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研七14
可惜这一切始终无法让绚希的粉丝达成统一意见。
大多数粉丝虽然的确对紫的年龄小有埋怨，但也知道要是再搭一个年轻娘役，好看是好看，但得累死绚希。
粉丝之间的交流，让他们早早知道了凉风这几年的辛苦。
凉风的舞台经验多丰富啊！
月组又那么历史悠久！
所以啊，紫虽然年纪大一些，但确是宝塚最有人气的娘役，而且她本身也是70期首席，演歌舞都擅长的全能演员。
而绚希和紫组成的还是“双首席”搭档，宝塚虽然没明着宣传，却也是top中少见的佳话，被熟知宝塚的观众们津津乐道。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念旧的粉丝仍觉得，月组的麻乃才最合适，好在这样的观点到底没占到上风，那些对紫不满想要麻乃的声音也很快被压了下去。
主要还是因为月组也要在最近更替，而天海那里同样需要有经验的top娘。
对于这个和自己本命一同成长起来的同期，大家还是同样喜爱的，甚至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她们也愿意继续为天海应援。
当然，粉丝们每次都要在心里欲盖弥彰得再补一句：还是本命更重要！
“所以理性分析，相对而言，还是朋子桑和律酱搭档的更久也更熟悉，而佑里酱和佳子酱更熟悉吧！”到此粉丝的自我攻略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而压弯最后一棵稻草的，还得是天海留人时说的话已经传出了剧团。
那些还想要在两个娘役间挑拣的粉丝也终于意识到，有经验的娘役是多么的稀缺，而绚希能和紫搭档，已经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而这些粉丝间的“交流”在海外公演期间彻底被遗忘，紫带给绚希的助力体现在各个方面，绚希的粉丝终于逐渐接受了这组和别人迥异的搭档。
所以，到披露目时，任报纸的噱头再怎么唬人，基本盘的粉丝却稳稳当当。
而那些报纸和新闻里那么多字，大家只截取了最有效的信息：
绚希的披露目可是那个《热情的巴塞罗那》啊！看过大地演出的观众已经开始两眼放光了！
隐晦的老头子打算让绚希出卖色相了，他们的绚希终于要“长大”了吗？
这是彼此交换眼神后得到的共识！
自这个消息蔓延开后，莫名的躁动便充斥在宝塚观众内部。
至于老头子考虑到的：
因为很多真正有消费力的饭的年纪实际要比绚希大的姐姐，搞一个带着色气的“姐弟恋”来暗示她们，就再好不过了！
比起把小偶像当女儿当妹妹的粉丝，那些想要“嫁给”偶像的粉丝，能提供的商业价值才最多。
只要让粉丝们接受了年轻top出于客观原因，的确需要有经验的top娘帮助，那宙组的营收一定会很好看！
而且，这样完全不会和天海他们撞形。
老头子们的算盘打得太好，甚至完全没有回避一个不争的事实：top是宝塚最有价值的商品，作为经营方，他们一定要让top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然而，当绚希后知后觉地听说自己的一部分粉丝对紫并不友善时，惭愧得不行：
朋子明明可以和一酱搭档很多经典剧目的，现在却像救火队员一样来帮自己……除了对朋子更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绚希将她从月组和雪组top身上学到的控比爱全部用在了紫身上。
投喂、送礼物、解释，在流言蜚语最猖獗的时候，甚至要求先检查紫的信再给她。
送礼和检查信件被紫驳回，一是她没那么脆弱，二是她好不容易才让绚希收敛一些，绝不能让绚希又故态复萌。
“你还是赶紧去赶飞机吧！”紫嫌绚希太过啰嗦，“代我向kaname桑她们问好！”
原来，凉风的东京公演开幕后，只要绚希能抽出空来，就会打飞的去东京看剧。
一遍
两遍
……
然后被在舞台上燃烧出最后的能量的凉风震撼。
所以本该勤勤恳恳为自己的披露目排练的绚希，这段时间经常会出现在凉风东京的退团演出现场。
这样的行为很快引起了其他观众的不满，但绚希的粉丝却懂得她的感受：“小kaname不是白叫的！”
粉丝们甚至在私下里讨论：“其实要论本心的话，律酱一定更想留在月组吧！然后继承凉风桑的位置，将自己从前辈那里学来的东西毫无保留的交给后辈，让月组永远传承下去。”
但天海和绚希，总会有一个人离开，而当下的事实，离开的是绚希。
当然类似“绚希上top就胡作非为，从未见过这么快就膨胀的top！”的评论也很快传到绚希的耳朵里。
只是对于她来说，如果不能亲眼看到凉风从宝塚离开，那将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所以一向不让人操心的绚希也终于有了不稳重的时候，而从中窥见到绚希真实心态的剧团方面，反倒因此放了心。
绚希心里果然还是有宝塚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会说明绚希心里真得真心关心着她的前辈和后辈。
于是，剧团自然也把这样的舆论压了下来，柴田老师更是在周会上挡回了其他领导的关注，“只是看剧而已，没什么大碍，绚希对自己和组里的排练进度把控好得很好。”
对于熟悉绚希的人来说，也看得很开，小池导演也维护着绚希，“无非是她上了top，关注多了，是非也就多了罢了。要是绚希哪一天不去看剧了，那才要奇怪呢！”
最近一段时间不就是把看其他组的剧全部换成了只看凉风的剧嘛！这算什么大事！哪值得作为会议的议题拿出来讨论呢！
“其实这几年来，只要有时间，在粉丝看不到的地方，绚希就会去各组看排练，蹭剧看，去学习去感受。”组p小林先生也护着自己组的top。
当然，小林没说的，绚希也习惯了时常去外部剧团观剧，还给他推荐了不少很适合宝塚演的外部剧目。
而聊起剧情和演员，小林也发现了，无论多好的剧情，绚希也不过是赞叹表演者打磨剧目的用心，然后尽力吸收学习，似乎在绚希心里，真的没有“明星”和“大腕儿”的概念……
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观剧却让绚希难过不已。
宝塚版的《大饭店》一如既往消减了原作中的沉重和尖锐，增添了属于宝塚式的叙事和浪漫。
可越是这样，也越是让绚希遗憾不已。
这部剧，剧里的奥托，除了凉风，她想不到还有谁能演得更好！
而看着凉风和天海她们在台上的演绎，她从排练起就诞生出的那个想法也越加清晰：
如果她也在台上就好了！
这部凉风集大成之作！
她没能参与其中的遗憾会是终生！
也正是凉风宝大的退团秀，让绚希真正意识到那些她们奔赴各自前程的岁月，果真是一期一会。
只要想到以后再难看到这样的凉风，就已经泣不成声。
而这样深刻的认识到凉风毕业时才鲜明地意识到，也和杜毕业时，绚希也一同站在舞台上有关。
因为站在舞台上，所以她是创造着这样辉煌的一员，她在为自己的前辈尽到自己的力量，铺设着杜未来的康庄大道。
而面对凉风的毕业，她只能坐在观众席上，以看客的身份目送她珍视的前辈离开。
正是因为帮不上任何忙，所以才因莫大的无力感而心碎不已。
绚希讨厌这样的无可奈何，却又忍不住想要将《大饭店》的一切记在心里。
凉风看出了绚希的心结，让她好好见证自己最后的拼搏，于是，在宝大的千秋乐，也是绚希第一次抛弃了所有的烦恼和去学习的意识，单纯为欣赏剧而来。
之后东宝，她像是上瘾了一般，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感受这样的震撼！
到千秋乐为止，绚希终于脱离了后辈的身份意识，真正获得了宝塚观众的快乐。
用后来紫的话形容，“律酱每次回来，眼睛里的火好像就会烧得更旺盛一些，排练的状态也越好！”
千秋乐第二天，月组照例组织远足，绚希也厚着脸皮报了名。
月组组长和绚希说：“我就猜到你舍不得，一定会来的！”
于是，就如剑幸退团时一样，第二天的天海始终憋着不哭，最后大破防。
而绚希倒是坦率如一，两次远足都是看到top就开始抹眼泪，笑得时候也哭，哭的时候更是嚎啕。
凉风看到绚希哭，也跟着她一起落泪，到最后眼泪哭完，才哑着嗓子抱怨：“律酱害我变得好丑！”
但她还是不放心绚希和天海，她嘱咐久世一定要照顾好天海，“non酱，佑里就拜托你啦！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帮佑里照看好月组的大家！”
一直以来都敦厚善良的久世狠狠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佑里和大家的！”
“那我们约好了哦！”凉风跟久世拉勾，“不可以骗我哟！”
久世抹着眼泪承诺，“我保证！”
而看到绚希时，凉风却有心无力，只能把绚希托付给即将组替去宙组的月组前辈。
相比成熟的月组，一切都在雏形中的宙组一定更让上级生劳心劳力，但凉风还是郑重拜托对方照顾好绚希。
她说：“佑里扛不过去会落泪但很快会接受命运的安排，太累了可能就会撂挑子不干，所以我更担心律酱。”
“因为律酱不是，她嘴上说着算了算了，可哪怕表面上眼泪流淌干了，心里那道坎也不会过去。她最是要强，还心思细腻，总是把大家都考虑到了才考虑自己。”
又哭得难以自抑的绚希也跟着耍赖，将责任都推到凉风身上，“都怪kaname桑把我教成这样！”
一大群人听到这句话悲从中来，哭得更惨了，还是月组组长一个个安抚着，“所以才叫你小kaname！好了，别哭了，kaname刚才要说什么来着！别让你这一哭，她就全忘了！”
“怎么可能忘！”凉风也跟着在组长面前撒娇，小奶音听得一众组员心都要化了。
可就是这样一位身材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纤弱的top，硬是撑了两年多，等到了天海和绚希长大。
她郑重地看向两个小朋友告诫道，“top就是一组核心，要残暴的完美，要拼尽全力。我们总是教育你们top是什么样，组员就会变成什么样，所有人都可以休息，top不行，所有人都可以推诿责任，top不行……”
这样的话听过很多次了，绚希和天海习惯性地跟着点头受教。
但这一次凉风上给两位后辈的最后一课，却与之前的论调截然相反：
“就算身为top扛起了一组的重任，也要记得和别的组的朋友的友谊，宝塚内部的竞争一定是相互扶持共同进步的。”
“上座率也好商业广告也好，它们都是最外在的，专注自己的内在，让自己演出的角色有魅力，演出观众期待的剧，唱出观众期待的歌，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但观众的期待很多时候很盲目，你们要坚信你们自己的路，到目前为止所坚信的原则，相信你们自己！”
“如果已经尽力却还是不行的话，就换别人，人气是看不着摸不着的东西，永远不要被它拖累，离开宝塚天还是很高，不要担心未知。”
“律酱、佑里，一定要大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按照你们自己的配速，跑完这趟长跑就好！要记住，不要被前任的框架所局限，你们要相信你们一定会比以前的所有人厉害！”
“我会在外面为你们加油的！也会时常来看你们的剧的！”
天海也难得痛哭，“我才没有那么厉害呢！kaname桑就是想先退休！”
“我退休之后，佳子就交给你啦！”凉风却看着天海，叮嘱着关于top娘的安置，“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所以接下来，也要齐心协力，演好每一个舞台！”
“佳子，佑里也拜托你啦！你要好好辅佐她呀！我们约定好，要成为一生的好朋友呀！”凉风也嘱托着麻乃，
而麻乃也只能流着泪点头。
用手帕轻轻擦去自己的小搭档的眼泪，凉风拍了拍麻乃的肩膀安慰她，“等你也毕业了，我们再一起去新年祈福，以后我们还要叫上律酱，我们三个一起，再也不让你跑两趟了！”
离开宝塚后，就不必再刻意营造搭档的与众不同，大家以后都是好朋友了！
“为什么不带我……”天海的难过过于真情实感。
凉风却笑着说，“当然欢迎啦！但我想着，佑里到时候一定会是大明星的！如果你不忙的话，就加入我们。要是忙的话，我们会连你的份一起祈求的！”
结果这样的善解人意却让天海越来越伤心了，“kaname桑，以后我还能跟你打电话吗？”
“……”凉风觉得自己的后辈哭傻了，于是她开了个玩笑，“只要不是凌晨三点……”
天海终于绷不住了，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前辈，然后绚希也凑了上去，接着其他人也一同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