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朕只想当忠臣
一个个带血头颅被扔到徐子茂脚边。
“笑啊，你继续笑。”
沈霍扶起王令仪。
王令仪满脸不可置信，她不明白明明方才己方是案牍上的鱼肉。
为何现在变得攻守易势？
沈霍是如何做到的？
“沈霍！你想造反吗？”徐公公尖声呵斥道。
“怎么？徐公公健忘了？是你逼反我的！”
沈霍也不掖着藏着了。
“谁押着援军不发？谁假传军令命我出征？谁又勾结鞑子？谁又要杀我？”
一个黑衣死士在司马懿耳边耳语几句。
司马懿沉声：“主公，御林卫悉数被制服，负隅顽抗者已诛杀。”
末了，他低声问一句。
“要不要都杀了？筑成京观？一来……”
“滚。”沈霍没好气说道，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这老小子一天到晚就要砍人家头，憋着作京观？
方才两人耳语，都被徐公公听在耳里。
这时候，他发现，对方是真的动了杀机。
为了一线生机。
徐公公喝道：“咱家是宫里来的人，若杀了咱家，宫里追查起来！敢问侯爷如何应对？”
“况且，咱家也是三品高手，就算绞杀我？怕也要溅侯爷一身血！”
沈霍明显感受到来自怀中美人一阵娇颤。
“奉先。”
“诺！义父。”
吕布走上前。
徐公公冷笑，抽出一把剑就要把这不知名武官捅死。
他有一击致命的信心。
“咱家从小就在宫里习武，每日挥剑上千下，莽夫胆敢上前，老夫尽快让你受死！”
“啪。”
赤手空拳的吕布，一把打掉三品武宗高手的刀。
徐公公茫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不可能的，
他明明不是入品的武人，凉州城根本没有人能有此等武艺。
怎么可能打掉我的剑？
下一秒。
“啪！”
一个巴掌把徐公公打倒在地。
徐公公如同树叶一般歪倒在一旁。
王令仪看到这一切。目瞪口呆。
最令她无语的是，全屋子人。
沈霍，司马懿，还有那些死士，都神情冷漠，没有特别高兴，似乎，
一切都理所应当。
就以为他叫吕布？
三国第一战神，吕布吕奉先！
但是王令仪却是完全不可置信。
可吕布如此强劲，连大内三品高手都被他打得像个娇滴滴的姑娘。
他为何还要叫自家侯爷义父呢？
火辣性子的王令仪心中满是问号，
此时却乖巧地贴着沈霍。
“侯爷！侯爷！饶命啊，饶饶我吧，侯爷……”、
“停手。”
“诺。”
吕布停手，逃过一劫的徐子茂跪倒在沈霍面前。
“都是国丈让奴婢做的，奴婢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求侯爷开恩啊！”
沈霍咂摸咂摸嘴。
“我更喜欢你方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徐公公赔笑，他在尽一切努力找到活路。
“杀你恐怕会有风险吧？”
说出这句话，他料定了对方就再也不敢朝他下杀手。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以为自己聪明，
实质上就是小聪明。
你以为的杀招，在对方眼里，可能屁都不是。
反而会害了自己性命。
“御林卫大多都是官宦子弟，派来军中历练的，咱家谅你也不敢杀。”
沈霍没有表示。
徐公公继续说。
“已经被杀了的，奴婢瞅着人不多，倒也不妨事儿，奴婢会帮侯爷摆平的。”
“另外。”
“赵琪，赵国丈的公子就在城外，他在等援军到来。他和咱家约定，今夜子时入城，在咱家杀……落定一切后，全面接手侯府和凉州城。”
沈霍眯着眼。
司马懿和吕布跟他的时间不长，但他们清楚，自家主公若是眯眼。
表面上主公憨厚和善，仿佛很好讲道理的样子。
实质上腹黑得很，
他若是动怒，便会眯着眼。
这表示实质上就是动了怒气。
沈霍最讨厌被威胁。
他属于吃软不吃硬，
见徐公公威胁自己。
还拿京城官宦子弟压我，或者他们的父亲？
还威胁沈霍，如果让吕布杀了徐公公，那么后方城外的赵琪，便可能直接攻城？
“好好好！果然周到，徐公公！”
沈霍笑着拍了拍徐太监的肩膀。
徐公公见沈霍微笑，他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是啊，这侯爷不敢杀自己。
明明自己还有这么多后招，而他就是个朝中无人，空有兵权的废物。
公公看向沈霍的眼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
“吕布，司马公。”
“孩儿在，老奴在。”
两人拱手。
“送公公上路。”
“侯爷！”徐公公吓坏了。
上路！黄泉路！
徐公公看到的好多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
沈霍急忙摆手。
“上路，出城的路，赵公子不是和您说好的嘛，子夜会合，接手凉州城，还请公公开导赵大人几句。镇北侯沈霍尚在，还是由我沈霍主理凉州一切大小事务，也莫要夺取兵权”
“如何？”
看着笑如春风般和煦的沈霍，沈公公压了压心头恐惧。
对象在和自己谈交易，但是，
他是一秒都不想和沈霍待了。
“希望侯爷言而有信，咱家保证，出了凉州城，回了长安，咱家立马请求去看皇陵，一辈子不出现你眼前。”
吕布，司马懿，一左一右。
带着徐公公出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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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厅房，抬眼望着夜空。
一阵凉风吹来，带来一丝清醒。
花园中的花香也重新弥漫鼻腔。
徐公公不禁感慨，自己做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耳边传来一个老迈声音，“奉先，你知道吗？夜黑风高夜……”
吕布哂然一笑。
“杀人放火天呗！”
“妙哉，如此良辰美景，不做点什么，哈哈哈！”
这个老婢养的居然在徐公公耳边笑了起来。
“徐公公！祝您这次回去子孙满堂，子嗣绵长！”
太损了，
不做人子，居然祝福一位太监子孙满堂。
还贴脸开大，
两人又哄堂大笑起。
徐子茂快哭了。
其实最可怕的事儿，不是说，你死定了，我弄死你。
这叫恐吓，不吓人。
最可怕的是，
比如说，回家看到一张纸，
纸上写着：‘明天下午两点二十分钟，二十秒，你将死于车祸。’
然后你就很害怕，就等着厄运来。
人如果知道自己死在哪儿，肯定不回去。
既然死于车祸，那就在家里坐着。
等到下午这个时间点。
嘿，
没事儿。
然后你先冲冲去找纸条，发现反面还有一行字。
和你开玩笑呢！~
你刚放松，又可气又可笑。
只见窗外从高架上飞出一辆车，正冲你来。
生死之事，
居然在别人嘴里变得那么不值钱。
“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吕布，司马懿对视一眼。
吕布道，“这样，那有把弓。”
他指着院子里的练武场，有把弓，远处，是个方天画戟。
大约五百步开外。
“我用箭穿过方天画戟的眼儿，我便杀你，如何。”
徐公公怒了，
“随你的便。”
吕布抬手，一箭。
在三人注视下，
箭出，
箭入。
穿眼而过。
“尔母婢也！”
徐公公面如死灰，忍不住夸了一句。
这都能进！
二人肯定在玩儿他。
司马懿大笑：“奉先好功夫，害，莫要拿生死开玩笑，徐公公不知，吕将军从来都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他说的话，根本不用上心，不杀你！”
“不杀我？”
徐公公灰暗的眼中，亮起活下去的希望。
“不杀你，哎！你怎么不信我！您经过洛恙的时候！经过洛水了吗？”
司马懿笑容可掬的问道。
“有。”
“好！”司马懿满意点点头。
“老夫便以洛水为誓言！今生今日不杀徐子茂徐公公！如何！”
这种誓言，在大雍朝来说，是个相当郑重的誓言。
因为洛水滋养了大雍朝，是大雍母亲河。
徐公公大喜：“谢司马公不杀之恩！谢吕将军！谢我们小侯爷！”
眼前这位忠厚红衣长者，怎么看都是三人中最讲信用的。
沈霍要是在肯定也要夸一句，
徐公公眼光真好。
夸司马懿讲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