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血腥味
星光挂上了天，夜色慢慢淹没了世界，同时也给眼前河面蒙上一层似有似无的危机感。
我俯身向下望去，心里就告诉我，会有一条水怪张开血盆大口突然蹦出来，一口咬住我的脖颈，将自己拖下水里，然后被宰割，被吞噬。
我神情不安地站在船侧，双手自然下垂，但却紧紧握着，眼睛像个死鱼一样，死死地盯着河面，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
是血！刺鼻的血腥味犹如一条条迅捷的蛇，不住地往鼻孔里面钻！鼻头都感到阵阵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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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船之后，我和丫头便坐下休息，可没过多久，只是等外面那夜色稍微暗下了一些，我的鼻子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
我并非不适应血的味道，毕竟我这些年来闻过的血，都比在此之前的要多的多，而这个味道，我闻起来是很浓的，我虽然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止不住地乱想。
要说这死味，那就像是一股生锈的铁混杂着腐烂的肉，具体一点的话，大概就像是身上长了浓疮，流出来时的那股味道再加上血。
很难闻，而且，现在这时候，都是晚上了，而空气中的血腥味还如此浓烈，必定是在一个时辰内放出的鲜血。
夜晚分shi并抛河，这是我对坏的念头最好的念想了。
我又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出头，想要确认这河面上漂浮的一层有些油质感的是不是血，身子也蹲了下来，而鼻子却被这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击得有些恼怒，紧紧夹住了鼻头。
不过，也差不多可以得出结论了，这河面上漂浮着的，就是血。至于这些血究竟属于谁，或是何种生物，那就无从知晓了。
倘若只是成群的动物遭到宰杀，那倒还是好的。但令人担忧的是，如果这些都是人的血液，那么能够犯下如此之事的家伙，绝对不会是个好惹的角色。
这个时候，我就感觉场面很像是从军途中的那次，那时候也是遇见了奇怪且令人难以置信的事，遇见的是许多一整颗的头，可是却整整齐齐地摆着，像极了祭祀。
不过那会是在一处山里头，说不定是那个村子自相食，而后后悔，遂做类似祭祀这样的事。可，这次并不一样，也许尽头是深渊，会将我们都拖下去。
说实话，我确实是不敢赌，在月光照耀下，我隐隐约约是能看出来，整个河面上带有略微的红色，尤其是不远处的河岸边，反射的月光都变成了红光。
是我胆小了吗？还是说，害怕了。
如果没有下午的那一场血战，这时候，我估计还是会想要去前往，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额头的伤口还是不时地痛一下。好像是在提醒我不要过去，那里有危险！
我抬起头，向着远方望去，一片漆黑，好似一道无底的深坑。仅仅是看着，就让我心生畏惧。我的直觉也在说话，阻止我想要去往的想法。
赌吗？不敢。
若是只有我自己，我倒是没事，没有那么多枷锁，可是船上还有丫头，还有张伯，总不能因为自己想要消减心中的罪恶，而赌上他两人的命，我没得选。
这就是一道不能赌的棋盘。
良
『张伯，加快点速度，往河中央走，离开这！』
我说罢便转头继续盯着远处黑漆漆的地方，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起来。那边，如果没记错的话，下午那一家子离开时就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的。
他们现在活着吗？我不知道，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最后只能听天由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如何。
我无法改变这一切，只能默默地祈祷着他们不要遭遇任何不幸。
这时候，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默默地叹了口气，究竟是为那生死未卜的一家人感到凄哀呢？还是因为对自己无能为力而感到悲伤？
无论遭受苦难的是谁，如果面对的真是一个恶魔，那么这都是一笔难以偿还的债务，对于我来说也是如此，见死不救同样算是一种罪过。只希望这一切只是我多虑了吧……
满穗儿
『快回来吧，我点了香炉，里面闻着好受些。』
我听见丫头的声音，扭过头去，只见她也走出了船舱。然而，她那双小手紧紧捂住鼻子，仿佛生怕这怪味会找到缝隙钻进她的鼻腔里。
毕竟，刚刚在船上闻到血腥味时，丫头就开始干呕起来。显然，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浓烈的血臭味。看到她这样，我难免心疼的慌，探究黑暗处的念头也烟消云散。
我向前迈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轻柔地搂住丫头。起初只是略微触碰着她的后背和肩膀。只是我没想到，我轻微搂住她的时候，丫头却主动朝我这边靠近了一些。
见状，我嘴角轻微上扬，胆子也稍微大了一点，手臂逐渐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些。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搂着一个软绵绵的被子，很放心地搂住她的肩膀，与她一同走进了船舱。
一踏进船舱，一股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尽管这股香味此刻还显得不够强烈，但它与那刺鼻的血腥味相互交织、相互排斥又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味道。
不过，相比于舱外，这里已经好多了。甚至，只要有丫头陪在身边，就能让我对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暂时忘却。虽然对我来说不能算是令人作呕，只能算是比较浓烈。
良
『真好』
我不自觉地蹦出这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解释。
等到明天差不多就能到开封府郑州了，到时候，也可以修整修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