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五步成诗
“奉旨退婚，大比决胜。”
“第二场，文斗！”
一声而动，金袍少年青袍少年相继登台。
与金袍少年一身淡雅不同的是，金袍少年则周身华贵绝伦。
随风而动，便有诸多蜂蝶伴着一阵香气飞舞。
朝着青袍少年拱了拱手，“不平剑法超群，不过文道才是本皇子的强项。”
许不平面色平淡，不喜也不怒，“拭目以待。”
他将朝着人群中转了转，粉袍少女嫣然依旧。
跟着那个中年长髯男子再度高呼，“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
“我大夏以武开国，以文兴国，武襄文定，今日大比第二场是文而斗！”
长髯男子喊出，周遭大夏臣民莫不高声惊呼，就连勾栏戏子亦知家国盛衰。
商女虽唱后庭花，唱到兴时歌喉罢。
相比于舞刀弄剑，此场文斗更是宋城一大盛事。
大到庙堂的翰林编修，再到国子监饱读诗书的三千太学生，小到正值蒙学的小学童。
更有诗词歌赋无不精通才子词人，他们哪个不是心高气傲。
都专程跑来翘首以待此次退婚大比，当然的有来看笑话的。
而更多的是来看看这位儒门首徒、大夏二皇子的才情。
“文斗有三轮，三轮得其二者为胜！”
“分为诗赋、经籍、策论！”
长髯男子一声喊出，包括许不平在内的众人，无不一阵大惊。
当然众人惊得是能够一时间看到这三个维度的大比，这可是除了大夏浩然书院之外的，唯一一场如此规模恢宏的文斗。
要知道，江湖书客之比不过耳耳，无外乎披着文斗的皮，行武斗的实。
而此次大比，正是一场实实在在大夏文斗，不管结果如何，胜利者都会载入史册。
而失败者亦然如是，只不过是作为陪衬。
“许不平方才这一剑确实帅，但二皇子确是浩然书院的首席弟子，未来文圣一脉继承者！”
“是啊，恐怕许不平这一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哎呀，虽然我很喜欢许不平，但是为了大夏的脸面我站二皇子。”
“二皇子要是输了，那岂不是说大夏倾尽全力培养的天才，输给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不敢想象，无法接受，恐怖至极！”
……
“我记得你们好像方才也是这么说的。”
高台之下，萧宁也没转过头，语气比这个季节的三尺寒冰还要冷。
而她则是，顺着目光端端瞧在许不平那双如桃李花开的脸上。
少年的脸很平静，似乎在酝酿一场惊天的棋局。
“这他么不就是科举吗？”
许不平喃喃自语，一脸捉摸不透的样子。
有信誓旦旦，还有拭目以待。
“第一轮诗赋之比，请两位各自以家国为题作诗一首，四六不限，格律最优；如有神作，另当别论！”
中年长髯汉子，眼神轻轻挑动，最后停在二皇子李天一身上。
示意他尽情发挥，让诸位大饱眼福。
李天一不屑一顾，随即朝着许不平看过去。
“不平兄，你我二人各一炷香作诗一首如何？”
许不平嘴角一阵奸笑，“不必，二皇子文圣弟子，定然可以七步成诗！”
“七步成诗？！”
在场众人包括一众饱读诗书的鸿儒，都是一脸惊叹。
“我们何时不知二皇子可以七步作诗？”
李天一略带尴尬的点点头，“既然如此，就不必想了，不平兄，五步成诗如何？”
此言一出，许不平会心一笑，“如此甚好！”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本皇子就不推辞了。”李天一随即迈开步子，口中朗声道。
“身着黄金甲，脚踏青骢马。”
“一步了！”
“当挽弓如月，可摘紫薇下。”
“两步了！”
“捐躯解君愁，慷慨从赴死。”
“三步了！”
“四步了！”
“手执天子剑，何妨血泪洒！”
“五步！”
“五步成诗，二皇子诗成，好一个手执天子剑，何妨血泪洒！”
李天一此诗一出，长髯汉子愈发恭敬，显然对这个刚刚经历宫廷政变的二皇子又敬重了一分。
“天若不生李天一，大夏万古如长夜！”
面对诸多赞许，李天一一笑置之。
相比这些溢美之词，他更关心这个青袍少年该有何等佳作。
“不平兄，到你了！”
这一声如一锤定音，将全场带回寂静。
在这个前者为尊的世界，这位未来大夏皇帝李天一的话，如同圣旨。
“二皇子的诗豪气冲天，我许不平只好献丑了。”
“快点的吧，别墨叽了！”
底下有几个太学生不耐烦的催促道。
许不平随即一脚迈出，嘴唇微动。
“我他么穿越的，背的诗比你们吃的饭都多，跟我对诗歌！还是家国之诗，我直接王炸！”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呵呵，国破离题，开局输一半，下下品！”
“一步了”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两步了！”
“这一句好是好，空有才情，不着家国，离题千里，下品。”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什么？一句写进家国，国破家亡，家书何托？转的极好。”
“由此在观前两句，开篇寄托家国破败之思，其后不写人而写景。”
“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可谓之上品！”
“第三步，继续看你怎么合？”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许不平第四步背手向后，并脚而立。
“妙极，妙计，神品！”
“这才是我等太学儒生的家国情怀，以家写国，国破家亡，我辈儒士理当如此！”
此言一声，全场静寂。
就连李天一也在心中默念数遍，这一首无论从立意、格律、骨气、词彩无不绝妙。
良久。
长髯汉子看了看两人，一脸不知所措。
又朝着台下儒袍先生模样之人说道：“先生看这如何是好？”
那儒袍老先生点点头，“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我老头子有幸得见两首神品佳作，但此时大比，也许按照规则立意取一佳作。”
“许不平这一首家国之思、亡国灭家之痛溢于言表，但于我大夏国运而言不如二皇子这一首开疆扩地之雄伟豪壮！”
“书生之语与帝王之词，由此可知矣！”
此言一出，全场雷动。
诗赋一旦同家国捆绑在一起，就有了边界。
许不平也是大为赞同，他输得心服口服，也对李天一得敬佩多了一重。
长髯汉子如释重负，捋了捋胡须，故作深沉。
“诗赋，二皇子胜在立意！”
“第二轮经籍大比！请二位对战！”
众人目光扫过，一态憧憬。
“我倒觉得许不平的诗更好，下面更精彩了！”
人群中石榴裙少女浅笑如皎月，温柔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