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生

    此时，卧室的门毫无征兆的打开。

    “原来你们在……”

    顾若俞的声音被眼前的画面打断，一直紧绷的弦“啪”断了。

    宁欢扬了扬手里的相册：“不说点什么吗？”

    李正伟拍了拍顾若俞的后背：“啊俞，不要慌，欢欢是大人了，有些事应该告诉她。”

    招手示意李岩离开，留下母女俩。

    卧室里静悄悄的，相册里记录的点点滴滴，宁欢不太明白，顾若俞在干什么。她倔强的看着顾若俞，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

    顾若俞慢慢走到床边，在宁欢身侧坐下，伸手拿过相册，说道：“这里都是记录你的成长”

    宁欢不耐烦的打断：“我有眼睛，说些我看不见的，比如这么多的照片怎么来的？”

    顾若俞翻开相册，一张张的看，似不经意的回道：“有宁宸给的，也有我悄悄拍的。”

    “他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可惜了。”

    被这句话刺激到的宁欢，粗暴的抢过相册：“你不配评价他。”

    此时的宁欢就像是打开闸口的洪水，歇斯底里的发泄心底一直郁结的情绪。

    “为什么丢弃我们，你知道我们在老宅过的什么日子吗？”

    “呵，怎会不知道，这么多的照片又怎会不知道。既然不要我们，又做这些给谁看，面子功夫做的不累吗？”

    宁欢狠狠地把相册摔在地上。

    “欢欢，宁宸并不是我的孩子。”

    “什么意思？”宁欢本能的反问。

    “你也清楚，妈妈只比宁宸大十二岁，而妈妈对不起的人只有你。”

    “对你好，本就是他该做的，他是一切祸端的开始。”

    看着情绪越发癫狂的顾若俞，宁欢压住暴走的怒火，决然的说道：“你再说他，我会恨你。”

    听到宁欢冰冷的声音，顾若俞冷静下来，俩人陷入沉默。

    “我困了。”

    宁欢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再说下去，什么真相都不重要，糊涂的活着挺好。

    即将走出卧室时，身后响起顾若俞的声音“欢欢，你不想知道这么多年，宁宸为什么要瞒着你联系我吗？”

    脚步一顿，宁欢离客厅的路仅一步之遥，可惜这一步没在抬起。

    “我是宁宸的家教老师，他小时候很聪明，并不用我教他什么，他需要的是陪伴。在他七岁生日那天，他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去陪陪他。平时家里就宁宸和一个佣人，想了想我答应了他。那个小小的身影很孤单，当天我没有离开。”

    顾若俞连做几个深呼吸后，继续说：“当晚，那个畜牲突然回来了。”

    ……

    “我被关了起来，那是个一片黑暗不见光的地下室。”

    宁欢的身子轻微颤抖，似乎回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日子。她缓缓挪动脚步，在顾若俞身边坐下。

    “宁宸不知道我被关起来，以为我一早醒来就离开了。直到一次偶然，见佣人端着吃食到地下室，才发现我。他很愤怒，要去找那个畜牲，我知道没用的，求他悄悄放我出去。”

    “逃离那个噩鬼般的地方后，我怕再被抓回去，连夜离开了那座城市，后面的休学手续还是学校打电话到家里后，你姥姥办的。”

    “一个月后，我发现怀孕了，你姥姥身体本就因为这事不好，怕在刺激到她，我便瞒着她不敢说怀孕的事。等肚子大到瞒不住的时候，你姥姥受不了邻居的指指点点，搬了家。到新的环境没多久后就生下了你，你姥姥卸下那口强撑的气，病倒在床上。那是的我一边带着你，一边照顾生病的姥姥，但你姥爷留下的积蓄根本支撑不了我们的生活。”

    “你姥姥的病越来越重，我对你的感情越来越复杂，我决定把你送回去。不久后，你姥姥丢下我走了，把你姥姥送回老家安葬后，我犹如无根的浮萍四处漂泊，后来遇到你李叔叔，在他的开导下，我渐渐开始升起生活的勇气。”

    “慢慢地，我悄悄回去看你，宁宸发现后，便主动把你的近况告诉我。在他出事前几天，他问我再来一次机会，还要不要你。”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宁欢心乱如麻，越是想理清越是混乱，脑子嗡嗡作响无法正常思考。

    怔怔地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顾若俞担心地喊道：“欢欢。”

    宁欢哀求：“让我一个人待会好吗？”

    犹如三年前那个宁静的夏日，阳光照耀不到心底的黑暗。

    那些刻意忘记的往事如流水般涌入脑海，宁欢再一次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