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墓园

    年初一早上，一家人围坐一起吃早餐。

    顾若俞边吃边安排正月拜年的事：“小岩，一会你去完奶奶家，就回来陪姐姐，其他亲戚我跟你爸爸去就可以了。”

    宁欢塞下最后一口汤圆，说道：“妈，明天我想回北城去看看。”

    顾若俞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怔住，眼眸中充满震惊和疑惑，手中的筷子掉落地上。

    宁欢弯腰捡起筷子，清洗后递给顾若俞：“这么多年了，哥哥一个人在那，我一次没有回去看过他，他会怪我的。”

    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如果不放心，小岩可以陪我去。”

    李正伟吃完早餐，拍了拍顾若俞的肩膀：“孩子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若俞在宁欢期待的眼神中，接过筷子，对李岩叮嘱道：“照顾好你姐姐。”

    北城的早春并不算寒冷，隐约还有点太阳，时不时的被云层遮住。

    安顿好住宿后，隔日早上宁欢到花店买好向日葵，带上李岩去了香山墓园。

    年初的墓园不冷清，但她来得早，这会墓园里没有什么人。

    宁欢独自一人来到墓前，见哥哥墓碑前的鲜花有些恍惚。那花看起来还算新鲜，应是最近刚放的，来看哥哥的人不言而喻。

    将向日葵放在墓前，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抹布开始擦拭墓碑。

    “哥哥，对不起，现在才回来看你。”

    垂眸认真地烧纸，纸钱烧完后，园里刮起一阵风，发丝微乱。微微理了理头发，又从兜里掏出几个柿子，一一摆在墓前。

    “这是你生前爱吃的，我带了一些过来。”

    留下一个，她就这么坐在地上，剥着吃了。

    “九年，不过如此。”

    语气轻地风一吹就散。

    宁欢目光沉沉的看着山上的树木，长势参天，却有些萧条。

    “九年过去了，快的像一场梦，我时常想起小时候缠着你嬉闹的日子，好像你未曾离开过。”

    “这几年我好多了，不会再麻痹自己，不会逃避面对不了的事情。”

    “可前几年，”嘴里的柿子涩涩的，宁欢伸手抹去脸上的泪，声音哽咽，“特别痛苦的那次，我去找你了，一向温柔的你生气大骂，说再也不要我了。”

    “唉，你都走了，还能气得你回来骂我，我就想我真的好失败。”

    “现在不会了，leo说我是一个自愈力强的人，我觉得是妈妈他们给予的爱让我坚持了下来。”

    “对了，忘记跟你说，我现在和他们生活的很好。李叔叔给了我渴望的父爱，还有个长的跟你一样高的弟弟，他说以后他来保护我，你在那边安安心心的，不要担心我。”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妈妈，那不是你的错。”

    “哥哥，我很想沈翊，他有没有生气我的不告而别。我想应当是不气了，李叔叔说我念的大学是他帮忙的。”

    “我梦见他温柔的说等我，可是我怕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在哥哥面前，有的话毫无压力的说出口。

    又陪哥哥语无伦次的聊了会，宁欢站起身，面带微笑：“新年快乐，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

    收拾好后，她沿着石阶一步步的下了山。

    山下，李岩凝视着朝他走来的宁欢，见她泛红的双眼，紧紧握住她的手：“姐，你还有我。”

    片刻后，风吹来女孩温柔的声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