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叛徒与殉道者
“身上厚重的不只是装备，还有精神上的压力。我身上的装备是冰凉的，战友是冰冷的，就连我的心，也会随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变成冰凉的。”
阿列克谢想起战争时期一位战友曾对他说过的话，接着他看了看对面的亚伦，又看了看一旁照片里穿着戎装的精神小伙。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亚伦，并让耶格为其将整件案子做了详细的介绍。
亚伦耐心的听完耶格的介绍后，忍不住一惊，随后又小声的说道：“天呐，你们是说狗区内有人参与谋杀了赫尔曼·兰利将军？”
亚伦走向窗边将窗帘拉上，接着说道：“如果这是真的，这件事可能会导致政府彻底放弃狗区，甚至扫平这里。”
“黑犬帮那群人在犯什么病！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亚伦扶着脑袋从房间一侧走到另一侧，如此循环。
阿列克谢看着焦虑的亚伦，办案办的线人比自己还急，他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说道：“如果是这样，扫平这里之后你和这里的其他普通人又可以过之前的安稳日子了。新米立坚政府也可以彻底承认这个保留区计划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你不懂的，狗区大多数居民本就是少数族裔，当初成立狗区的原因之一就是想实施种族隔离。外界的人对这里之前发生过的动乱与悲剧既麻木又陌生。他们只会躲在坚固的房子里通过vr眼镜看着虚拟空间里传播的我们这里动乱的消息，顺便用充斥着傲慢与偏见的目光认为我们狗区的人都是些恐怖分子。”
“如果狗区就这样被抹除掉，只会更加增进他们的这种偏见。就算会有人因为怜悯而接纳我们，但自由与独立从来不是靠别人的施舍而得到。”
宁杀身也要成仁，从古至今多少人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对于亚伦·布什奈尔这样一位真正的自由正义斗士，阿列克谢只感到发自内心的敬佩。
而一旁的亚伦依然自顾自地分析道：“按理来说，黑犬帮不应该疯到放着‘地头蛇’安稳的日子不过反而拿着一切去拼命。”
“如果凶手是其他势力的话，狗区内是与外界独立开来的局域网络，凶手想要实施网络远程袭击就必须翻墙出去才可以，那么就必然会留下足迹。”
说到这里亚伦停止了踱步，兴奋的拍了拍阿列克谢的肩膀，“我认识一个人，是我曾经的战友，他目前就在黑犬帮内做事，应该可以帮我们。”
亚伦不等阿列克谢反应，径直冲进卧室，一番翻找之后拿出了一个阿列克谢曾在军队中见过的秘密通讯设备。他敏捷地操作着设备，不多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声音中传来一丝惊讶。
亚伦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晚上21点，小鹰转转酒吧。”
说完，他便挂断了通讯，并投给阿列克谢一个“稳了”的眼神。
接下来，阿列克谢和耶格在亚伦家中等待着晚上的见面。期间，通过与亚伦的交流，他了解到狗区内的人普遍无法像外界那样享受虚拟现实技术带来的乐趣和便利，是因为网络墙的阻隔使得他们无法访问“绿洲”。只有极少数人具备技术和条件可以翻墙出去，而他们要找的嫌疑人很可能就在其中之一。
2075年的新米立坚，通过vr实现的在线教育已成为常态。但是，由于对狗区的封锁，当地民众几乎无法享受到这一便利。
为了填补这一空缺，有人重新在这里建立了线下学校。亚伦目前就是这所学校的一名老师，同时也是在学校里，他认识了现在的女友，同样是一名老师的伊莲娜。
在等待的过程中，阿列克谢越发地对狗区的情况感兴趣。他向亚伦询问了更多细节，想要了解这个被隔绝的地区究竟是如何运作的。
亚伦耐心地解答着阿列克谢的问题，描绘着狗区内部的生活场景。比如狗区的人普遍仇视ai和机器人，认为是政府的监视和控制他们自由的工具。
又比如由于与外界的隔绝，狗区内的经济主要依赖政府援助和黑帮组织的各种地下活动，如走私、非法赌博、贩毒、地下枪械制造等。大部分人选择依赖黑犬帮进行生存，而少数人如亚伦、伊莲娜，选择依靠自己。但也或多或少需要与黑犬帮进行接触。
“生存在这座上帝之城，我们总是在不断地被生活推着前行，被迫做出一个个选择，即使这些选择并非我所愿。”亚伦望着窗外说道。
此刻的窗外，夕阳轻吻着天际，晚霞是画家挥洒的朱砂，将天空绘成了一幅流动的火焰，如同亚伦一般热烈而又哀婉。
夜幕降临，狗区的街道上灯火通明，人群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由于担心耶格过于引人耳目，亚伦只带着阿列克谢穿过一条条狭窄的街道，最终来到了一家看似普通的酒吧前。这里正是他与电话中的人约定见面的地点。
酒吧内部充满了烟雾和低语，空气中弥漫着廉价啤酒和烈酒的味道。亚伦领着他们在吧台旁找到了座位，他的眼神不时扫过四周，显得有些紧张。
阿列克谢见状问道：“亚伦，你还好吗？你还没有说过我们要见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来头。”
亚伦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乔伦斯是个危险的家伙，也是我曾经最信赖的兄弟。我们曾经一起在第五空军大队服役，又一起被ncia选中加入针对狗区的行动。但自从我离开ncia的行动后，我们的关系就变得，复杂了。他对当年我私自退出行动一直耿耿于怀。”
喝下眼前的一杯浊酒后，亚伦振了振说道：“不过，我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是个明事理的人。”
不久，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目光直接锁定了亚伦。乔伦斯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他径直走到亚伦旁边的座位上点了一杯酒，而后冷冷地说道：“我发过誓，再见到你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亚伦站起身，尽力保持镇定：“乔伦斯，我知道你有理由恨我，但现在的情况是狗区遇到了大麻烦，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乔伦斯嘲讽地笑了：“帮助？你当年二话不说直接离开的时候可曾想过帮助帮助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我跟你这个叛徒没什么好谈的。”
亚伦的声音低沉：“我很抱歉，如你所说，乔伦斯，我的确是我们小队的叛徒。但我离开是因为我受够了我们做的那些事情，我们曾经立誓保卫这个国家，但事实却是我们成为了残害狗区无辜百姓的帮凶！如果我们小队的存在就是对人民的背叛的话，我甘愿做一名殉道者。”
“但现在这件事不仅关乎你们黑犬帮的利益，还关乎整个狗区所有人的安危。”亚伦声音略带些急促地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