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顾婉星侧身看着沈安尘的背影，显然真的是对他说的。
沈安尘头也不回，背影在微风中显得固执。
所有人都在求之不得地想和校花说话。
沈安尘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走下主席台。
这也引得台下的追求者怨气剧增。
这小子何德何能啊。
主任慌忙冲上来抢过话筒。
“肃静，各班同学请有序退场！”
主任在台上大声命令，不过已经没有人在意主任的声音。
高冷校花竟然说出这样让人容易误会的话。
这是今年新生演讲最爆炸性的新闻。
发在学校的表白墙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玄年看着顾婉星跟在沈安尘的身后往桂花树下走去。
江玄年和顾婉星是初中三年的同学。
现在又上了同一个高中，顾婉星和他的讲话次数屈指可数。
反倒是沈安尘啥也没做，轻而易举地得到顾婉星的眷顾。
他内心的天平瞬间失衡。
巨大的落差袭上他的心间。
江玄年下定决心要抓紧时间筹备着自己的告白计划。
以一场盛大的告白来让顾婉星回头是岸。
证明他自己才是校花的最佳人选。
顾婉星在宛中是校花。
在学校之外是顾家的千金小姐。
所有的身份都应该是阻止她做出这种事情才对。
对于来自上流社会、一向高冷的顾婉星，今天却说出这种话。
她到底还是不是来自上流社会？
江玄年疑惑不解，亲眼看到顾婉星把高冷模式调成温柔模式。
“要赢，要赢！”
江玄年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
即使这两个字并没有增加他多少信心。
另一边。
沈安尘正一步步走近那片桂花盛开的林荫道。
他没有回头看看那个花容失色的校花。
就像是两个闹大矛盾的小情侣。
传遍操场的声音和沈安尘的演讲一样，让所有人听清了。
唯独沈安尘在装睡。
顾婉星紧随其后，心跳随着靠近桂花树而提速。
两个人往桂花树下的方向和其他人回班级的方向背离。
两个人这一番逆行让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沈安尘停驻在桂花散落的校园路前。
抬头望着天穹。
宛中的桂花树下把两个人带回从前的记忆。
顾婉星觉得问出对方实情的胜算越来越大。
顾婉星带着极大的胜算而来。
沈安尘的嘴角弧度上扬，他想好了要摧毁她全部胜算的谎话。
“你有什么事情吗？”
沈安尘正凝视着桂花树，眼睛不看她，嘴上问道。
他没有正眼看顾婉星。
一开口就是用陌生人的口吻。
顾婉星没料到对方先开口，她笑盈盈的嘴唇一下子失去光泽。
眼前这个人的心真的不冷吗？
开学前，顾婉星像小孩子一样用桂花花瓣做着游戏。
“他会来！”
“他不会来！”
尽管是主观的想法，尽管是小孩子的游戏，她就是照做了。
她就是想再见到那个少年!
现在这个人除了没带手镯、语气冷一点，其他地方和她的故人没有区别。
“你们乡下也有桂花树吗？”
“嗯嗯。”
沈安尘的话语简短，看起来不愿意透露更多的东西。
明明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可是顾婉星感觉离和沈安尘相认却还差关键一步。
可是她就就像是亲眼看着沈安尘关上了门。
关上那一扇从前美好岁月的记忆之门。
不过她既然决定问他话，就不能中途退缩。
“你们桂花树三年前盛开得热烈吗？”
她的话委婉地问到两个人相遇的时间点。
那一年桂花开得热烈，香飘十里。
顾婉星绝色的脸上感到火辣辣。
“热烈。”
沈安尘的话依旧冷淡。
顾婉星没有看出他脸上一丝不自然的痕迹。
或许他真的不是我的故人！
顾婉星微卷的发丝上滑落下来一朵桂花。
她顺势接住它，用鼻尖轻轻一闻。
她嫣然一笑，强挤出笑容。
“你喜欢桂花吗？”
“喜欢，但再美的桂花终究会凋落！”
沈安尘今天像是要把顾婉星的试探计划全线摧毁。
“但花有重开日！”
“可是人无再少年！”
沈安尘的回应把话全部堵死，仿佛亲手把对方推至深渊。
“况且我喜欢乡下的桂花，不喜欢城里的桂花！”
顾婉星全部的热情就像海浪冲到一座高山前。
被迫退了回去。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人无法承受下来。
看到顾婉星一阵意料之中的沉默，沈安尘心里笑得没心没肺。
“三年前我们是不是在乡下见过面？”
顾婉星竭力问出最后的问题。
她看到沈安尘也是一阵沉默，他的眼神让她觉得三年之前的确有故事。
她心里有种承受不住马上要知道答案的强烈兴奋。
“同学，你认错人了！”
“可是你的名字和眼睛，和我的故人一模一样！”
顾婉星给出了自己仅有的证据。
“这天下一眼的名字和眼睛的恐怕你都数不过来。”
“我明白了，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顾婉星的心情从兴奋激动的顶峰坠落到痛苦遗憾的低谷。
“我看你是活得太滋润、太没有压力了，才会满脑子都是你的故人！”
顾婉星被沈安尘说的话深深刺痛。
她完全居于下风，败在沈安尘早就布置好的阵势。
“对不起，刚刚主席台上是我失态了。”
“没关系！”
沈安尘依旧风轻云淡地说话。
沈安尘认为不再相认是最好的安排。
沈安尘只要顾婉星在原来的世界里快乐就好！
顾婉星的眼睛里没有泪水，但却是潮润。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顾婉星淡淡说道。
沈安尘看着她一身校服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
那一排排盛开的盆栽花似乎变得暗淡，像是在为她伤心。
沈安尘开学第一天就收起了手镯。
深藏自己那无法对抗现实的喜欢。
顾婉星那强势的妈妈陈婷云，说什么也不会让顾婉星靠近沈安尘。
三年前，沈安尘就只有那低人一等的乡村出身。
女儿和沈安尘在一起玩，陈婷云感到害怕。
生怕女儿被对方拐跑了。
陈婷云向来看好江玄年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少爷。
而且江玄年还是陈婷云的远房亲戚。
她更是有意撮合这一对。
看着顾婉星远去的背影，沈安尘在原地黯然神伤。
这一场刺痛心爱之人的对话，几乎耗尽沈安尘的全身能量。
看到近在咫尺的心爱的女孩，重新将她推到她原来生活的世界。
但是沈安尘容不得江玄年出现在顾婉星的未来里。
这个欺软怕硬的纨绔子弟，沈安尘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沈安尘本来对江玄年的宣战不屑一顾。
但是江玄年如果动用金钱能力，那又该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他又难免担忧着江玄年会做出什么大举动出来。
看来只有那个人能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