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结
他师傅若想害死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更何况以他师傅境界若想杀死自己更是轻而易举，又何至做的如此多余？
见陈凡表情叶凡也很自然，一边他也向着陈凡解释起来。
“你也看到了，那栾桀来时的表现，冷静，沉着，以至于天大仇恨摆在它面前它也会沉着思考一件事值不值得去做，一个人值不值得去招惹，
它这样的人，聪明的很，明面上没有人能杀的了它，但它还是死了，陈兄，你觉得如何？”
叶凡一句话等同于点破了那层窗户纸，陈凡蹙着眉头，心境明显有些低沉。
“你是说我师傅的本意是想借助我的手杀了它？”
“不，他是想要让栾桀出手杀了你，化神巅峰境界，就算你没被紫府那个东西吸收灵气晋升了元婴，又怎可能是它的对手？
而那栾鸟与那老蛟相恋千年，这种仇恨之下又怎可能不出手？
而只要身为妖族鸽派的栾桀出手首先坏了规矩，妖族本就比人族势大又怎可能再安耐得住？”
叶凡几乎与陈凡挑明，闻言陈凡心情有些低落，面对自己授业恩师的算计他一时甚至不知该怎么办为好。
“原本我与齐静春那时对弈时已经知晓了一切，也是怕你一时难以接受便未选择告诉你，但看你刚刚心情似乎不错，想来应该能承受的住打击，现在的话你作何打算？”
叶凡坦白一切，陈凡捂了捂额头，一时觉得有些难办，但也仅仅是觉得一时难办罢了。
“你这人倒是真能说风凉话，还能有什么打算，现在看来我还应该感谢师傅他老人家，没有他就没有我陈凡今天。”
陈凡先是一句道谢，顿了顿又很快补充一句道：
“不过一码归一码，师傅对我的恩是恩，谋图算计我于死地的怨是怨，齐先生曾说过功过与顺序学说，功过从来不能想抵，恩情与仇怨也是一样，
以顺序来说，想来他在收我为徒的时候想来便谋划到了这点，算计的怨在先，授业之恩在后，怨在前，恩在后。
以大小来说，或许我从来是一个弃子，既然一个人救我是为了想让我去死，那么死就为大，知遇之恩为小。
以善恶来说，以我算计天下苍生是为恶，这点更不可饶恕。
而在我个人看来，难道我还能因为你恩于我的原因是为了杀我而不去追究？世间哪家学说又有这样的道理？”
陈凡一句话也是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不过终究不是同说起来那么洒脱，心中也难免生出一些郁结。
“不过虽然做出决定，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
叶凡自然是看出了这点，拍了拍陈凡后背笑问道：
“在山中三年还未出过山吧？”
“哪有那闲工夫下山啊。”
陈凡噘嘴回了句。
“那就好，这山间存的酒寡淡的就跟水一样，算算时间寻常人家应该都休息了，你我这边也回你新到的那金銮殿睡上那么一晚，待明个起个大早，叫上齐静春，咱们一起出山讨酒去！”
叶凡这般说着也是勾出了陈凡肚子里的馋虫，这般想来也是忍不住吐槽道：
“这边境外的酒肆酿出的酒水的确都能淡出个鸟来，怕是往就里面生腌几只螃蟹没个三五天都还能活蹦乱跳，不过我先前游历时候路过岐都，那里的‘百日酿’上回我跟师傅去还小尝了一口也是够些滋味，距离嘛，倒是远了些。”
“无所谓，早些休息，这些距离也就三两呼吸的事。”
搭着陈凡肩膀叶凡也就将陈凡送回了大殿内。
新来的大殿，陈凡与叶凡一同挑了一间屋子，两人同榻而眠。
翌日，清净峰，槐树下。
齐静春已经开始着手打理起了清净峰，有春风拂过，一节节从其余山峰搬来的翠竹根根插在齐静春选定的位置。
翠柱插在地表丛生枝头，齐静春正抽着竹体制成一块块竹片，以编绳绑紧根根竹片的连接处。
陈凡与叶凡起了个大早，勾肩搭背的来到了齐静春处。
见齐静春忙叨着搭建自己的小院落陈凡也是上前开口道：
“齐先生可是要搭建阁楼？”
“差不多吧。”
齐静春点了点头回道：
“见远处群山之中翠竹长势不错，竹节之间丛生一些墨色倒是颇为坚韧，这才拾来几根搭建一暂避之所。”
齐静春简单赘述，手中动作却不停歇，身后楼阁已是初具了一些雏形。
“啊，我竟忘了这点，齐先生竟然到来也未给您安排居所，失策失策，我这就叫一些小弟前来给齐先生分担一些。”
陈凡说着正欲正欲动作去招呼些小弟，但一股春风将他拦截原地楞是没飞起来。
“圣人有云，恃人不如自恃，为者不如己之自为，况且我在这清净峰闲暇之余也要找些事情来做，不如席于此撰出一些日后用得上的圣贤书籍，此事也只有我一人能为之。”
齐静春自顾摆弄竹编，似乎他弄这些节竹的作用不仅限搭建竹楼，亦可用其抄录一些圣贤书籍。
陈凡也知对方要再次建立书院，也是没想到昨天的提议齐静春今天便开始做出了行动。
这时叶凡也是上前，他拎着一空档酒葫芦提议道：
“想来齐先生在此已经忙了半天了吧，我与陈兄正欲去远些打些酒水来，齐先生不如同去，建立书院也不急于这一时不是？”
齐静春手中动作暂时停了下来，那日弈棋之后他与叶凡关系也渐熟络，想了想也就未拒绝叶凡将手中竹编随意放在了一旁道：
“尝尝这里的酒水想来也是不错。”
说着齐静春拿起一根青竹，两下劈砍之间也是简单做出了一个装酒的竹壶。
“带野花，携村酒，烦恼如何到心头？呵呵，走！”
齐静春挥袖，爽快说道。
“走！”
“走！”
叶凡与陈凡附和，随后齐静春便念叨了一句：
“春风化虹。”
一句话出口宛口含天宪，陈凡只感觉脚下升空，随着齐静春一句话整个人不自主被托举起来。
随后，少年远行，二人紧随其后。
无名山到岐国都城亦有千万里之遥，三人仅携着一股春风，瞬息之间已至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