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定策
哪怕转型为一座准军事要塞，香港仍旧保留有几分原先的繁华景色。当夜晚降临之后，霓虹璀璨的街道上便充满了各色人群。
或许正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末日已经在怪兽的进攻步伐中渐渐逼近，放纵享乐的思想风气已经在底层占据了相当份量。抱着能多活一天便是赚上一天的念头，这些出门参与夜间休闲娱乐的家伙们，看起来实在有些疯的没谱。
“配合这里特有的老旧环境，总感觉来到了类似赛博朋克的未来世界。每个人脑子里的颓丧情绪，都满的快要溢出来。”
再次将想要上前搭讪的醉鬼控制着钻进下水道，詹岚将自己藏入了灯光无法照及的阴影区域。
“或许，也有联合政府故意放纵的因素。”变身为短发女性状态的王侠，不自觉紧了紧外套，时刻警惕着周围环境。
放纵滋生混乱，而混乱与之相伴的，则是暴力！更何况，他们这次所要寻找的目标，还是一名游走于灰色地带、和诸多势力不清不楚的黑市商人。
危险，有时候并不一定来自怪兽。那些自始至终都存在的邪恶勾当，不过是在外界压力的掩护下更加隐秘而已。
四道身影快速行动着，行迹虽然有些惹人生疑，但好在交错而过的匆匆行人，要么已经被酒精泡坏了脑子，要么是和他们一样需要借助黑暗掩藏秘密的同类。
不多时，在楚轩的带领下，詹岚、王侠还有程啸同时来到了一处装修豪华的夜总会门前……值得重点说明的是，它竟然坐落在一头怪兽残骸之上。所谓入口，则是被剔净了血肉组织的光华颅骨。
“几位，这里是私人区域，只接受会员……”
眼见一群气场明显不对劲的人要朝黑市内部走去，看守大门的保镖当即拦路中间。而然话还没有说完，他便觉着脑子猛然一空，再也组织不起丁点有用的思绪，整个人呆呆站在原地发起了愣，任由轮回者从身旁走过。
瞳孔中幽蓝色光芒隐下，詹岚抬手给了个方向。
哐啷！
几名身形魁梧的保镖打着滚砸开了办公室大门，将正在商谈业务的几人惊到站起。
“fu♂k，出了什么情况！”
“汉尼拔·周？我有几个问题想找你了解一下。”
推开耍宝扮帅的程啸，楚轩跨过地面上仍在抽搐不停的人肉背景板，将目光投射在那名梳花白大背头、戴黑色太阳镜的中年白人男子身上。
“想来，应该没有打扰到你的生意？”
“啊喔，狗娘养的上帝……为什么每个人都暴躁到犹如发情的公牛。该死，我早就应该离开这片鬼地方，赶在怪兽将一切踏成碎片之前。”
把手中的怪兽标本丢回桌面，汉尼拔给身旁之人打了个眼色后，当即张开双臂迎上轮回者。
“我是个单纯的商人，只要价格合适，向来不介意用手中还算珍贵的东西与人交换。至于情报方面，虽然因为认识的人比较多，知道某些小道消息……但不确定能否满足各位的需求……”
推了推眼镜，楚轩并没有和对方握手的打算。
他喜欢用效率更高的方式。
“不用担心，我们会自己找……詹岚，控制住所有人。”
“收到。”
詹岚的回应声中带着几分不情愿，根源便在于，除开某些患有偷窥癖的变态之外，翻阅他人记忆根本就是种心理折磨。
因为记忆这玩意儿只有看到后才能判断是否有用，事前根本没有办法做筛选。外加上能够享受如此待遇的，大多都是坏透了的渣滓混球。
就像是开盲盒排雷一样，稍不注意便会碰触到某些肮脏之物。例如目标从未表露在人前的阴暗心思、变态嗜好、亲手施行的罪恶行径，以及最令人恶心反胃的污秽垃圾。
次数多了，詹岚都觉着自己会被染上臭味。所以，她决定采取一些辅助手段。
“你手中的那些怪兽组织都藏在了哪里？”
“城市北方的仓库中。”
随着双目无神的汉尼拔开口叙述，一幅幅相关画面便映照在詹岚的精神识海。其中，偶尔还会闪现出穿着军装的运输人员……难怪这家伙能够成为规模最大的黑市商人，原来背后有靠山撑着。
嘿，等等！那些售卖怪物组织的钱，竟然全都存到了某个特殊账户中。
他竟然还是为猎人计划筹措资金的白手套？！怪不得能够在反抗者阵线的眼皮子地下活动。
发现对方最核心机密的詹岚，一时间有些无语。搞半天，大水冲了龙王庙来着。
不过这反倒解释了为什么会有怪兽流通到市场上的剧情漏洞。毕竟能够干掉怪兽的只有机甲猎人，他们不同意，怕是一丁点都不会流出来。
脑袋稍稍歪向一侧，为避免情报遗漏，詹岚当即把身旁队友拉入心灵网络，将经过初步筛选的内容分享出去。
“购买怪物组织的客户群体是哪些，他们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大多都是有钱没地方花的富豪们，想要从里面分析出怪兽为什么会如此强大的原因。也有部分生化实验室，在耗尽了分配到的科研份额后，只能从黑市购买材料。”
“那么，你对崇拜怪兽的相关教派组织，了解多少？”从汉尼拔大脑里挖出全部的客户信息后，詹岚问出了此行的关键问题。
——
采用充气式便携户外移动房搭建起来的据点内，忽然传出少许骚动。
“齐大哥！陈雪莉好像犯病了……”
掀开门帘的姜哲，顿时僵在原地。因为在他眼中，一只个头瘦小、四肢纤细的丑陋东西正趴在齐腾一肩膀上龇牙咧嘴。其尖锐如匕首的利爪，正不断在胸口部位抓挠，
“啊……有怪物！！！”
姜哲本能的想要调头逃跑，然而脚下那双并不适合运动的皮鞋，在骤然发力的情况下，掉链子一般在碎石上滑脱开来，连累他本人瞬间摔倒在地。
浓度飙升的肾上腺素直接屏蔽掉痛觉，踉跄中恢复平衡的姜哲，当即手脚并用，扯着嗓子朝山下冲去。
屋内一人一恶魔，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滚滚滚，你的灵魂水晶没有了！”
趁机把洛普达尔从自己身上拽下来，齐腾一闭着眼睛把上辈子的账给平了个干干净净。
“不！你这比恐惧魔王还要黑心的家伙，居然连善良的小鬼都骗！快掏出来，我已经闻到灵魂的香味了。”
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的洛普达尔不依不饶，妄图重新扑到自家契约者身上。可惜，它那孱弱的肉体根本无法与齐腾一相对抗。交手几个回合，便被一脚踹在屁股上，打着旋儿落到灌木丛中。
“把吓破了胆子的姜哲给追回来。”
简单整理整理杂乱的衣着，齐腾一迈步向另隔壁房屋。
“我去看看陈雪莉究竟出了什么情况。”
新人，每次开启恐怖片轮回后，都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中洲队虽然没有明确的喧诸于口，但基本已经形成共识——没有特殊才能，或者被某位女神着重关照的新人，只有活到第二场恐怖片才会被考虑接纳为真正的队友。
刚加入的第一场，只能算做熟悉主神空间的适应磨合期。
之所以这么做，其实还是基于甄晓提出的某个理论：
在资深者越来越强、堪称超凡入圣的‘后期’，主神仍旧如最开始那般拉普通人进场，显然不是为了杀人取乐。依照这一前提，她认为恐怖片进行期间应该存在某种难度动态平衡机制。也就是新人和老人所需要面对的危险，相对而言是同等的。
简单来说，在轮回者互不干扰的情况下，遭遇敌人攻击，四阶强者可能挨上一发核弹。而新人，顶天也就是撞到煤气罐爆炸——双方都是面对b级难度，都有同等的死亡概率。
至于新人伤亡率更高的原因，其实有部分责任在资深者身上……他们把对方看护的太严了，硬是绑在一块儿面对最高等级风险。尤其是团战期间，恨不得连睡觉都躺到一张床上。
听起来有些违背直觉，但经过众人讨论后，发现主神似乎真的是按这个公式来运行的。
主线任务？
对新人来说，无异于陷阱。因为那根本不是他们应该去考虑的东西，把目光着眼于最基础的1000奖励点通关奖励才是正途。
甚至在资深者内部，同样依照这个理论采取了逐级分队模式，来增加生存概率。
嗖……咔……
撕开门封拉链，齐腾一钻入属于两个女孩的帐篷内。
‘主神这次搞什么飞机！’
将内部情况探明之后，某人脑子里陡然蹦出这么个吐槽念头。
之前还形象靓丽、穿着时尚的陈雪莉，此刻完全变了副模样。衣衫凌乱到近乎赤裸不提，其神情完全陷入了难以抑制的躁动、癫狂，居然让罗甘道和周苗俩人都有些压制不住。
几种猜测在心底闪过，齐腾一迅速走上前来，用力抓住了陈雪莉的胳膊。当把衣袖褪到腋下位置时，密密麻麻的针孔残留痕迹，瞬间映入了现场所有人眼中。
这女人，竟然是个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