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跟畜生没区别
第204章 跟畜生没区别
白小时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跟着陆枭去了湖城中心医院。
赶到的时候,白濠明他们正在和医生护士商议着什么。
陆友心远远看见白小时来了,立刻悄悄伸手捅了下白濠明的腰。
白濠明扭头一看,见是白小时,脸色随即就变了。
白小时走到他们跟前,面无表情问了句,“爷爷呢?”
“你这个孩子,怎么连爸爸都不叫一声?”陆友心随即在一旁,语气不善地挑拨离间。
“白先生早八百年前,就说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我上礼拜刚去警察局,问了下改姓的程序,我都马上不姓白了,在意这么一个称呼又有什么意思?”白小时满不在乎地回。
“你看看她,算得还真准啊!爷爷要走了,她就跑去改姓了!”陆友心指着白小时骂了起来。
白濠明脸色有些复杂,看着白小时,沉声道,“小时,孩子跟父母闹矛盾,那都是常有的,你真的要改姓?”
“我妈生的我,我妈养的我,现在我拿着我妈的遗产,没用你一分钱,改姓宁,没什么毛病吧?”白小时漠然回道。
“而且,改姓之后,就不必与你家有任何瓜葛了,我的财产跟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难道对我来说不是件喜事吗?傻子才把自己的东西送到别人手上!”
白小时话中有话,陆友心听出来了。
陆友心这两天一直在劝白濠明,要对白小时好一点儿,一家人和睦了,到时候再慢慢把白小时手上的股份骗回来,也不迟。
白濠明一不想一无所有,二,其实对白小时还存有一点点的父女之情。
他听到白小时说得这么绝,忍不住沉下脸来道,“白小时,你对爸爸就这种态度?爷爷还躺在重症室昏迷不醒,你让他知道,不是要活活气死他吗!”
“你可以不让他知道。”白小时朝他假笑了下,“或者你可以跟陆友心离婚,那么爷爷就少不了你的财产。”
白小时竟然知道白继贤遗嘱里的条款!
原本陆友心还在劝,等老爷子走了之后,他们贿赂下律师,篡改掉离婚这一条就得了,谁能知道先前老爷子都在遗嘱里写了什么呢?
谁能知道白小时竟然都知道!
他们辛辛苦苦瞒了白小时半个月,先被白小时身后那个陆枭捅破不说,现在才发现白小时其实知情,现在好了,所有计划都是白费!
白濠明愣了下,恼羞成怒道,“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跟你陆阿姨离婚!”
“那么我再给你指一条明路好了。”白小时假装想了会儿,认真道。
“什么明路?”
白小时忍不住冷笑,“找个不嫌弃白子纯的有钱人家,嫁进豪门,不就不用着急了吗?没有爷爷的遗产,你们也能靠白子纯去骗啊!”
“白小时你……”
“白先生,不好意思,最多不会超过俩礼拜,我就不姓白了。”白小时皮笑肉不笑回道。
过来的路上,陆枭建议她,用改姓这件事吓一吓白濠明,看他们是什么态度。
果然把他们吓得不轻啊!
但其实,白小时已经向相关部门提供了材料,要求改姓,只不过程序复杂,还没那么快就能改成功。
“818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时间到了,你们谁进去看看?老爷子半小时前已经醒了。”护士在边上通知道。
“我去。”白小时把自己东西交给陆枭保管,去消毒室消毒。
陆友心又朝白濠明轻声道,“那你也赶紧去吧。”
白小时进去的时候,白继贤半睁着眼睛,看边上的护士给他量血糖。
“血糖也不正常吗?”白小时在边上看着,低声问道。
“老爷子各项身体机能功能紊乱,今早上血糖忽然高得吓人。”护士朝白小时解释了句。
说完了就出去了。
白小时在病床边,盯着白继贤看了两分钟。
他口鼻上罩着氧气罩,喘着大气,似乎连说话都困难。
她一句话没说,拖了边上一张椅子,坐在了床头边。
白继贤眼睛跟随着她,半晌,喘着气朝她断断续续道,“小时……你来了啊……”
白小时想到白继贤要求安乐死,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有点儿涨得难受。
“很难受是吗?”她朝白继贤微微笑了下,轻声问。
“是啊……”白继贤说一句话,就得喘一会儿气,“爷爷想走了,不拖累你们了。”
白小时抿着唇望着他,没说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白继贤以前,是个非常严厉霸道的性子,跟别人眼里的厉南朔有点儿像。
“人总有老的那一天,也总有离开的那一天。”白继贤继续喘着气,朝白小时轻声道,“你不要怪你爸爸,给我签了安乐死。”
白小时瞟了眼进来的白濠明,用异常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至少在她回忆里,白继贤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他去世,说一点儿也不难过,肯定是她在骗人。
白濠明进来,凑到白继贤边上,坐在了床沿边。
他轻轻抓住了白继贤一只手,然后轻声道,“爸,小时要改姓。”
“白濠明,你还是不是人了?你跟畜生有什么区别?!”白小时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白继贤都已经这样了,白濠明还只是想着遗产的事情!告状也不该是这时候吧?
白继贤愣了下,艰难地扭过头,望向白小时。
“小时啊……在爷爷心里,只有你一个孙女,我不喜欢子纯,你不知道吗?”
白小时盯着白继贤,眼眶,忽然间有点儿泛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忍着。
的确,白继贤不喜欢白子纯,她知道。
哪怕是过年的时候,白濠明他们去大院路过年,白继贤也从来没有留他们在家过夜的意思。
但白继贤一直要求她留在他身边念书,大学之前,很长时间都是在白继贤家里住着的。
她不能忽视掉这些小细节,白继贤在刻意弥补她。
“爷爷求求你,行么?我就一个儿子,也就认你一个孙女,不要让爷爷走得不安心,行么?”
“我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太冷了……”白继贤说到激动处,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白小时看到他眼底的悲伤,老爷子都哭了,一行浑浊的眼泪,跟着咳嗽的幅度往花白的两鬓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