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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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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那边并未传来消息,也就是说那些人马是刚到不久,江景辰平静道:“我那四弟文不成武不就,带人到此地想必是游山玩水来了。”

    李谨言摇头道:“他可不是来游山玩水,而是带人来杀你。”

    江景辰听他说的笃定,不免觉得有些诧异,江景昭会行此举不觉得奇怪,可奇怪的是江景昭投靠了大皇子,又是从大皇子手里要的人,那三皇子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殿下可有证据?”

    “事关生死,哪怕就是谣听也该信几分,不是吗?”

    李谨言笑的意味深长,话语中似有隐瞒。

    江景辰不需要证据,他需要的是探下三皇子的底,于是便故作坦荡,含笑道:“微臣与四弟可是血脉至亲嫡亲手足,互相敬爱都来不及,殿下所言之事,微臣不敢置信。”

    李谨言又气又急,几番纠结之后,坦白道:“江景昭问大哥要人来杀你这件事,乃是有人亲耳听见,之后传信于我,那些人此刻就在沣水镇中,只等寻机杀你。”

    也就是说,三皇子在大皇子身边安插了细作?江景辰似有所悟,顺势问道:“敢问殿下,是何人传的信?”

    李谨言心生警觉,转言道:“是何人并不重要,当前重要的事情是我可以帮你,而你也可以帮我。”

    互帮互助听上去似乎很合理,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区区江景昭罢了,如何能够与欺君之罪相比较?

    江景辰缓缓摇头道:“感谢殿下特意相告,但微臣与四弟感情极好,不相信他无缘无故会带人来杀我,若是无有别事,殿下还请自便。”

    父子相残之事亦是有不少,手足又如何?更何况威远侯两位嫡子不和又不是什么极为隐秘之事,这会说什么感情极好,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李谨言恼他油盐不进,又气他这般蠢笨,冷哼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如今满京城都在传是你逼死了江棋韵,而作为她的胞兄,江景昭自是要来寻你报仇,你难道要拿命去赌你与江景昭之间的兄弟情义吗?”

    江景辰故作诧异道:“五妹妹死了?这怎么可能,我离京之日她还好好的,这才没几天,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谨言没了耐性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来替你解决江景昭,而你帮我一个忙,如何?”

    江景辰询问道:“殿下欲要如何解决?”

    李谨言沉默不语,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景辰连忙挥手道:“使不得,千万使不得,那可是微臣嫡亲的手足兄弟,即便殿下所言非虚,但微臣相信这里面一定是有着很大的误会,只要说开了就好。”

    说了这么多,李谨言哪里还会不明白江景辰是什么意思,非是不信,而是不愿相帮。

    但他既然来了,就没有再空手回去的道理,当即沉下脸来,冷笑道:“江御史,你是看不上本宫吗?”

    太子迟迟未定,七位皇子至今没有一位封王,其中又以大皇子和三皇子最为不和。

    一为长,一嫡,注定是会有一战免不了的争斗。

    皇子未封王之前皆是住在宫中,因而还会有所收敛,但封王是迟早的事情,一旦出宫开了府,那么又将会是另一番的景象。

    身处朝堂之上,无论是主动或是被动,没有哪个朝臣能够置身事外,江景辰早有心理准备,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面对三皇子几近赤裸的逼问,他也只得含糊其词,拱手道:“殿下言重了,您是圣上嫡子,只有您看不上微臣,而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李谨言近日为了铜矿之事已经有些心力交瘁,经过先前一番试探之后,消耗了最后的耐心,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逼问道:“大哥与我,你选择帮谁?”

    江景辰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不过区区新晋监察御史,在朝堂之上无有建树也无根基,三皇子这是抽了哪门子的疯,才会问出这种话来?

    中宫皇后嫡出,圣上唯一嫡子,按常理来说,赢面很大。

    但自古争储之事从来都不讲理,更何况圣上才登基没多少年,无病无灾无有不适,太早站队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面对咄咄逼人的三皇子,能不选择吗?

    区区监察御史,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江景辰无奈之下只得虚与委蛇,开口道:“若真如殿下所说,大殿下派人给四弟,让他来杀我,那微臣自是不可能再去帮大殿下。”

    李谨言不依不饶道:“不帮大哥,那就是帮我了,是也不是?”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江景辰虽非君子,可也知道审时度势,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跟三皇子对着干,当即开口回答道:“殿下说的极对,您与大殿下,微臣自然是会选择帮您。”

    李谨言满意点头,从手下那接过包裹,打开之后,指着一本账册,吩咐道:“这里是沈家人私采铜矿的证据,你只需将这些拿回去向父皇复命即可。”

    包裹里出了账册之外,还有几封信件,以及一些其他的证据。

    江景辰快速翻看了一遍,证据虽多,却没有如他猜测那般涉及到私自铸币,所有的证据都只能证明,私采出来的铜矿经水路运去了宥州打造铜器贩卖。

    没有私自铸币的证据,只私采铜矿的罪名,无论是对于瞿家亦或者是沈家来说,都算不得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若是收了眼前这些所谓的证据,那么接下去是十二天就可以轻轻松松吃喝玩乐,不用再烦心如何调查的事情。

    相反,则需要继续调查,除了不一定能够在时限之内完成的风险,还会因此得罪三皇子、皇后娘娘,以及整个瞿家。

    是欺君,还是顺君?

    皇权至上的时代,若不造反,顺君则是最好的选择,奈何瞿、沈两家都是外亲,说白了就是圣上娘舅家,与圣上妻舅家的事情。

    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无论办好办坏似乎哪头都不讨好。

    该如何取舍?

    江景辰陷入了两难之地,这件事与对待威远侯府众人不同,仅身份上三皇子就压了他一头,以至于有些事情哪怕有能力做到,却也不得不安耐住心里的躁动。

    不想玉石俱焚,也还未想到左右逢源之法,再三思考之后,方才开口道:“还请殿下放心,微臣定会将这些证据呈交给圣上。”

    李谨言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立刻换了副面孔,含笑道:“你帮了我,那么我同样也会帮你,江景昭之事你无需担忧,我会帮你解决。”

    江景辰并不打算要这样的人情,立刻开口拒绝道:“此事微臣自会处理,无需劳烦殿下。”

    李谨言看了一眼江景辰身后持剑而立的万金,规劝道:“我听说过你身边这个护卫武功高强,但大哥给江景昭的可都不是普通人马,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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