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内院
沈凝水三人远远站着。
沈忠派人到内院传话，说宁远城来了消息，司马大人在外院门房等待。
萍儿被府里年长的婆子教育过，若是遇到主子们在屋内摔跤互相拉扯，
便赶紧去打水。
当初萍儿还小，很诧异，不懂其中原因。
现在好了。
更不懂了。
但她觉得过来人的话一定有用。
沈凝水这时候也是进不得，退不得。
萍儿把水端来，沈凝水见状接过水盆。
“我来吧。”
萍儿很顺从将水递给沈凝水。
这位长得好看的姐姐和奶奶感情甚好。
常看到两人无话不谈，又常常相伴而眠，平时又是她左膀右臂，深得王令仪喜欢。
而且此时节，贸然进去，这让小丫头很为难，奶奶平时并不是个容易相与的人。
虽说不至于打骂，生怕一时惹得不快，又要被念叨。
而且他非常了解自己奶奶，她是要时常拿出来念叨两句的人。
现在有人顶替她出头，自然再好不过。
其实沈凝水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此刻进门。
一个人端着水盆站了许久，水都变温了。
门口挂着的风铃静止。
门被打开了。
沈凝水紧张地将水盆端过肩膀，用来低头遮住自己的脸。
神清气爽的沈霍推开房门，从未有过的舒畅席卷全身。
他走到门口，骂了一声风铃。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沈霍正处于飘飘欲仙中，便没有在意一旁端水盆的是沈凝水。
萍儿忙上前告诉司马懿带了紧急事务。
“好好服侍你们奶奶，她今儿累着了。稍稍擦擦就让她早点睡吧。”
接着又嘟囔了一声。
说完哼着小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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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房内，司马懿如同一尊古佛独自坐在椅上。
有人走近，司马懿开口说道。
“赵氏出手了，他们料定我们粮草已尽，明日由赵琦心腹押运粮草进城。另外，又是个调令，命侯爷率部到宁远修整。”
沈霍气笑了，“他们让我坚持月余，守城人马不足千人。加上司马死士五百，他们害怕弄不死我？”
“侯爷，这个大雍朝，只有三王六侯才能继承兵权。”
“他赵琦不是照样在带兵吗？”沈霍不解，为什么一定不能放过自己呢？
“大雍先祖为了安抚开国忠臣，给了他们爵位，并且命令其子孙后代在长安驻守，到现在只有六个侯爷有兵权，三王早被太祖捧杀完，故不在讨论范围，六位侯爵，每人限定万人，拱卫长安。这样才能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而掌控了大部分兵权，实质上就控制了朝廷，太后的李家现在就在优势，而侯爷您是摇摆的，如果把您换成赵氏子弟，那皇帝就更有底气了。”
沈霍大笑。
“那我成香窝窝了。”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三岁小儿抱金砖走入集市，世人皆魔鬼。
又问了问吕布和魏延的剿匪进度。
一切都还顺利，虽然有些曲折但收获还是巨大。
“就是适之小少爷，有点忙。”
司马懿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不一直挺盲吗？”沈霍不以为意。
“孩子是好孩子，他好奇心重，让吕布和魏延一定要护他周全。”
司马懿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
“遵命，奉先、文长一定能护他周全。”
司马懿说到这，好像想起什么来了。
“主公，您可表字？”
表字，不是用来骂人的话。
从前人都有名字，但是二十岁以后会给男子表字，一般都有长辈操办。
沈霍开起玩笑。
“就叫孟德！”
司马懿死寂的眼睛充满了恐惧，他玩不了曹老板‘三马同槽’带给他带来半生恐惧。
“主公莫要说笑。”他赶紧岔开话题，生怕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公咬定要叫这个名字。
“另外，我们发现了王老虎的行踪。还有赵氏给王老虎原来驻扎处发的信件。”
沈霍皱眉，“没让他们看出不对吧？”
“没有，一切都安排妥当。”
都交代完了，沈霍不留司马懿，自顾自去洗澡了。
见侯爷要洗澡，下人们立刻忙碌起来。
侯爷现在不像从前了。
从前不在府里多待，三五日的也不露个脸，除非缺钱了才来找大奶奶。
现在不同了，他和大奶奶和好如初，下人们也稍稍缓了口气。
家里主子不睦，到头来，奶奶泻火没地方泄，还不是去找他们岔。
这下好了，泻火的药引来了。
可惜这位药引子有个毛病，爱干净，天天要洗澡，要是睡前没洗就不高兴，
还要求府里每个人，厨娘，丫鬟管家，每日都要洗澡，不洗不行。
从前只有大奶奶要天天洗热水澡，谁家有钱烧的，能天天洗澡。
那些下人们十天半个月不洗澡都正常。
毕竟烧水费事费钱费人力。
可为了让药引子高兴，奶奶特地让沈姑娘在厨房边上找了间小房子，日日下午开始就烧水，还在边上征用两间屋子，供全府人洗澡。
下人们都不情不愿的，一来天天洗澡容易生病，二来确实耽误功夫。
但是也必须照做。
若是让药引子生了气又流浪教坊司，那他们就罪过大了。
往小了说就是忤逆主子，往大了说就是让奶奶继续作病。
惹了侯爷大不了被骂一顿。
若是惹了奶奶不爽快，这就叫自绝于侯府。
所以当侯爷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忙活开了。
水都是现成的。
伙房的丫头们都来帮忙提水，很快后院洗澡房水盆都预备好了。
解衣，舒舒服服躺到水盆。
门外蹑手蹑脚好像进来一个人。
“出去。”
沈霍看着走近的人。
他以为是王令仪派来的丫鬟萍儿，没想到居然是沈凝水。
“怎么是你？”
美貌如花的沈凝水赫然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