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月下独酌
直升机稳稳降落在阿列克谢身边，几名警员迅速跳下，通过外骨骼装甲将阿列克谢扶进机舱，紧急飞往医疗中心。
阿列克谢无力地看着耶格自爆后留下的弹坑在自己的视线中逐渐模糊，直至双眼闭合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重生时的医疗中心舱体内。不同的是，这次他感到剧烈的头痛。他尝试动了动手指，惊喜地发现自己又能够掌控这副身体。正当他想从舱体中坐起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你的脑机接口虽然都已完全修复，但你的大脑目前还是处在十分脆弱的阶段，我建议你继续在恢复舱中多躺会。”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性医生走了进来。
见阿列克谢未再坚持起身，医生操作一番，将舱体盖合上。然后一股清凉的气体从舱内四周涌出到，吸入这些气体后，阿列克谢感觉自己的头痛瞬间减轻了许多。
“这里面含有催眠效果的气体分子，再睡一会吧警探。等会就不头疼了。”医生轻声说道。
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仅数秒内，阿列克谢便再次陷入沉睡。
黑暗中一群眼中泛着红光的机器人冲来，但自己的四肢仿佛是凝固了一般，动弹不得。
轰！
耶格在自己眼前自爆的场景再次出现，不过这次，阿列克谢清楚的看见自爆的主角是老搭档杰克。
不安、焦躁、愤怒以及难以置信的情绪一齐涌入，令阿列克谢惊醒。他大口喘着气，感觉舱内这狭小的空间仿佛要让他窒息。于是双手用力推动舱体盖，只听咔嚓一声，舱盖承受不住他的机械蛮力，从一边断裂开来。
阿列克谢一脚踢开破碎的舱体盖子，一跃而出，坐在旁边的地面上，慢慢平复心情，努力回想着昨晚遇袭时的每一个细节。
之前的医生听见动静赶来，看见坐在一旁思考人生的阿列克谢和毁坏的恢复舱，不由得抱怨：“该死的，警探，你知道你刚刚破坏的玩意值多少点数吗？”
阿列克谢回过神来，望着自己刚刚的‘杰作’，歉疚地回复道：“抱歉，医生。我刚刚以为自己要窒息了。”
医生径直走到舱体旁的仪器边上检查数据，解释道：“你的脑电波乱得一团糟，这才提早了十小时就让你醒来。”
医生又看向阿列克谢，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坐下，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警探，我能理解你之前受到的刺激。包括作为一个死而复生的人，突然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还要处理一堆棘手的案子。虽然你的身子真是铁打的，但大脑毕竟还是人脑，那么多的脑机接口对它来说已经是个大负担了。别再让情绪和压力再给它添堵了，好吗？”
阿列克谢机械地点点头。
医生站了起来，环视房间内的一片狼藉：“既然这样，你应该也是不会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吧。我这就打给警局，让他们派人把你接回去休息吧，反正你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阿列克谢再次点点头。
“只记住，保护好你的大脑，保持休息和情绪稳定。”医生走出房间前再度向阿列克谢叮嘱。
不久，一个警局的机器人就前来接阿列克谢。
“警探先生，请跟我离开这里吧。”机器人说道。
阿列克谢从思绪中抽离，初闻声音还以为是耶格，满怀期待地抬头看去，却发现只是个普通的警局机器人，心中不免失落。
我在期待些什么？心中自嘲一句后，他僵硬地站起来，跟随机器人上了警车。
路上，阿列克谢心情复杂，向它问道：“昨晚的遇袭案，后续怎么样了？”
机器人纠正他道：“准确的讲，已经是前天晚上发生的袭击了，警探。”
阿列克谢一脸惊讶的问道：“我在医院躺了两天？！”
“接近50小时。医生原以为要60小时，看来您恢复得挺快。”机器人向阿列克谢祝贺道，然后继续介绍起案情，“您的及时求援和英勇抵抗为警局后续支援拖延了时间，我们成功地逮捕了伏击您的cx-800仿生人。它和被拐的机器人目前仍被关押在警局内。”
“那我藏起来的那个存储文件你们找到了吗？”阿列克谢追问。
“是的，汉克队长带人将案发地搜了个遍，最终还是找到了，目前已经交到了alyx手上。”
“那就好。”阿列克谢顿了顿，看向窗外的夜空，语气沉重地问道：“那耶格呢？”
“机器人耶格完美的完成了任务，戈登局长特地下令保留了它的残片，放进了警局英雄纪念园。”机器人继续回应道。
阿列克谢点点头，随后陷入了沉默。
机器人将他送回了他的公寓楼下，最后提醒道：“警探，虽然夜还尚早，但医生说您现在的大脑还处于比较脆弱的状态，请您尽量多休息一会。”
阿列克谢点头应允，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向楼管机器人点了一瓶烈酒，对着窗外的夜色开始独饮。
面对漫漫星空，他开始审视自己的一生。命运何时开始急转直下的呢。是妻子艾琳在战争中被袭击医院的炮火炸死？还是好友杰克被黑帮杀害？即使是有幸复活一次，女儿到现在仍无音讯，如今连新搭档耶格也为救他牺牲。
他自责，十八年前血肉之躯护不了亲人挚友，如今身为赛博警探，仍未能守护重要的人，这算哪门子重生呢？
阿列克谢一杯接着一杯，原以为自己没有了人类的消化系统，喝再多也不会醉倒。但现在却感到晕晕乎乎，意识弥留之际，他又听见了窗外有鸟叫声，刚刚站起来想要打开窗户一探究竟，却身子一歪，倒在了床边，失去了知觉。
他的意识再次穿越了那个由数字0和1构建的闪耀数据隧道。重获视觉时，眼前竟是圣经描绘的天堂般美景——色彩斑斓、生机盎然、阳光温柔、绿树环绕、鲜花点缀，一片祥和。
一阵孩童的欢笑响起，转身看去，正是他失踪已久的女儿艾丽莎，模样停留在五岁那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爸爸，快来和我一起玩吧。”艾丽莎笑着伸出手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