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古灯残佛
“不要进去。”
秦墨眼睛微眯，
死死盯着那古庙佛堂之中盖着的红布佛像，
看那佛像样子，
就像背影佝偻的老僧面壁思过，
殿门外秦墨及众女的火光，
让那蒙着红布的佛像残影映照在布满尘土发黄的墙壁上，
投影出一个无相的黑影，
正审视着这闯入寺庙的意外来客。
“呀，呀，呀”
寺庙中枯藤老树传来昏鸦的扑腾聒噪声，
声音沙哑撕裂，
如同鬼泣。
“我觉得也是，那里面有些怪怪地，虽然我说不上来是什么。”
一个女子怯声道，
“你们没有发现吗，那佛堂之中，似乎年久失修，门窗皆有破损，却不见鸟儿筑巢，太过违和。”
说话的柳雪胭抬起美眸，
神色凝重看了一眼那光秃秃枯死老树上，
几十只淋雨静默立在树枝上，
斜着鸟头眼睛直勾勾盯着秦墨众人。
“走吧，这里不适合留宿，再往上走吧，翻过这座山，就到黄河边上了，渡河之后我们赶路就不必如此劳顿。”
秦墨淡淡看了一眼那寺庙佛像，
领着众美妾远远躲开绕路而行。
只是所到之处，都有残败的门窗，导致其中的佛像雕塑展露。
在跳动的火光下，
本就栩栩如生的雕绘就更为灵动，
甚至有了跟随众人移动而视线移动的错觉。
众美妻害怕地紧紧贴近秦墨，
导致秦墨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把她们再碰倒。
“啊！”
众美妾惊呼，脸色苍白。
就在骤然间，
整个寺庙刮起一阵阴风。
哗啦，
哗啦，
哗啦，
一座座庙宇的门窗大开，不断地开合关闭。
阴风穿过破楼的庙堂，
空气在空腔结构的震动引发极为诡异的鬼嚎之音。
更有金刚怒目，菩萨低眉，罗刹举杵众佛像或喜或悲，
更有无头佛像手捏法决，而模糊了五官的头颅滚落在佛殿之外。
马惊，嘶鸣，
挣脱缰绳四散奔逃，
牵马的美妾惊呼，惊慌间被拖拽在地，
雪白的柔夷，双腿被磕破，剧烈的疼痛让她们神色痛苦。
“撕拉”
一道寒芒照亮黑暗，
秦墨已然三尺青锋出鞘，
森冷的剑光让这无源阴风都凝滞几分。
“各路的神魔鬼怪，在下只是带家眷借路而已，若是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秦墨淡淡开口，
眼神之中丝毫没有畏惧，甚至有些厌恶。
“咯咯咯”
就在这时，
不知哪个庙宇众传出阴森诡异的似人非人的笑声，
那被雨水打湿的香炉灰竟然从香炉中涌出，
还夹带着粘稠暗红色的液体。
撕拉撕拉，
咯吱，咯吱，
各个庙堂中的佛像，
竟然齐齐转动，
目光朝着寺庙中的秦墨及众美妾看去。
众美妾吓得尖叫连连，浑身发软，哪里还能动得半分。
虽有几个女子神色坚毅，却也是脸色苍白无比，汹涌的胸口剧烈起伏，一时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动作。
“看来你们是不知好歹了。”
秦墨冷笑，
手中的剑锋发出尖锐的暴鸣，
没有多余的废话，
只是一剑斩出，
无形的剑气扫过那阴暗的角落，
一道血液飚起，
无头尸体噗通倒地，一颗光头带着戒疤的头颅就滚落出来。
秦墨都懒得看一眼，
直接一脚将那脑袋朝着另一个方向踢开，
黑暗中听着闷哼一声，
紧接着黑暗中响起弓线紧绷之声，
秦墨侧耳倾听，移形换影，腾挪动作之间，几十根箭羽都尽数被斩落。
“找死！”
秦墨怒喝一声，
双手如残影变换，
将那截断的箭头当做暗器又尽数朝着黑暗中射去，
惨叫声响起。
秦墨脸色冷冽，
剑锋再次劈向那冒血的香炉，
剑身裹着金光将那三人合抱的香炉斩成两半。
里面有一人也被斩成两节，
其中花花绿绿的五脏六腑流淌遍地，浓郁的血腥气一下弥漫开来。
“乞食古为耻，浮屠名自修。”
秦墨挥动剑器，
口中念念有词，语调没有丝毫的紊乱，还带着浓浓的嘲讽。
“黎明抱应器，禺中饫乾餱。果腹固其愿，之墦非所羞。歉歉常不足，遑遑兹有求，素饱聊安坐，调饥复来游。顾尔殊灵辄，翳桑何用酬。”
秦墨没有丝毫的怜悯，
那阴暗中躲藏的恶僧被一一拔除，
到处都是残肢碎块。
“施主，一念神魔，这般制造杀孽，不怕落入阿鼻地狱，生生世世遭受轮回之苦吗？”
在寺庙群中突然回荡起这样的一道声音，
“呵呵呵，不怕，等我杀光你们，我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秦墨笑容冷漠，
眼眸更是说不出的阴森无情，只不过在昏暗的火光中，无人能够发现罢了。
“没想到施主年纪轻轻，居然也知晓我浮屠教义精髓，看来老朽不问尘世多年，外界日月已千变万化。”
一个年迈的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意味，不惊不喜的说道。
“看来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你们这样一群东西败坏那高尚的人类信念。”
秦墨摇摇头，
在之前的世界，
秦墨每每趁着寒暑假就跟着老道访问名川大山，期间自然也是见了无数或好或坏的信仰宗教，
有的借名行善，有的则是趁机敛财贪色，见识过人心的高尚，也见过人性的黑暗。
更是对他们的行骗手段有一定的了解，
甚至还从老道手里学了不少。
比如有的地方，会给香客喝下致幻的蘑菇，冠以鬼神之说，有的地方则是巧布机关，展示神迹
各种手段不可胜数，
所以在秦墨进入寺庙打量四周之后，
就发现了许多不合理异常之处，
有的地方极为的干净，有的地方则是被故意弄得尘土破败，
有些暗角的绳索不知通向何处，寺庙屋檐下有机簧风铃等，再有那柳雪胭观察到的，庙宇中无飞鸟筑巢的异常等，显然是有人潜藏在此。
只是没想到这种行骗埋伏手段，
居然能从秦墨来的那个时代一路追溯到三国时期。
“施主，看来你我没有缘分，不如施主就此离开如何？”
寺庙中回荡着有些空灵的声音，只是其中蕴藏着一丝躁怒。
“恐怕不行了，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没有把握住机会，可怪不得小爷我，如今你们惊了我的马，还欲杀生我等，这事没有那么容易了了，用你们的话来说，我们的缘分这就来了。”
秦墨冷笑，
“呵呵呵呵呵，我倒是想看看施主又能如何手段通天，走出这红叶寺！”
那声音也是变得阴沉起来。
“这寺庙我等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你不过一个人武艺高强，手段诡异而已，而你保护的那些漂亮婆姨，你自顾不暇，又能如何护得周全？”
“不若此时你放下你所有盘缠，和那些婆姨，我等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这么些女人，射杀之后也只能用来炖肉，那简直是暴殄天物！嘿嘿嘿！”
众女子听得那声音所说，绝美容颜都苍白无比。
“群雄诸侯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们这些恶僧，我又怎会妥协，看来你们还是不知道我的恶名，我焚城都没有太多的愧疚情绪，更别说将你们这些恶僧同这破庙一同付之焦土！”
秦墨脸色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鬼魅般的身影挪动间，
一小坛烈酒随着一声脆响破裂，
浓郁的酒香散开的一瞬间，
一个火把就倒在其中，
轰，
红色的火焰瞬间腾起，
顺着佛殿之中的幕帘，红布，木桌等易燃物件燃烧，
猩红的火舌眨眼间就窜上佛殿屋梁。
“取油”
秦墨单手持剑，
刺向众女子一个包裹中，将一节装着火油的竹筒挑出，掠过燃烧起来的火苗，
腾的竹筒燃烧劈啪作响，
火油从破口流出顺着剑身流淌，整把剑燃烧着火焰，
正好，
用这把火剑斩杀世间恶鬼。
“拦住他！”
那空灵回荡的声音也不复之前的淡定，显得气急败坏。
哗啦哗啦，
二十几个光头恶僧从各个角落，甚至是昏暗的屋顶起身，
朝着秦墨围攻而来。
秦墨目光冷冽，
持剑横扫，
爆裂竹筒中的火油如漫天火雨，
所到之处，
星火点点，
那些恶僧在被泼洒上滚烫燃烧的火油瞬间，
惨叫哀嚎连连，
碰到门窗纸上更是骤然明亮，
很快就星火燎原，
风助火势，
那穿过寺庙群的阴风，
更是携着燃烧的轻质燃烧物，形成火龙卷，肆意破坏着一切。
“就让这凶凶业火焚尽你们的罪恶吧！”
秦墨冷冷甚至有些阴鸷的神色，在明亮的火光下，更是渗人。
一时间那些恶僧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恶人!
&34;你才是真的罗刹修罗！”
“杀了他，快杀了他，不，快救火！救火！啊！”
那声音不在空灵，伴随着惨叫。
那倾盆大雨居然诡异的无法浇灭大火，甚至随着雨水，那大火被激怒一般，更是燃烧的旺盛。
蹭蹭蹭，
十几把刀剑被秦墨砍杀恶僧的时候，
也有意的将其插在高处，
咔嚓，
咔嚓，
滚滚天雷顺着刀剑劈了下来。
雷火克制一切恶秽，
那些在烈火中焚烧通红的雕像，在雨水的骤然冷却，应力突变，又有天雷击落，
轰然倒塌！
“既然能够冷漠的看着这些恶僧为非作歹，你们这些佛像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秦墨瞥了一眼，
那些恶僧脖子上带着的一百零八个手指骨穿成的佛珠串，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