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古穿本之冷宫中的傻皇子(24)
在太子车架上呆了几些时辰, 又蹭了一顿午膳,解庭南撑着下巴打盹。早春风凉,体恤他身子骨差, 太子又让人生了暖炉,还让那太监送了小毯。
不得不说这太子的马车实在是太舒服了, 他没抵挡住睡意, 又昏沉睡了过去。
马车依旧跟着大部队往前行, 途中解庭南醒来过一次, 觉察到太子叫了宫人上车不知嘱咐了些什么,自己则下了车,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才又风尘仆仆地上来。
他意识昏沉,也没太当一回事。再次被人叫醒时已日薄西山, 太子也已不在车上了。
解庭南揉揉眼, 依稀记得面前这个太监是太子身边唤孟和的。这孟和看上去已经不太年轻了,一看就知道是宫中的老人。
“到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么说话好像过于成熟了些, 赶忙又补充了一句,“太子哥哥呢?”
孟和恭敬答道,“回三殿下,已是酉时了,如今已经赶到闵平县的驿站。太子殿下被陛下召去了, 便先行了一步, 这不,特意吩咐了咱家带三殿下回厢房休息。”
…酉时。
解庭南微怔。
那他睡得还真够久的。
他瞥向空空如也的身侧, 给他布置的那张桌案已经撤下去了,暖炉刚熄,仍然传递着暖意。
呀!解庭南骤然反应过来。
他一下睡过了头,竟然忘记把那碟点心给林贵人送去了, 他妈午时不会没饭吃吧?!
小孩儿什么小心思都摆在脸上,见对方久久不说话,孟和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笑着道,“三殿下且宽心,太子殿下已经将点心给林贵人娘娘那儿送去了,定不会饿着娘娘的。”
呼,那就好。
解庭南低头想了想,“那我晚上有东西吃吗?”
孟和哭笑不得:“……”
“自然是有的,待咱家送三殿下回房后便吩咐下去。”
那就是本来没有了。解庭南不在意这些,只是点了头,笑眯眯地,“那敢情好。”
“那就拜托你啦。”
孟和欠
了欠身,“这是咱家的本分。”说着,他拉开了车帘,“三殿下,这边请。”
解庭南顺着太监的指引往前走,一路上左顾右盼,十足新鲜的模样。
这驿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自然和皇宫是没法比的。眼下天色渐晚,在外边儿走的大都是些宫人,主子们基本都回房歇息了,毕竟明日还要舟车劳顿一番。
孟和带着他七弯八绕地来到一处厢房,恭敬地垂首为他推开门,“殿下,请。”
里面已经有人了,听到开门的声响便齐齐往他这儿看来,赫然是林贵人、郭福来和楚荷。
孟和笑呵呵:“见过林贵人娘娘。”
“孟公公客气了。”林贵人也点头笑了笑,见到孟公公身后的解庭南后,女人一直揪着的眉头终于松下来,如释重负,招手示意他过来,“临儿。”
“母妃!”
解庭南三两步小跑过去,扑进女人的怀里,扬起笑脸撒娇,“母妃,临儿好想你哦。”
林贵人无奈地摇摇头,有些嗔怪地道:“想我,怎的好意思在太子殿下那儿叨扰那么久?”
“若不是孟公公突然来我这儿送了些茶点,我还不知你竟然跑太子殿下的车架上了,睡得倒挺香,胆子也是不小。”
“孟公公,这半路上多谢您和太子殿下的照拂了,临儿小孩子脾性,希望没有给公公带来太多麻烦。”
毕竟临儿后半程虽然没有回原本的马车上,但吃食茶水都有人送来,待遇可好了不只是一点,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晓这不仅仅是四殿下的功劳。
孟和倒是笑了笑,“娘娘言重了,殿下乖巧得很,咱家喜欢还来不及,怎会觉得麻烦?”
那确实,毕竟他睡了一路嘛。
小孩眨巴眨巴眼,岔开了话题:“母妃要和临儿一起睡吗?”
——不会吧?他晚上还想出去溜达的说。
林贵人哭笑不得地点点他的额头,“当然不是,母妃就来看看你,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噢。”那太好了。
“那咱家不打扰娘娘
与三殿下了,小的告退。”孟和略一欠身。
林贵人忙站起来,挥手示意身后的郭福来送人,“公公慢走。”
解庭南站在原地,看看对面恭敬行礼的孟和,再看看郭福来愣头愣脑的背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剐了对方一眼。
唉。
这大概就是世界的参差吧。
孟和离开后不久,林贵人和楚荷也一并走了,临去前还特地嘱咐郭福来一声,说他们的厢房就在西边第三间,有什么事情大可以直接去找她。
最后厢房里便剩了解庭南与郭福来两人。
哎呀,这可麻烦了。
解庭南打量打量四周的陈设,眉头微皱。
这厢房着实小了些,也没有别的隔间,只有一张床榻。郭福来当然不可能愿意与自己同睡,那便只能打地铺了。
这样的话岂不是他干什么事儿都能被对方知晓吗?
不一会儿,厢房外突然响起叩门声,随即响起的是太子的声音,“三皇弟。”
解庭南使了一个眼色,叫郭福来去开门。
小太监乐颠颠地跑去了,十分高兴地对着门外的人唤了声“太子殿下。”
果不其然是太子,令人意外的是他身边并没有带其他的人,已经换了身行装,瞧见他时冷淡的面上流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
解庭南跳下美人榻,眉眼弯弯:“太子哥哥!”
太子应了声,便抬脚迈进厢房内,却也没有走多远,似乎并不打算久留,站在那儿温声问,“在孤马车上可休息好了?”
“嗯!”小孩嘿嘿一笑,在他跟前站定,撒娇般的,“睡得很舒服!还有好吃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如此便好,”太子也被他纯净的笑容感染,“明日也来孤车上吧。”
解庭南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食盒上:“好呀!”
那敢情好。
太子略一点头,觉察到他的目光,有些失笑。便递过手上的食盒,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孟和说你饿了,孤便差了人去鸿德楼给你包了些吃食,那掌厨的在这一带甚有些名气,你且
尝尝合不合口味,要是喜欢,孤便让那厨子入宫给你做。”
解庭南:?
这都行?
小孩一把接过对方手里的食盒,却被重得一个趔趄,最后还是郭福来连忙接了过去。小孩瘪瘪嘴像是有些委屈,但很快便又高兴起来了,瞅向太子的那双蓝眸亮晶晶的:
“谢谢太子哥哥!”
“嘴倒是甜,”太子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方才在路上你还睡着的时候,孤下镇子去给你买了些小玩意儿,也许你会喜欢。”
说着他扭头往外走去,解庭南这才发现对方竟然在外边儿还放了一个小箱子,目光凝固了几秒。
……不会又是拨浪鼓吧。
又听太子继续道:
“那镇上住了许多手艺人,这些小玩意儿都做得极其精巧,兴许这样你在路上便不会那么无聊,老想睡觉了。”
原来是在嫌弃他老在睡觉。
可是他也不想呀!
解庭南心中腹诽,站在原地好奇地探头看去。郭福来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盒机灵地跑过去,连忙帮太子把东西搬进了厢房。
解庭南凑过去看,这才发现其实里头也没太多东西,至少没有他所想的拨浪鼓,只有一只风筝,一套空竹,几个形制不同的九连环和鲁班锁,还有一些他也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儿。
解庭南着实惊讶起来。
这倒是有意思了。
敢情太子在半路上下车便是为了去镇上给他买这些小玩意儿?
“这是风筝,你应该在宫中见过。”太子十分耐心地一件一件拿起来和他解释,“这是九连环,是这样玩的……”
他说着,当着小孩儿的面动作轻巧地捣鼓了一阵,三两下解开了第一个环,做了示范后便不解了,只是把九连环递给他,“今日有些晚了,你明个儿可以在车上试试看,解解闷,真解不出了孤还可以帮你看看。”
“这个是……”
少年的嗓音轻缓,娓娓道来,和他大概讲解了每一个玩意儿的玩法和名称,小孩
儿似懂非懂地点头,看他的目光愈发崇拜起来。
最后便是空竹了。
太子顿了顿,“……这是空竹,不过孤也不太会玩这个,晚些再寻人教你罢。”
“好呀好呀。”小孩儿澄澈的蓝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笑颜里的灵动与亲昵都相当自然。
“临儿好喜欢,太子哥哥对临儿真好!”
太子不动声色地咳了一声,碧玉色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看他,突然道。
“那孤和大皇兄、四皇弟相比,临儿觉着谁最好?”
解庭南笑容凝固:?
没必要吧。
虽然知道你和顾安钺争嫡水火不容,但也不至于如此……
怎么跟争宠似的。
哦对,还有个顾安绍。
解庭南眉眼弯弯:“太子哥哥最好啦!”
太子还没舒口气,便又瞧见眼前的小孩儿掰着手指头数道,满脸懵懂的天真无邪。
“大皇兄也最好啦,绍绍也是最好的,母妃也是,还有阿……”
太子:“……”
被太子一瞬间的低气压给吓到,害怕听到自己名字的郭福来惊恐:“不不不殿下,奴才一点都不好!”
解庭南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太子无奈地摇摇头,倒也不太意外了,只是深深瞧了开始对着九连环捣鼓的小孩儿一眼,嘱咐道。
“天色不早了,吃了晚膳便早些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小孩瞬间放下了手上的玩具,和他挥挥手,“太子哥哥晚安。”
晚安?
太子微愣,很快便明白了这俩字眼的意思,随即饶有兴致地弯了弯眸。
倒是个新鲜说法。
太子:“晚安。”
说罢他也不再停留,拂袖被郭福来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
解庭南坐在椅子上开始拆九连环。鲁班锁他在现代玩多了,这九连环倒是没玩过,新鲜得紧。
“三殿下,”那厢送走了太子,郭福来立刻狗腿地凑过来,“太子殿下给您带了些啥呀?”
这隔着食盒他都能闻到味儿呢,可香了,他入宫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
香的吃食呢!
光是在哪儿摆着都让人看着馋。
“不知道呀,端出来呗。”解庭南随口回道,和手上的九连环斗智斗勇。
“反正我也吃不完,阿福你也一起吃吧。”
“那怎么行哟,”小太监边端出菜品边摇头,面上诚惶诚恐的,“这可是太子殿下赐的……”
那确实是。
解庭南眼睁睁地看着郭福来将菜一道一道摆出来,很快便摆满了一桌,荤素皆有,四菜一汤,相当丰盛。
小孩沉默了。
这是喂猪吗??先不说他午饭也吃了不少,光是这个量,没个三四人都吃不完吧?
好奢侈。
看看这都是什么,红烧狮子头,芙蓉鸡蛋羹,还有其他几样他叫不出名字的菜式,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我要是吃不完,可就浪费了。”小孩眨眨眼,一板一眼地道,“母妃说,成由勤俭破由奢,天下兴许还有不少县闹着饥荒,我们也不可浪费才是。”
郭福来看他的表情大为震撼,简直肃然起敬,惭愧道,“三殿下说的是。”
解庭南点点头,大发慈悲似的一挥手,“所以我们一起吃吧!”
郭福来表情十分感动,但还是犹豫道:“那先等奴才伺候完殿下,毕竟这太不合礼数……”
“好哦。”解庭南没再强求,高高兴兴地动起了筷子。
吃饱喝足后,就该睡觉了。
说来奇怪,明明他几乎睡了一天,可到了如今困意依旧汹涌。解庭南只好强行忍下,打算出去溜达溜达吹吹风,清醒一下也好。
——当然不打算带郭福来。因此他挥手佯装困顿,让小太监给自己更了衣,便假意熄灯睡去。
黑灯瞎火中,他开始思索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他早觉得自己这症状有些蹊跷了,哪有人能睡个这么久的,何况是他,多半是给人下了什么东西。
可是不应该啊。
自打他过来后,为了避免有人在食物上下毒自己中了招,他吃东西的时候大都会注意一些,更是在系统商城
买了试毒的玩意儿趁人不注意试探一下。
毕竟他的清涟宫中有海棠这个定/时/炸/弹,他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也就是在和其他皇子公主一起用膳的时候没有这么做——比如在马车上那会儿太子盯着,他也不好拿出来试毒。可这毕竟也太好查了,他相信那帮人还没有这么大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害他。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便没有往这一方面想的缘故。
可而今看来,这嗜睡已经不是单纯的春困了,程度未免也太夸张了一些,他还真怕哪天自己一睡就醒不来了,怪唬人的。
思此,解庭南咬了咬舌尖,凭着细微的刺痛麻痹了困意。
结果他对郭福来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才熄了灯不久,他佯装睡着,郭福来也打了地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不一会儿便听见了下面儿传来的均匀呼吸声,还有点小呼噜。
解庭南想了想,而后小心翼翼地踹了踹床板制造出一点声响,想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个反应。
“……”
小孩十分谨慎地唤道:“阿福?”
“……”
下边儿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的,依旧睡得沉沉,跟个死猪似的。
好吧,是他高估对方了。
睡成这样也是厉害,要是有刺客,说不定自己已经被杀死在床上了,对方都没有发现。
解庭南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起身,坐在床榻边思索了一阵,最后还是用了很早以前便买了的“变色龙的衣柜”,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
临走前还不忘将被子捣鼓两下,拱出一个人形。反正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清,就算郭福来醒了估计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要不来掀他被子,啥都不会发现。
做好一切万全准备后,解庭南满意地点点头,悄无声息地掐了一张传送符离开了厢房。
方才孟和带他过来的时候,有和他讲过皇帝的厢房在什么地方,让他不要随意去那边乱跑。
解庭南凭借记忆里的方位在长廊上走。几个相近的厢房灯都已经熄了,长廊里唯有几
盏昏黄的蜡烛,火焰明灭间晕染开温暖的色泽。
偶尔和几个守夜的宫人擦肩而过。解庭南刚开始还怕对方会发现自己,还特意绕远了一些,可事实证明对方压根没发现他的存在,他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皇帝所在的厢房不远处。
他有些犹豫地停下脚步。
皇帝毕竟是皇帝,厢房外都有两个侍卫把守,根本就进不去。况且解庭南眼下也有些犹豫,万一只是他想太多了,皇帝压根没这么个打算,要是他贸然进去打扰了皇帝的好事……
那他能尴尬至死。
光是想想脚趾都能抠出一个珠穆朗玛峰。
罢了,换个地方溜达吧,反正也进不去。
解庭南扭头离开,直接绕到了皇帝厢房的后侧,打算从这里直接绕回他的房间。
哪曾想他才刚往前走了两个步子,便有凌厉风声“咻”地从他头顶破空劈下来!解庭南一惊,飞快往右侧一闪,随着“噗嗤”一声什么东西没入土壤的轻响,便没了声音。
幸亏这具身子身形比较娇小,动作能更利落些。小孩儿惊魂未定地抬眸,瞳孔骤缩,登时浑身冷汗。
眼瞧着方才自己站的地方,一把锃亮的弯刀直直没入泥土,只留下约莫七寸长的半截露在外面,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银光。
草。
要不是他反应快,他可被削掉半个脑袋了。
解庭南下意识地眯起眼抬头看去,不远处屋檐上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几个起跳便不见了踪影。
他被人看见了?
不,不可能,方才他在那两个侍卫面前溜达都没事,这屋檐离这儿也有一小段距离,怎么可能……
况且要是真被看见了,那人怎么不下来?
……是什么人这么敏锐?刺客?
还是说,是皇帝的暗卫死士之类的?
半晌他才缓过气来,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竟然不知道是该觉得刺激还是后怕了。
解庭南摇摇头,重新站起身子,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嗤,在这个世界装傻充愣了这么久,还真
把自己当个孩子了麽。
要是方才自己的本能反应不够快,要是方才自己没能捕捉到那一点细微的动静,也许就……!
要知道“变色龙的衣柜”不免疫任何伤害。那玩意儿可是对着他脑门儿劈下来的,这猝不及防的,他根本就用不上他的那堆保命符,被打中了也是真的会死。
解庭南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抿抿唇,重新看向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下可激出他那该死的胜负欲来了。
有危险又怎么样。他偏要跟去瞧瞧,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新的讯息。毕竟这段时间那系统像是死了一样,上帝视角也一个都没开过,他再也不想坐以待毙了。
他素来喜欢在刀尖上行走。
说走便走。
他眼中冰冷的暗芒一闪而过,不再犹豫,大步追去。
路虽然比较偏,但还是能走的。
解庭南先前没探查过这驿站的大致情形,只能凭着感觉判断这几乎走到了驿站的最外围,不算是什么僻静的角落,反而可以听见外处仍有些喧哗的街道上传来的谈笑声与吆喝声,浓浓的世俗烟火气。
——也同样可以隔绝任何秘密的交谈。
因为在他的目光所接处,已经有了两个身影。
除了一身漆黑的蒙面人外,另一个身影略有些矮胖,看上去倒是没有遮面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熟悉。
可不是老熟人么。
解庭南眼底微烁。
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高公公。
那一身紧身衣的黑衣人明显就是方才袭击他的那个了。
解庭南犹豫了一下,凭空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保命用的无敌金身符和传送符,这才缓慢走近。
——他不能暴露身份,只能这般了。
离得近了一些。解庭南站在粗壮的树干后,悄无声息地把自己融入黑暗。
只听那高旺压低了声音问:“……还没有摄政王的消息么?”
摄政王……
解庭南眼瞳微眯,还没听到个所以然来,却见那蒙面人猛地回头!他下意识地一侧身,一抹银芒便以迅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