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专注
他曾与国师进行过几次特别的会谈,对方与他交谈时眼神十分专注,对事物有种莫名的执着。
通过这些接触,王翦认为国师确实过于认真,既非恶人,也称不上善人。能在朝堂上立足的,谁又能说自己是完人?
这岂不是自欺欺人吗?
赢政挑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王翦以前看人的眼光一向精准。
特别是在选拔部下时,他一眼就能分辨出谁忠诚、谁不忠。但现在,他对国师的看法却有所改变,对此颇感好奇。
王翦解释道:“认真做事的人通常不会差。”
诸葛亮微笑道:“王翦,其实我有一个研究,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王翦点头道:“你说吧。”
我们当然愿意聆听诸葛亮的研究,那可是宝贵的知识。能与诸葛亮共同学 是令人愉快的,他能无形中教授许多高超技巧。
赢政留意着周围的路径,缓缓前行,同时全神贯注地聆听诸葛亮的话语。他对诸葛亮的观点非常感兴趣。诸葛亮轻声道:“坏人啊,他们付出的努力往往比我们这些好人更多。”
你以为做坏人就轻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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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一部分
诸葛亮说:“所以,王翦,你认为国师认真努力便不是坏人,这样的观点不够准确。”
王翦陷入深思。
似乎颇有道理。
赢政看向前方延伸的道路:“王翦,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
若只是不停行走,他们直到天黑也未必能走到,此刻他们只走了半程。王翦指着前方荒凉的小径:“就在那里,草堆后面。”这家铸剑铺仿佛希望永远被人遗忘。
隐藏在小小的草堆后面,从远处望去几乎难以察觉到这里有房屋存在。吕布问道:“铸剑师为何如此行事?”
刚才的话题正是这个,只是偏离了一些。
王翦解释道:“他不愿将自己的剑供给平民百姓,明明无用,却仍保留着在家里。”
这不是糟蹋他的工艺吗?
于是,干脆不在街市开设铸剑铺。
赢政说:“但这条小路一般人很难发现,即便我多次往返战场,路过这里,也没察觉到铸剑铺的迹象。”
这样岂不是错过很多高手剑士的剑?
王翦笑道:“我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那次回来时刚好看见他在门口整理东西,我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
简直是太隐蔽了,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不见他。赢政问道:“那么他一年能卖出多少把剑?”
这样还想赚钱?在我看来,铸剑师似乎太过天真。若连基本生活都无法维持,哪怕工艺再好,也应该出售换取生存。否则,一旦去世,他的技艺也会随之消亡。恐怕到时候,任何人都能轻易夺取这把剑。
王翦答道:“我只是偶尔光顾,他确实赚了一些钱。但在我去之前,他已经告诉我,之前一把剑都没有卖出。”
吕布尴尬地说:“这也太惨了。”
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赢政赞同道:“的确如此,无人知道铸剑铺的存在,又何谈购买?不过一把剑都没卖出确实不合常理。”
总有人会意外发现这个地方。
王翦说:“他的剑定价较高,即使有人看到前来询问,也没有足够的银两购买。”
赢政看着王翦:“那你挺有钱的嘛。”
你甚至能凑够钱为你的兄弟们买剑。
王翦笑道:“我没多少钱,只是告诉老板,我们人多,让他多做一些。而且我们都是上战场的人,这样的剑值得拥有,他就给了我优惠。”
几乎是成本价卖给他的。
赢政说:“所以他最后从你这里也赚不了太多。”
现在他认为,铸剑师原本可能是富裕之家,根本不需要靠卖剑维生。诸葛亮问道:“你曾询问过铸剑师来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王翦愣了一下:“是问过,但他并未回答。”
第94章 不便追问
对于铸剑师过去的经历,我们也不好妄加评论。既然人家已经拒绝透露,追问就显得不合适了。因此,对于铸剑师是否富有、是否曾是大户,吕布心中一无所知,只说:“你在他那里买的剑都白买了。”
铸剑师甚至连日常寒暄都不愿进行。
秦始皇笑道:“也可能他之前的生活并不体面,现在想要彻底改变,所以不愿让过去继续困扰自己,选择忘记。”忘记过去是明智的选择。
如果过去的不堪回首。
王翦道:“但不清楚如何做,才能让自己摆脱这些阴影。”他的话语里,透出对有故事之人的理解。
秦始皇附和:“谁没有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呢?”这是对人性的普遍认同。
诸葛亮赞同道:“是啊,现在的人往往生活不易,想重新做人也很难。他能如此果断地放下过去,专心于铸剑,已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方式了。”并表示对他充满敬佩。
放弃过去,寻求新生的道路充满了艰辛,没有走过的人难以揣测。
王翦说:“呵,但他必然有自己的小财富,不然怎么可能不挨饿。”如果他从铸剑中未能积累财富,自身也没有储蓄,那么生活来源就成了问题。秦始皇接着说:“那你也不该吝啬小费。”
对方给出了优惠,他还嫌多余的钱太多而不给予奖赏吗?王翦回答:“我送出去了,但他不要。”而且,即使送了,对方还可能觉得被轻视。
于是,王翦不敢再提及这类多余的话题,生怕引起对方不快。
吕布赞叹:“有骨气,这样的人铸出的剑定然刚毅。”铸剑师的性格和技艺相互映照,如果他意志坚定,铸出的剑也会坚韧无比。
一个铸剑师的品质,决定了他作品的品质。如果他软弱无信,那么他的剑也必会缺乏力量。剑如其人,不仅是说剑与主人的性格相符,更在于剑与其制造者的内在契合。
秦始皇期待:“我很想知道这位老先生的状态会是怎样。”王翦连忙澄清:“他不是老先生。”
秦始皇略感惊讶。如此傲骨且半隐退的人,他本以为年纪会很大,但王翦否定了这一点。
难道,这位老先生其实是个年轻人?
这将是令人惊奇的事实。
诸葛亮说:“铸剑师能得到你的认可,说明他的剑艺出色。然而,一个年轻人又怎能拥有这样的技艺呢?”个人的能力源于经验和见识。
因此,他不相信铸剑师年轻。
铸剑师的英勇
有时候,领悟真理可能就在一瞬间,比如在睡前突然意识到月亮不属于个人,这就达到了顿悟。每个人的成长与领悟各有不同,但往往都有些奇特之处。
秦始皇对此充满期待:“我期待与这位铸剑师相遇。”
诸葛亮同样表示同意。
他们来到草堆后方,眼前景象令人大跌眼镜。这栋小屋小得惊人,只能称为一间小房子,连乡村居民恐怕都住不下。王翦道:“虽然房子低矮,但内部空间刚好合适。”
从外观看,房屋高度仅一人高,显得压抑。尽管空间宽敞,约有丈许,但仍让人感觉异常奇特。秦始皇问:“这里就是他们休息的地方吗?这样的地方怎么住得下去。”
这种环境显然压抑,使人难以呼吸,长期居住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会对心理产生负面影响。吕布提议:“王翦,你没考虑过帮他们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吗?”
显然,这表明房子并未精心设计,只是简单处理,让人感觉不到舒适。王翦解释:“铸剑师本人喜欢紧凑的环境,他认为这能让他在铸剑时更加专注。”
专注可以有不同的形式,有的人在宽广的环境中也能全神贯注,有的则偏爱狭小而单调的场所。这位铸剑师显然选择了后者。
秦始皇赞同:“我们要尊重他们的喜好,不要用自己的感受去干涉。因为你的好意可能会成为他们的负担。”
王翦用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尽量不多管闲事,以免让他们感到不适,我的剑就没法委托给他们制作了。”诸葛亮调侃道:“这么说,你这么照顾他们是出于自己的剑考虑?”
王翦憨笑:“没错,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欣赏一个铸剑师,以前的我都瞧不上他们,只当是打铁匠。”
他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打铁之人,辛苦程度无法与战士相提并论。然而,在遇见这位师傅之后,他的观念发生了转变,对铸剑师行业充满敬意。
因为这位铸剑师技艺超群,每一把剑都有独特的灵魂,握在手中,都能感受到剑与人的精神共鸣。这是他首次认识到剑的神圣,它是可以陪伴一生的知音。
秦始皇问:“你已经做了不少剑吧,难道还想制作更多吗?”他的兄弟们都渴望得到一把这样的剑。
然而,他总觉得不够,似乎在逼迫铸剑师不断劳作。
王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推荐给你们了吗?我还想将来推荐更多人来此。”
吕布质疑:“你是不是从中捞好处了,才会这么积极?”
王翦微笑着道:“那怎么行呢,我的薪水并不够我挥霍,况且我们又不是拘泥于小节之人。”大家都是身经百战,早已视金钱如浮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个人能有多少财富,早已注定。何苦强求?做好自己的职责即可。
秦王政问道:“那你为何如此坚持?”
王翦沉思片刻:“因为那种与剑灵产生共鸣的感觉,我不希望只有我一个人体验到。”他发现,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明白热爱某样事物,竟然能带来灵魂深处的无比满足。这种满足超越世间一切,他不愿独自享有。秦王政赞赏地点点头:“很好。”
抵达门前,秦王政敲了敲门:“打扰了,请问铸剑师在吗?”无人回应。
诸葛亮猜测道:“会不会他已经休息了?现在大概下午时分了。”
铸剑师这么早就歇息也合情合理,毕竟正常人在傍晚时分就会关门打烊。王翦摇摇头:“不,他一直在屋内,我过去通常都是傍晚时分才敲门,那时他都在。”
秦王政说:“你这是诚心让人无法入睡吗?他们这个点已经入睡了。”毕竟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吕布则说:“换成我,我一定扇你一巴掌让你明白后悔莫及。”
王翦不解:“他不会的,我来后会陪他聊天,让他继续休息,又不是要求他立刻铸剑。”若真那样,铸剑师动手,他也甘愿承受。秦王政笑道:“那你今天可能会受点皮肉之苦。”王翦一时愣住:“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何突然间自己会被卷入挨打的境地,心中有些慌乱。
秦王政解释:“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大王会遣散我们去民间。”诸葛亮皱眉:“不会这么快吧,命令才刚下达。”
这样的决定太快了,哪怕大王对秦王政不满,也不至于急于驱逐。秦王政接着道:“大王这么做就是为了阻止我们铸剑,但目的未能达成。”吕布接过话:“所以,他不会给我们更多铸剑的时间,只希望我们尽快离开。”秦王政点头:“明智。”
如今吕布已能揣测出每个人的意图,实在了不起。这说明做事不能鲁莽,需时刻留意对手的行动和心理动态。诸葛亮提议:“那……”
巨大的房舍里,铸剑师昏昏沉沉地走出来,衣衫宽松,显然还在睡梦中。他揉着眼睛,看见王翦便抱怨道:“你不是总是在晚上八点才来吗?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早?”他原本知道王翦会在傍晚时分过来,所以自己提前一些入睡,以便精神饱满地聆听他的决定。然而今天,这个人却打破了常规。
这让铸剑师措手不及。
王翦捂嘴轻咳:“抱歉,今天情况特殊。”
他指着秦王政介绍道:“师傅,让我为你引见,这是我们的咸阳君。”王翦简单介绍了他们的身份。
铸剑师闻言,惊愕不已。
他盯着秦王政的身影,一时难以回神。他知道王翦乃权高位重的官员,战场上的英雄,会带众多将士来铸剑。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连咸阳君也会亲自来访。他内心激动,连忙行跪拜礼:“草民拜见咸阳君。”在他眼中,咸阳君如同神明。
他曾痴心妄想过能为咸阳君铸剑,便是死亦无憾。没想到,这一天竟真的来临。见铸剑师如此激动,秦王政连忙搀扶他起身:“师傅不必如此,我们都只是出门在外,不必讲究那么多礼数。”
在外游历,自然应放下身份的尊贵。
否则你以为每个人都把你当回事吗?
他更希望以平等的态度与人交往,特别是江湖人士,大家应视为兄弟,而非动辄下跪。
师傅被扶起,眼含热泪:“草民做梦也没想到能亲眼见到您,咸阳君。”这对他来说,实属人生一大幸事。
王翦有些醋意:“喂,怎么这样?我好歹也是将军,你也该对我表示点尊重吧?”
当初他初次见王翦时,那态度简直是恶劣透顶,完全不尊重,还说什么让他自己挑选,不用和他商量。
那时如果不是真心喜欢那把剑,他早就拂袖而去了。但在秦王政面前,一切都变了,这待遇也太不公平了吧。
吕布笑道:“看来咸阳君确实是国中受人尊敬的领袖。”
相比之下,其他人似乎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秦王政谦虚道:“不至于如此。”这只是个人崇拜罢了。
他拍拍铸剑师的肩膀:“我们听王翦提起过你的技艺,说每把剑都有独特的灵魂,所以来看看。”
铸剑师擦拭泪水,慷慨激昂地说:“您直说吧,咸阳君需要什么样的剑,我愿意无偿为您打造,无论多少把都成。”
咸阳君究竟是何许人也,宛如天神一般令人敬畏。
在他心中,无人能及的存在。
王翦不过是一名征战沙场的小将军,这样的他,我们可看不上眼。
诸葛亮轻笑道:“嘿,王翦,快来吧,别再说话了。”否则,那个铸剑师定会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虚妄。
王翦捂着心口,道:“铸剑师,你日后定会为今日此言懊悔。”秦王对剑的苛求远超于己,恐怕他难以满足秦王的愿望,最终尊严扫地。
吕布道:“铸剑师,我们明日便要启程,恐怕无法久留。请直接拿出预先准备的名剑即可。”不能再等待他的精心打造了,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
铸剑师微感惊讶:“为何明日就离开?边关岂有战事?”他并未听说此类消息。这条路行人众多,他对大小事宜皆了如指掌,但未听说附近有战事发生。即使大王保密,也不可能严密封锁到这种地步。
秦王解释道:“我们并非赴战场,而是处理一些私事。”玉玺之事不可泄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不如当作私事看待。
王翦苦笑,这算私事吗?分明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唉,秦王对那些姓氏之人,简直到了偏执的地步,他只担心这些,却不愿告知他们实情,只求他们能在安逸中继续生活。
秦王道:“苦笑什么?铸剑师,还是带我们看看你已完成的剑吧。”有些遗憾,他本希望铸剑师能为他们定制一把适合的剑。
铸剑师毫无迟疑,径直打开大门:“屋内可能低矮,请咸阳君见谅。”若早知他会来,他定会拆掉重建,只为迎接贵客。
矮小居所
铸剑师的住所确实低矮,进入后,秦王勉强站直,连抬手都有困难。
秦王感受到这里的氛围:“看来铸剑师为了专注铸剑,做出了不少牺牲。居住在这种地方,必定狭小且压抑。”
然而,铸剑师视此为家,只因它能助他全神贯注于剑道。这是难得的执着。
铸剑师有些羞涩地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偏好安静,更享受这种简单生活。”有人偏爱宽敞豪宅,而他更青睐于狭窄的空间。
尽管偶尔也会向往大宅的开阔,但这种念头转瞬即逝,他深知这里才是归属。
王翦说道:“每次来这里,我总感觉人生蒙上一层阴霾。”这个地方确实过分,难以想象在此过夜会是怎样。
你会想象早上醒来,面对一面墙壁,整个人陷入噩梦中无法自拔。房屋往往体现主人的气度,哪怕再有修养的人,入住这里也可能变得阴郁。
铸剑师回应道:“那是你不习惯罢了。我们这些粗人,什么样的房子都住过,甚至地下洞穴都住过。活着就好,不必过多追求。”
秦王看着王翦和铸剑师笑道:“看来你们关系不错。”若非十分亲近,他们不会如此轻松地斗嘴。真正能严肃对话、针锋相对的朋友,往往是兄弟或挚友,不怕影响感情。
王翦嘿嘿一笑:“当然,我们相识已两年。”诸葛亮挑眉:“这么久了吗?”
这倒是未曾听闻,因为王翦并不常与他们交流,缺乏深度的互动。久而久之,对他们了解不够深入,这或许源于距离感,连亲密的朋友也变得陌生。
铸剑师说道:“王翦本不善交际,当初我还笑话他。如果不是看他脸色不佳,我也不会如此对待他。”他面无表情,只是对方的态度让他学会了应对,否则,不给予回应,别人会觉得不舒服。
王翦反驳道:“你就胡扯吧,咸阳君清楚我的性格,我可是话唠得很。”他什么都直言不讳,如果这样都不愿交往,那真是冤枉。
秦王回忆道:“初次见面,你确有那样的特点。”隐藏真实想法,总是板着面孔,能不交流就不交流。诸葛亮接着说:“不然这二年,你不觉得我们的距离渐行渐远吗?”
我们确实没有察觉到,他一直把嬴政放在身边最亲近的位置,因此诸葛亮他们与我们的交流,确实少有深度互动。
所以,即使他们不主动联系我们,我们也觉得理所当然,但如果称他们是朋友,那是肯定的。
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