也不说话，抿着茶水迷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老冯，老冯压了压升起的怒气，低沉着声音道：“首先是来黄记跟我下象棋，哼！你的爱好倒也挺独特的，接着又让乔紫嫣易容来酒店，在我保护钟万均的时候来跟我玩游戏，做跳梁小丑，我就说以你现在的财力物力何必对一个染了负面新闻的明星下杀手，现在事情过去了该干嘛干嘛，洪氏电影公司照样签了他，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我，还叫我来参加你们的周年晚会，哼哼，我不知道你做这么多事情到底想干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可是我现在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有实力就可以一手遮天，我是瓦罐，你是瓷器，大不了跟你拼一拼，不要以为我有神经病，玩不起，被你玩一玩就要拼命，而是我很不喜欢被人当个傻瓜似的玩，我讨厌这种感觉，极度讨厌这种感觉，你……以后不要再惹我。”
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洪三沉吟了一下，才道：“你不觉得我没有恶意么？”
老冯沉着脸：“我管你好意恶意，总之我讨厌被人耍，哪怕你对我有万分好意，从我知道你在耍我以后，我就开始讨厌你了，很讨厌你！”
老冯骨子里有许多别人不能轻易触碰的地方，特别容不得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经历了由弱变强，由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孩子转变成一个强得可以凌驾于许多人之上以后性格形成的另一阴暗面，若有人一而再挑战他这一性格的另一面，那他会用尽一切手段要那人付出应付的代价，挑动水田围村的刁民与村霸自相残杀，就是其结果。
“讨厌我？”喜怒不形于色，已心如止水多年的洪三也不禁气得身体微微抖动，“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就不怕……”
“怕？”老冯冷冷一笑，打断道，“你大不了叫上一万几千人来把我砍死，不过砍死我之前我会先要了你的命，一命换一命，大不了一死，我怕什么？”
“你……”洪三渐渐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你果然很有胆色，警察部把你调到警校真是埋没你了。”
“哼哼，唉！”老冯苦笑道，“看来我在你面前早就是一透明人了，真不知道你一有权有势又有钱，几乎是控制了大半紫荆花市的经济命脉和人脉的霸主对我一小警察了解那么深干什么，本来我是很好奇，但你既然一直在耍我，我突然对你为什么要这样没了兴趣，我再一次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惹我！”老冯说完便拉开门长扬而去。
洪三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棋艺再高也只能控制属于你的那颗棋子，若是那棋子本不属于你，你又如何能下这盘棋呢？好小子，性格跟我很像啊，迟早有一天，我还是会让你回来陪我继续下棋的！”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乔紫嫣一人站在大厅中央，见脸色不善的老冯匆匆从二楼走了下来，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待到老冯话也不说从她身边走过时，才开口道：“冯警官！”
老冯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转过身来道：“干什么，小戏子，怎么不在台上演你的戏了？”
乔紫嫣本来还想在老冯和洪爷谈过以后与他解释一番，消除一下两人之间的误会，听得他这么一说，柳眉顿时竖了起来：“你说我是戏子？你……你……凭什么这样说。”
“工作是演戏，生活中也在演戏，在观众面前演戏，在我面前也演戏，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到你一直在演戏，你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戏子，还是什么？”老冯淡淡说道。
一个彻头彻尾的戏子？乔紫嫣气得娇喘连连：“我……我……我那是因为……”
“因为想接近我。”老冯笑道。
“是的。”乔紫嫣点点头，心想这是洪爷交待的任务，若非这样谁情愿戴着假面具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