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两厢情愿

    云姜被他圈在怀里，闻到他身上一股竹香味，想了想回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些平常的物件，我之前不怎么看，今日得空就多看了几眼。”

    宋元彻却笑了：“还没嫁人，就紧赶慢赶的看嫁妆？”

    云姜哪知道他心思往这儿去了：“我哪里看嫁妆了，你尽拿我寻开心。”

    她被他圈得更紧了，云姜看了他的嘴角，轻抚上去：“怎么唇角肿了？”

    “路上摔的。”他点了点嘴角，好像已经忘记这件事，说起谎话倒是信手拈来。

    云姜自然知道原委，回想起石玉兰今天扇了他一巴掌，现在还没消肿，“你等等。”想着，这厮说起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平日里也不知对她说了多少谎。

    她去盥洗木台上取了一张布巾，浸泡在冷水里，拧干净不滴水，理平了褶子，小心用一角轻轻擦拭他嘴角的青紫。

    “没事，不用大惊小怪。”他张嘴就逞强，可也任由她小心伺候，看着云姜担忧的神情，他就忍不住窃喜。

    “你好歹是堂堂一国首辅，被人看见脸上挂了彩，别人该怎么想？”云姜说着，宋元彻竟笑出了声：“肯定以为家中母夜叉横行，把我打成这样了。”

    云姜嘴角一翘，“没正经。”

    完事还没等她把布巾还回去，又被他搂在怀里，听他在耳边说着：“前几日李大人给我口信了，他说，你换籍的事年底就有着落，你带着小蝶，该买买，该看看，喜欢的就买上，回头记在我账上。”

    “你家里远，置备不了什么嫁妆，别到时生出什么变故。至于下聘，我也提前找人在道上招呼一声，亲自到你家一趟，回头办亲事再把人接过来。”

    “你放心，我一定风风光光把你迎进门。”

    云姜一听，心里更难受了，眼眶里含着泪光。

    “不说这个了。”云姜不着意抹了抹眼角，“我帮你更衣就寝。”

    夜里，本来宋元彻睡着后习惯在床头点一盏灯，可自从跟云姜入睡以来，就再也没点过灯，握着她的手，他比谁都踏实。

    宋元彻看着纱帐顶，“云姜，我俩真的要成亲了……”

    云姜浑身一颤，还没等她回答，宋元彻又喃喃自语，好像说起什么遥远的事情。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与平日作弄她的样子不一样，像跟谁说起一段儿时的经历。

    “我打小就知道，我母亲不喜欢父亲，阿娘不会等父亲用饭，阿娘也从不关心父亲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好几次我看到父亲跟阿娘闹，说阿娘根本就不关心他，我阿娘从未争辩。”

    他声音变得低沉：“后来，我父亲纳了几个妾室，故意气我娘，谁知道我娘不但不生气，还跟其中几个聊得来，我阿娘很少与人交谈，自打我娘进门以来，就没怎么出过门，因为他害怕我阿娘逃跑……”

    “后来我才知道，我阿娘是父亲从寺庙里抢来的，我阿娘……她憎恨我的父亲。”他声音有些颤抖。

    云姜伸手握住他的掌心，宋元彻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幽暗的眸子变得柔和起来，把她拥进了怀里。

    “所以我就在想，我定不要像父亲一样，强迫自己喜欢的人；我倾慕的人，一定是心悦于我，我们才能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