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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亲自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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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影耷拉着脑袋,像只被主人呵斥的猎犬,前一刻还威风凛凛,被咋呼一声,便悄悄地一边站着,大气不敢出。

    以为大人又要罚他,难得看大人着急的模样,每次大人一生气,猎影就去搬救兵,找云姜,只要云姜往大人跟前一站,便是什么刀山火海也不见了踪影。

    对了,云姜姑娘?大人原来寻思的是云姜姑娘!

    猎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连骂自己怎么没想到,拱手说道:“大人莫动怒,昨日属下才听嬷嬷说,云姜被打发去了后院杂役房。”

    宋元彻眸色一转,想着,徐嬷嬷老东西倒会算计,也会看人下菜,知道云姜惹恼了主子,便闻声识意,把初一十五统统做在了前头,只是……那杂役房粗重活可不少。

    猎影诺诺看了宋元彻一眼,他低头笑笑,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竟不知是得意,还是另有其他意思,猎影不明所以,探头试探问道:“不是大人叫人打发到那里去的?”

    宋元彻收敛表情,扬声说道:“我什么时候叫人打发去的!”

    “可是大人不是曾说,要把云姜送到后院去体会体会……”

    看着宋元彻的表情越发不好看,声音也逐渐没了底气,猎豹的喘息,从变成蚊子似丝的声音,很是识相。

    但猎影心里忍不住暗讽,明明是您自己下的命令啊……

    宋元彻叹了口气,问了一句:“她体会得如何?。”声音却是闷闷的,好像猎影欠了他三罐钱。

    猎影可不敢说实话,前阵子后院的小欢子就跟他打听云姜和大人的事,猎影装傻充愣,就把云姜和大人的关系不动声色地透露给了小欢子,那小欢子是常嬷嬷的人,常嬷嬷多会做人,听到缘故便立马给云姜安排了一闲差,他也算暗暗帮了云姜一把。

    只是想来宋元彻这次生了那么大的气,没有数月是哄不好的,便暂时让云姜避其锋芒,在后院好生待着,怎么会想到这才半月不到的光景,宋元彻又忍不住记挂了。

    猎影忍不住暗叹,这云姜当真了得,虽和大人素有青梅之谊,但大人对她却与旁人不同,这才几日不见面的光景,便像一刻也等不了似的,要张罗着找人。

    猎影说道:“猎影这几日都在皇宫里,未曾打听过姑娘,若大人想知道姑娘的境况,属下这就去打听。”

    宋元彻点了点头:“无妨,我亲自去一趟。”

    猎影却心虚了,这小欢也不知有没有传到。常嬷嬷若未照先前的意思重重惩治云姜,那便是欺罔大人,若自作聪明照着意思,把云姜往死里整,可不得让大人心疼死?

    猎影思量一二,便拦住宋元彻:“大人,夜已深,更深露重,恐怕不妥,还是让属下过去探究探究。”

    宋元彻却不理会,拿了大氅,往肩上一披,便大剌剌地出门:“后院就那么大点地方,还能把我走丢了不成。”

    猎影又说:“大人有所不知,后院杂役房到亥时便已歇息了,您若现在过去,见不到人不说,还徒留话柄,若不然还是让属下先您一步去看看,打探了消息再速速禀告大人。”

    宋元彻冷哼一声,撤下外袍往座上一扔:“你倒稳妥起来了,还不快去?”

    猎影告退后,忙不迭地往后院赶,正巧见了云姜与常嬷嬷吃茶,两人坐在院子里赏月,小曲一唱,糕饼一吃,安逸得很,哪里还有来做苦役的样子。

    看来常嬷嬷是明白人。

    却急坏了来通风报信的猎影,他跺着脚跟说道:“快别安生了姑奶奶,再不做作出些悔悟的样子,恐怕这天又得被掀翻了。”

    闻声,云姜把刚塞进嘴里的糕饼拿出来,咽了咽唾沫:“怎么了?”

    猎影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云姜和常嬷嬷,常嬷嬷反应快,立马召了杂役房奴仆,嘱咐他们做戏做全,别走漏了风声,叫云姜捡了旁人未做完的活儿,赶紧挽起袖子做出辛劳的样子。

    云姜忙里忙外,心里一开始紧张,并不是害怕宋元彻戳穿她,而似乎大半月的光景没见他了,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她想躲开宋元彻,却心里不得已盼着什么。

    她在水池边清洗脏衣,原想着等到出府的日子一到,便卷铺盖走人,谁也别惦记谁,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想起常嬷嬷那句:“若大人不首肯,她怎么可能走得掉?她竟生出些迷惘,到了出府的那天,她到底能不能顺利的出府。”

    若不然,这日子恐怕得再生波折,难熬了。

    思绪飘忽,眼前出现一双官靴,官靴的足跟有暗暗的血迹,是战场上染上的,后来被她用云鹤纹理覆在上面遮掩了,宋元彻倒也不嫌靴子被染脏过,凑合穿了许久。

    云姜眸色微颤,停下手中的活,抬眼看着半月未见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准时吃饭,竟看着瘦了一些,看他目光灼灼,在月色下显得明亮摄人,她微微低下头,十指合拢并于身前,道了声:“你来了。”

    宋元彻仿佛看痴了,刚才走进小院,远远瞧着她坐在脏衣堆里,弯腰搓洗衣服,那衣服成山一样堆着,得洗多久才能洗完?即便是这样,她也不甘心给他认个错,即便不肯跟他,也不愿哄哄他,给个台阶,说不定也不用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做活。

    他心里生出苦闷,竟三两步冲到她跟前,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直直看着她,月光淡淡笼着她的瘦小的身影,今日也不知施了粉黛没有,居然好看极了,直至听她唤了一声,如同往日般温柔,这才醒过神,气也过去了大半。

    却也只是懒散地点点头,漫不经心似的:“嗯。”了一声。

    云姜知他还在气恼,耐着性子问:“夜深,大人怎么来这里?”

    “我饭后无事,随意逛逛。”他侧过身不看她,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她几眼。

    云姜纳纳“哦”了一声,竟也想不出要说什么,两人直直站了半晌。

    云姜原想着,他不过来看看自己有没有受罚,现在看了,估摸着心里总算踏实了,也该回去了,可迟迟不见他要走的意思。

    寻思着,过不了多久,她也该离府了,这近十年来日夜相伴,虽对宋元彻并无男女之爱,但这几年他对自己肝胆相照,云姜多少是有些感念他的恩情,便是阿猫阿狗相处了十年,分离之时也该身临苦楚,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宋元彻可是她的恩人,这一点她是怎么也不该忘的。

    那年云姜十二岁,是朝中礼部尚书的女儿,虽是女娃,又年纪尚浅,可父母亲对她管家得森严,出落得大方端庄,知书达理,是当之无愧的大家闺秀。

    直到那日,父亲为意图谋反的同僚托词说情,激怒圣上,又有旁人宵小从中挑唆,父亲杜云仲以意图谋反者同罪下狱囚禁,在慎刑司糟了不少罪,事后也未从嘴里吐露什么,便只做同党定罪。

    皇帝下旨削去官爵,将全家发配流放边疆,可当时的吏部尚书存了私心做了手脚,把云姜留了下来。

    云姜还记得,当日吏部尚书看她眼神,夹杂了多少龌龊与混沌,她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甚至随身带着玻璃瓷片,若有人敢强迫,便立马自尽以慰清白。

    是宋元彻,当日救她于水火之中,记忆虽模糊了,可云姜记得,她含泪握着锋利的瓷片抵住喉咙时,歇斯底里叫嚷着,吏部尚书崔进,这位年过五旬,满脸褶子,从前叫着叔伯的男人,“走开!”

    他贪婪的眼神,颤抖的双手,让她恶心,若被这祸害糟践了,还不如一死了之,就在她心如死灰打算了结自己的时候,宋元彻闯了进来。

    说是酒醉了,找不到歇息的地方,他穿着铠甲,脸上布满驼红,身上都是酒味,说话颠倒,但眼神却是发亮的,盯得人心虚。

    崔进这老家伙,哪能不明白意思,却碍着宋元彻家族鼎盛,不敢当面造次,只得悻悻离开。

    她当时害怕极了,浑身抖如筛糠,拿着瓷片威吓宋元彻,“别过来,再过来我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谁知他一把抓住云姜乱晃的手臂,轻而易举地摘了瓷片,“倒是个烈性子,你不知道这样会让男人更兴奋吗?”

    她怔怔坐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对上他在暗夜下灼灼的目光,心中一紧,又要挣扎起来。

    宋元彻见状,叹了口气,握住她的双肩,“我不碰你!”他转身不知从哪里拿了个铜镜,对着云姜,“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没什么兴致。”

    云姜见镜中的自己,披头散发,脸上、额上都是汗滴、泪水,眼睛和鼻子都红了,脖上还残留着刚才被瓷片划伤的红痕,渗出血丝染红了领口,不像女人,却像女鬼似的。

    她轻抚脖上的伤痕,血液在指缝晕开,这才感觉到了疼。

    “嘶——”

    “别碰。”宋元彻握住她的手腕,随即卸下头巾,撒上烈酒,缠住虎口一圈,捂住了云姜的伤口。

    “啊!”火|辣的触感让云姜疼得睁不开眼睛。

    “别动!若不想留疤便乖乖听话。”他皱着眉,像训斥孩子一样。

    云姜也似乎感到对方没有威胁,慢慢地卸了力气,眼皮子越来越重,不知怎的竟睡了过去,夜里梦醒时转过身,还以为躺在家中,看见宋元彻近在咫尺的脸,才回想起之前经历。

    她惊恐地坐起身,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还在。宋元彻却睡得不省人事,摸着自己脖上缠着的头巾,云姜内心五味参杂,次日宋元彻要走,云姜以为两人的交集便倒此为止了,谁知宋元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祛了她的官/妓贱籍,还强行把她从教坊司带走了。

    云姜至今仍不明白,宋元彻为什么要救她。

    可人情欠下了,总是要还的。

    思绪回到现在。

    “若大人不弃,便进门喝盏茶吧。”云姜抬手恭迎,宋元彻看了眼内屋,云姜顺着目光看去,屋子简陋,地板上还有没来得及扫去的尘土,若让身份尊贵的首辅大人进这样的地方,确有些折煞了。

    云姜低头不语,双手紧扣。

    “进来吧。”

    她听到宋元彻叫道,抬头怔怔望着他,却见他随意拢了拢外氅,便抬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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