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处

    宁欢擦掉溢出的泪水，挺好的，功过相抵，哥哥这生也算清白了。

    缓缓情绪，真诚道谢：“谢谢。”

    李旺很欣赏这个能屈能伸的姑娘，可惜了，生在那样的家庭。

    “有心仪的城市吗？”

    “一定要离开吗？我马上就要成年了，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

    “马上成年也没有成年，再说北城难保没有漏网之鱼，这也是你哥哥的遗愿。”

    是的，哥哥至死都在为自己着想，又怎么能让他失望：“你们有安排吗？”

    “我有个同学，十几年前出任务去了，家里就一个寡母，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安排你过去。”

    “我不想去任何家，只想独自生活，我可以等到成年之后离开。”

    小姑娘年龄虽小，确是很有主见。没有沈翊说的可爱娇憨，经历此事后怕再也难回到以前。

    有些事，或许应该让当事人自己来做决定：“你妈妈有联系过我们，她希望以后能照顾你。不过，沈翊在知道后，倒是建议我们不要跟你提。”

    宁欢眼睛猛地一颤，“他倒是老好人，哪都有他，可我觉得挺好。”

    小姑娘满脸决绝，李旺心里替沈翊捏一把汗，劝道：“希望你早日想明白，每个人都有他的不容易。你的人生才刚开始，还有很多美好的事。不要浪费了宁宸的一番安排，你妈妈是怎样的人，在相处后用心判断，沈翊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自有一杆秤，不要为了一时之气后悔。”

    宁欢明显的不愿多说。

    李旺有些后悔没听沈翊的建议，事已至此，希望顾若俞能好好待宁欢，解开她的心结。李旺的初衷是好的，但愿不会弄巧成拙。

    宁欢虽不愿听，李旺还是多说了几句：“他们说给你留个念想，在墓园立了个衣冠冢。”

    宁欢诧异的看向李旺，确认真实性后，不免懊恼自己，只会怪别人，实事一件不会做。

    “你家位于盘山公路的老房子是人命现场，已封。市区的住宅，查证后若合法会还给你。”

    老宅不必说，宁欢本就讨厌那里，查封就查封。

    至于市区的房子，那么爱她的哥哥，一定不会弄脏他们的家。只是那里到处都是哥哥留下的痕迹，她并不想再回去。

    “她什么时候来，麻烦你尽快联系她来接我。”

    注定要走，那就尽快走。懦弱也好、逃避也好、她目前只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默默舔舐心里的伤口。

    “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手写一串数字，递给宁欢。

    宁欢并不伸手接过，李旺无奈，便把纸条放到病床旁的柜子上后离开。

    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沈翊在接受调查，你不等等他吗？”

    虽然迁怒沈翊，可听见关于他的事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不是你们安排去的吗？为什么还要接受调查？”

    “这是正规程序，我们都要相信他。”

    宁欢却觉得讽刺极了：“是么，如果他知法犯法了会怎么样，抓起来审判吗？”

    李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锐利的眼神直射宁欢。

    看到对方红肿的双眼后，强压怒火道：“你不懂，但是请你尊重每个军人的信仰。”

    她真的不懂，直到很多年后沈翊为了信仰丢下她，她还是没懂。（这是后话了）

    宁欢也知道自己不对，缓和道：“不用了，麻烦里队长不要透露我的去处，既是故人，便没必要出现在新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