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木汤的实力
“镇长大人，镇长大人，……”一名家仆边跑边道。
洛夫不经意的使了个眼色，家仆左右一望，立刻静声，跑上前在洛夫的耳朵边小声耳语，“刚才有人匆忙离开，如果小的没看错的话，离开的那辆车是罗琳娜小姐的，走的非常急，有人看到她和她带来的那小子是从这间屋子跳出去的。”
洛夫望了一眼死状凄惨的小儿子，他并不是很心痛，反而有点解脱，这个远近闻名的败家子兼瘾君子，连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他的死也没多少感觉，在场唯一心痛的也许就只有坐在地上痛哭的镇长夫人了。
洛格斯打罗琳娜的注意，洛夫早就知道，其实周遍许多男人对罗琳娜都有非份之想，美丽少寡妇对于男人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几乎是老少通杀，就连他自己也有点歪想法，从密室内杂乱的情况看，大半并非打斗留下的痕迹，显然在儿子被杀之前，这里已经发生了某种冲突。
而这种冲突洛夫不用想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洛格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强奸，在洛夫看来已经是很轻微的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些年不知为洛格斯拖了多少关系，栽了多少钱，全部都是在他犯事之后把他从警察局赎出来。
这个儿子他早就已经不当儿子，他的存在更多的是个累赘，洛格斯的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而这两个哥哥远比这个老小争气得多，因此洛夫对于小儿子的死没有丝毫的感觉，但是即使如此，杀他儿子的人还是要付出代价，这是侵犯他洛夫镇长的下场。
“阿加尔局长，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查出凶手是谁，否则你就别来见我了。”心中有底的洛夫并没有道出自己知道的情况，只对问讯赶来的稻田警局局长阿加尔发出了通牒，言语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阿加尔嘴上满口答应，心里却把洛夫骂了个遍，他好歹也是个警察局长，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大呼小叫。
随后洛夫摆出一副丧子之痛的凄凉表情，招呼各位客人离去，出了命案，这晚会也开不下去了。
“镇长大人，节哀顺便……！”每一位离去的客人，都会真假难分的安慰上一句。
“洛夫镇长，家父这次派我来，是想谈谈关于贵镇西边那块农林区的事情，我们愿意出比市场价高两倍的价格！”加特林是所有客人中最后一个走的，乘着临走前的一小会功夫，才道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早在半年前西兰城城主就派了不少人来游说洛夫把那块地卖给他，现在居然把儿子都派来了，洛夫已经在几天前派人调查了那块农林区，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现象，这让他反而更加的狐疑了，那块地面积只有200多公顷，那里并不富饶也没有矿藏，可为什么西兰城城主会对那块地如此的看重呢，洛夫不是傻瓜，他知道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他还没有傻到只要出高价就把土地卖掉的份上。
“少主也看见了，家中刚出大事，我此时心情沉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件事还是过些时候再说吧，我现在只想找出凶手严惩，没心情过问其他的事情，还请加特林少主谅解。”
望着失望而去的加特林，洛夫甚至想好好的谢谢今天杀死他那不争气儿子的凶手，因为凶手给了他这么个正当的拒绝理由，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那块属于自己的神秘农林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西兰城城主会对那片地那么的感兴趣。
……
第二天一早，萧宇空驾驶着‘老爷车’并没有去干活，直接出了稻田镇的边境，找了一处无人的自然林地。
召唤出木汤。
萧宇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与它交手了，只要接住三招，他就可以驾驶木汤了，虽然木汤只是一台残废机甲，但他这几天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曾经是机甲中而且是战斗型机甲中的贵族，驾驶这种机甲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正如劳斯莱斯不是人人都能开，劳力士表不是人人都能带的道理是一样的。
“木汤，我们开始吧！”
“我不想打击你的信心，你真的要和我过三招！？”
“别浪费时间了，来吧！”
“既然你这么想被打击，我也只好成全你了，让你先攻！”
萧宇空不客气的拉动四根手柄，迅速摆动双手，‘老爷车’拔出它唯一的一把可以当做武器的装备－－－－－－大镰刀，最大马力的冲向只有一条腿和一只胳膊的木汤。
战斗开始了……
大镰刀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攻击着木汤，或砍或劈，速度几乎已经达到了‘老爷车’的极限，机甲身发出嘎嘎的响声，似乎随时都有因为动作过大而使之散架的可能。
‘老爷车’攻了几十次，木汤都在非常微妙的情况下躲开，萧宇空感觉每次都能砍中，但却总是差上一点。
“我要攻击了。”木汤轻松的说道。
萧宇空手心里满是汗水，透过屏幕紧张的注视着木汤的一举一动，突然木汤消失了，一道紫色闪过，一把大镰刀已经冰冷的架在‘老爷车’的脖子上，萧宇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把镰刀正是‘老爷车’的劳动工具，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木汤的手里。
木汤闪耀的甲身在阳光照耀下璀璨无比，萧宇空仿佛看到天神下凡，那种威武那种犀利的气势，完全不是一台机器所能拥有的。
萧宇空输了，输的很彻底，木汤显然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展示出来就打败了自己，要知道它只有一只胳膊一条腿啊，这种打击确实有点让人心痛，不过萧宇空此时心中却燃起了另一种信念，一种变强大的信念，木汤成了他心中的目标，虽然有些遥远。
“我输了！”
“早已注定的结局！”
“你能教我高级的驾驶技术吗？”
“哦，怎么？你不是很不服气我的吗？我只是个破烂货嘛！”
“现在服了！”
“真的想学？”
“真的。”
“好，先捡起小石头再说，等你能用机甲捡起小石头的时候，我就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萧宇空只干了一个小时的农活，便四处找来不少岩石，击碎变成小石头之后，在田埂边一个一个的捡拾起来。
这个简单的过程，远比想象的要艰辛得多，几千个小石头全部被捏碎，萧宇空控制操作杆的手臂几乎麻木，其实并没有运动多少，手指每次移动的距离不超过两毫米。
“你这样是不行的，想要精确的控制好机甲，必须先控制好自己的肌肉、手指和感觉，缺一不可，一般的操作只针对民用机甲的，就算幅度大点小点也没多大关系，但是要在战斗中这样的话，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只有驾驶员能与机甲产生共鸣，机甲的每一个动作就如驾驶员自己做出的一样惬意舒服，那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机甲骑士！”
回想着木汤的话，萧宇空默默体味着其中道理，而机甲骑士这个全新的名词更是让他热血沸腾，原来机甲驾驶员还分等级的，自己现在只能算是初级入门而已，其实大多数人也就只能达到这个程度。
正如无级变速的汽车谁都能驾驶，战斗机你能开吗？
一回到罗琳娜的家中，萧宇空找来许多细沙，把细沙分成重量不一的许多等份，每一堆的分量都不相同，然后用手轻轻的握住，但细沙很快便会从手缝中滑落，只有当握力恰到好处时，让沙粒之间的挤压力处于一种绝对的平衡才会使得细沙在手握之下不会流失，至少不该流失的不会流失，这是练习手上控制力的一个好方法，不同重量的沙堆需要的力量又不相同。
因为要始终保持双手的抓握状态，几个小时下来，萧宇空的双手麻木得都伸不直了。
虽然训练是如此的枯燥乏味，但萧宇空却在来到这里以后首次感受到充实感和目标感，一次又一次的抓起不同的小沙堆，尽量每次不让细沙流失……
“小空，不好了，洛格斯昨晚死了。”罗琳娜慌张的推门而入表情苍白的叫道。
萧宇空放下手中细沙，皱眉道，“死了？不可能，我查过，虽然他断了三根肋骨，双腿被我踩成粉碎性骨折，但绝没有生命危险，他晕过去也是疼晕的，并不是内脏受损或失血造成，不存在抢救时间问题，就算是等上两三天再把他送进医院他也死不掉。”
罗琳娜慌张的收拾起衣物，又道，“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洛格斯真的死了，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马上离开，否则下半辈子准备在牢狱中度过吧！”
萧宇空知道罗琳娜说的是事实，他们两个没钱没势的就算有理也说不清，他并不明白洛格斯为什么死了，至于是谁杀的？似乎现在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嫌疑最大，从调查的程序看，他们必定成为怀疑对象，然后经历长达几月的审讯，如果期间没有找到其他凶手及证据，警察为了交差很可能会造伪证，就算查出不是，几月的自由肯定是要失去的，况且洛格斯身上的伤也确实有他们的份。
萧宇空的行李并不多，最大的一件便是昏迷的唐瑶……
就在两人收拾完毕，刚坐上反重力悬浮轿车准备逃离时，两架胸口标有警察两字的机动战士从天而降。
“车里的人双手抱头请下车，车里的人双手抱头请下车，重复，重复，车里的人双手抱头请下车，否则强行拆车！”
“我们怎么办？要坐牢了……！”罗琳娜慌乱的喃喃道。
“罗姐，你不会有事的，你只是受害者，动手的只是我和那女孩，无论怎么查，跟你都没关系，甚至洛夫镇长还要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你不用害怕！”萧宇空安慰道。
“小空，你有所不知，这里是边缘区的农业行星，法律只是个套子，有钱有势的人才是法律，我和你要是被抓的话，我肯定要被玷污侮辱，等有钱人把我玩够了，就会把我卖到经济繁华的商业行星做妓女，而你将会被转送到矿星做苦力，即使查出洛格斯不是我们杀的也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不是没有先例的。”罗琳娜哽咽的说道。
萧宇空何尝不知道呢，看来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条了，那便是逃，活路只有自己去争取，萧宇空拍拍罗琳娜的肩膀道，“罗姐，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我向你保证，先下车吧！”
罗琳娜含泪望了一眼萧宇空忽然从他坚毅而深邃的黑瞳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安全感，点点头，心中依然存着一丝不安下了车。
两人一下车，从警甲中立刻传送下来两名穿制服的警察，警甲不同于一般的战斗型机甲，驾驶室中可以坐三个人，一名驾驶员和两名乘警。
“宇空需要帮忙吗？”木汤第一次温和的说道。
“暂时不需要！”
“那好吧，你自己解决！”
两名警察一下来就出示证件，其中一个道，“我们怀疑你们与一起谋杀案有关，请与我们回警局一趟协助调查。”
抱着唐瑶的萧宇空点点头道，“我可以先把我朋友送进屋里去吗？她病的很厉害，我们正准备把她送往医院！”
两名警察瞅了一眼唐瑶，眼中精光一闪，另一个道，“一起带到警局调查，有人也看见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一名女孩与这次案件有关，在没有确定女孩身份之前与你们一起的人都有嫌疑。”
萧宇空双目中的温和忽然消失，一股寒光喷射而出，他现在至少有九种方法可以瞬间让眼前的两名警察毙命，但导致他没有动手的原因只是后面的两台机甲，他斗不过机甲的。
萧宇空抑制住内心杀人的冲动，把唐瑶交到了罗琳娜的手上，使了使眼色，便随着其中一名警察朝右侧的一台机甲走去，不过他走的很慢，甚至要求在田埂边撒了泡尿。
在确认罗琳娜和唐瑶已经被带进其中一台机甲时，萧宇空动了，速度不快却很诡异，这是他当特工时躲避枪弹射击的拿手绝活，迅速击倒带着自己的那名警察，手铐对他来说只是件摆设，拔出匕首，两个跳跃便上到罗琳娜与唐瑶进入的那台机甲胸口处，在仓门关上的一瞬间闪了进去，超人的跳跃力与敏捷的身手，让这些菜鸟警察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直到萧宇空成功进入警甲的大驾驶仓内，里面的三名警察才反应过来，不过三人哪是萧宇空的对手，瞬息之间就被打晕，警甲的驾驶仓不仅可以乘坐三个人，而且在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关押仓，可以关两名犯人，萧宇空直接把他们三人塞了进去。
一旁的罗琳娜怔怔的望着萧宇空，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位痴情王子吗？还是整天只知道干农活看护自己女友老实巴交的大男孩吗？显然不是！
另一台机甲通过屏幕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这时候它开始动了……
萧宇空第一次驾驶这样的机甲，操作室虽说大部分与‘老爷车’很相似，但不同之处却是更多。
还没来得及启动，就被对方警甲一拳轰在胸口，驾驶室内立刻混做一团，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的罗琳娜和昏迷中的唐瑶在剧烈的震动下结实的撞在仓壁上。
“警告，嫌疑犯如不从警甲中出来，我们将采取强硬措施，……！”
萧宇空感觉这些警察比地球上的警察还要废话多，借着空挡赶紧熟悉操作室，四只手柄手感比‘老爷车’好上不少，也更容易操作，只是启动程序有些麻烦，萧宇空庆幸这几年自己在这里没有虚度年华，看了不少机甲类的书籍，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还是把这架警甲启动起来，下面就看操作了。
对方在这个时候又攻了过来，由于萧宇空手里有三名人质，对方并不敢用火力攻击，肉搏成了唯一选择。
萧宇空驾驶那台破旧‘老爷车’四年多，一下换成这种操作更为简便的警甲显得游刃有余，手上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毕竟那台手柄老化得严重有时候甚至会卡住手柄的‘老爷车’每动一下所需要的力气远比这台保养维护都很到家的警甲要难太多。
萧宇空并不知道如何拔出武器，索性不拔，一拳直接招呼了上去，正中冲来警甲的脸面，力道相当大，直接把大家伙给轰倒在地。
这一拳，让对方恼羞成怒，爬起来便拔出警甲电棍，这种金属大棍上携带着可以直接穿透机甲身的电流，强大的电流将直接攻击对方的驾驶员，不过只有大棍的头部是放电的，棍身并不放电，这是为了防止自己打中自己。
对方的大棒子毫无章法的劈头打来，萧宇空刚被木汤打击得体无完肤的信心，这时从新拾回一些，原来他还不是最菜的，至少现在他发现一个比他菜很多的驾驶员。
破绽百出……
萧宇空双手猛的下压驾驶座两边外侧手柄，巨大的警甲立刻下蹲，轻松躲开攻击，接着猛拉手柄，刚蹲下的警甲这次迅猛站起，萧宇空立刻换掉右手手柄，抓住控制机甲右手的手柄猛的前倾，伴随着他这个动作的延伸物，便是警甲大力挥出的铁臂右手拳，这一拳是警甲可以挥出的最重之拳，直捣对方警甲的胸口，因为驾驶仓的位置在那里……
这一拳并不足以击毁一架机甲，即使是最差的金属甲壳也不至于被铁拳轰烂的，更何况是配置不错的警甲。
不过被击中的警甲直接被轰飞出去，在空中滑出一段距离才重重的栽在地上，受力最大的胸甲微凹了下去，驾驶仓内的震动是惊人的，坐在里面的两名警察都被震得晕了过去，显然这样的驾驶员是不合格的。
半天见那架倒地的警甲不起来，萧宇空赶紧离开驾驶座位抱起躺在地上的唐瑶，把她躺坐于乘座上系好安全带，一旁的罗琳娜只能自己忍受着撞击之痛爬上另一个乘座，坐定的罗琳娜望着紧闭着双眼的唐瑶，第一次希望自己也昏过去就好了。
“我们去哪？”萧宇空直接把三名警察从警甲中扔了出去，然后问道。
“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这里不能久留！”罗琳娜回神道。
警甲的飞行速度比‘老爷车’快了近两倍，差不多有两马赫（一马赫等于一倍音速），第一次驾驶档次稍好机甲的萧宇空显得有些兴奋，在逃离的过程中，不断尝试着这架警甲上的其他功能，绝大多数都是‘老爷车’上所没有的，毕竟警甲是战斗型机甲的一种，比民用的要先进一点。
不过警甲在战斗机甲中也属于抵挡货，警察就是有钱也不敢用好机甲，否则纳税人岂不要革命。
这架警甲的武器并不丰富，只有一把警甲电棍和一把普通的镭射枪，镇压平民可以，真要与别的战斗型机甲打起来，只怕死的会很快。
飞了五个多小时，萧宇空把警甲停在一处山林的背面，高大的原始森林成了天然的掩体。
“这里应该很安全！”萧宇空一边检查着唐瑶有没有被撞伤一边说道。
罗琳娜解开安全带道，“现在恐怕我们已经成通缉犯了，去五大城市任何一座的港口乘飞船都会被抓获的。”
萧宇空沉思了下道，“可以偷渡吗？”
“可以，不过价格会很高，像我们这种情况那些蛇头也会落井下石的。”罗琳娜不太乐观的说道。
检查完唐瑶全身，确定并无大碍，萧宇空又问道，“罗姐，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蛇头吗？”
“大城市里应该都有，具体怎么联系我也不知道！”质朴的罗琳娜自然不懂得如何去做这些事。
萧宇空沉默了会，打开警甲腿部的一个车仓，里面放着一辆警车，萧宇空徒手拆掉警车上的警笛，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把一辆崭新的警车改成一辆外表看起来破烂不堪的垃圾车，牌照也被撒上一层厚厚的尘土。
“罗姐，唐瑶就暂时拜托给你照顾了，待在驾驶仓内很安全，我去离这里最近的西兰城看看，明天早上回来。”萧宇空交代完就驾驶着破车向西兰城驶去。
……
“什么，让他们跑了？”洛夫拍着桌子吼道，不过表演的成分居多，死的可是自己的儿子，不表现出应有的愤怒，总是说不过去的。
阿加尔一脸平静的望着洛夫，对于洛夫不留情面的怒吼，他已经不是很在意了，有线人向他通报，这位镇长已经坐不了多久，既然如此，阿尔加总不能不让他再最后的风光一下，再怎么说自己也做了洛夫五年的部下，就让他再多几天嚣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