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雾
“我说，我向你们道歉”
沈佑夜微微低头，与刚才阴冷不同，他脸上的表情逐渐温和起来。
“半夜打扰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你…你以为你道个歉就完事儿了么！？拿个棍子在这儿吓唬谁呢？跟你说这事儿没完！”
为首的男生明显还没缓过神来，但是听到沈佑夜居然道歉了，又开始蹬鼻子上脸起来。
只不过这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没什么底气。
“没完的话……吃一棒子能有完么？”
说完，沈佑夜的眼神开始又变得凌厉，挥起棒子就要打下去。
“别，别，我们走，我们走”
看到又回到之前样子的沈佑夜，七八个男生赶紧从宿舍门口跑开，毕竟刚开学一个月，谁都不想去招惹一个疯子。
“你给我等着，沈佑夜！我回去就告诉我的爷爷，你别想再在这个学校混了！”
那些人跑远后，又开始叫骂起来。
“喂，听说那个赵林是咱们学院院长的孙子呢”
其他宿舍出来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道。
原来，那个为首的男生名字叫做赵林，是院长的孙子，怪不得那么多男生都跟在他屁股后面。
“那这个沈佑夜可惨了，不仅一个月没上课，还把院长孙子给惹了”
“啧啧，那也是他先半夜大喊大叫的，怪不得人家赵林”
“但听说，沈佑夜好像是那什么特招生……”
砰……
门关上了，沈佑夜拿着棍子回到了宿舍，他不想听这帮学生八婆，只想赶紧结束这麻烦的一晚。
“为什么……不解决他们……”
一个声音从沈佑夜耳边传来，时而低沉时而尖锐，但沈佑夜却对此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看得见我……”
……
“你为什么……要装作看不见……你在害怕么”
沈佑夜眉头一紧，但仍然不理，自己整理那已经湿透的床铺。
“你再不回应我……恐怕……你的噩梦……将会把你永远吞噬……”
“你她妈的！”
听到这句话，沈佑夜突然暴起，拿起身旁的木棒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挥去。
木棒打到了一团黑色的烟雾，黑雾被木棒接触的瞬间四散而开，随后又聚齐，形成了一个人影的状态，隐约中，还能看到黑雾中有两个红色发光的眼睛。
而刚才的声音，就是这团不明的黑雾发出来的。
“果然……这梦都是你这玩意儿搞的鬼，老子晾着你这么久，果然露出尾巴了！”
“你小子，胆子倒是挺大的，敢跟本王这么说话，真不怕本王弄死你！”
黑雾似乎被沈佑夜这突如其来的一棒吓了一跳，那红色的眼睛也变得凶狠了起来。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会杀我的，不仅如此，你还在暗中经常“保护”我呢……这“保护”真是给我带来不少麻烦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以为本王想保护你，要不是……”
那团黑雾似乎欲言又止，可还没等他说完。
“确实是保护啊混蛋，小时候打个架，一不注意你就能把人家弄成重伤，我因为你被孤儿院关了几次禁闭！？”
“你就说你挨没挨打吧……”
黑雾抖了抖说道
“小孩儿打架能出什么事！还有，你是没见过汽车是吗？只要你出现，过个马路你能把整个一条街的车都弄瘫痪，你是有病是吧，你是不是有病啊！”
“汽车？是那个满大陆的铁皮兽么，那个东西相当危险，我听说过很多这种异兽伤人的消息。”
“我异尼玛！你真的，离我远点，我求你离我远点！而且最可气的是，我好不容易成年能去酒吧了，还有个妹子对我投怀送抱！都他妈快成了啊！成了啊！结果，我一睁眼，尼玛你把酒吧都给掀了！！啊啊啊！我真日你仙人！！！”
“这……这……那次是我不对……可是……”
“你他妈别可是了！我真的受够了！你滚，滚好么！”
沈佑夜越说越激动，仿佛想把近十几年的怨愤全部发泄出来，而那团黑雾也似乎有点心虚一样，越来越小，不敢说话。
…………
…………
“你说这沈佑夜又在发什么疯，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住么，怎么，这跟谁吵架呢？”
“别管了，他就一精神病，赵林都被他吓跑了，你难道想挨一棒子？”
“这……算了算了……”
…………
…………
“冷静了么？”
黑雾看着坐在床上的沈佑夜冷哼了一声，而旁边的沈佑夜脑袋上则鼓起了相当明显的大包。
“下手还挺重的……”
沈佑夜嘟着嘴跟那团黑雾说道。
“那就说正事吧……这应该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说话吧……岚”
其实，沈佑夜和这个黑雾并不是一直不相识的状态，黑雾的名字叫做岚，在沈佑夜记事起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从小就是孤儿的沈佑夜，岚可以说的上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们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直到沈佑夜十岁时，孤儿院的那场大火后……
“那场大火后，你就再也没怎么出来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只是我幼时的幻想……”
“并不是本王不想出现，而是那个时候，不合适……”
岚的黑雾下沉了一点，似乎有些惭愧。
“可你在三年前，又随着我这个噩梦，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总是给我带来麻烦……”
“…………”
岚没有说话，但通过那两个微微闪烁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出，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问吧，我知道你想问噩梦的事”
岚率先打破了沉默。
“但本王先跟你承认一点，那个噩梦，确实可能跟我有关系，但我并不知缘由……”
“你不知缘由？你不知缘由为何会说跟你有关系？”
沈佑夜瞪向岚，并使劲拍了下自己的床铺。
“从三年前开始，这个噩梦就在不断侵扰我，最开始还好，半年才会出现一次，可随着我长大，这个间隔越来越短，从几个月到几周，直到最近……两三天我就会梦到一次，而你，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知原因？”
听到沈佑夜的层层质问，岚又开始沉默起来，黑雾也在不停地向外运动，看起来就像颤抖一样。
“有可能……跟弦世界有关……”岚说道
“弦世界？”沈佑夜表情变得疑惑，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词。
“弦世界？那是什么东西？”
“本王本来不想这么早跟你说这些事情，可是如果你再不知道，佑夜，你可能真的要被那噩梦吞噬了”
岚的眼神突然凝重起来，而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而沈佑夜也因为突然骤降的气温开始略微颤抖。
“弦世界，是本王曾经所处的空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18年前，也就是你出生的那年，这个世界与弦世界两个本不相关的空间莫名其妙得相融在了一起……”
“而你梦里那个场景……就是在弦世界”
“那个噩梦……是弦世界？”
沈佑夜一脸懵逼的看着岚，因为岚的这些话实在有点打破他的世界观，让他一时无法理解。
弦世界？……另一个空间？
相……相融了？
还跟我的梦有关……这不科学啊……
…………
不对……那团会说话的黑雾本来就不科学……
…………
沈佑夜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这么多年所学到的知识实在无法相信岚所说的这些东西，可又想到，现在跟他讲话的是一团黑雾，是一团从出生时就在他身边的一团黑雾，他也是突然感到一阵无奈……
“可按你的说法，两个世界已经融合了十八年了，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除了你这团黑雾，一点异常也没有？”
沈佑夜的疑问并不是没有依据的，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只要有一点奇怪的现象都会被大肆宣扬，怎么可能一丝迹象都没有。
“唉，那是因为你们的弦值太低了……你们感觉不到弦世界的存在。”
岚说道，并突然分出一小团黑雾钻进沈佑夜的太阳穴里。
“拉开窗帘吧，本王就让你看一看……真正的世界……”
听到岚说完这句话，沈佑夜也是半信半疑的走向窗户旁边，拉开那他来学校一个月以来从没拉开过的窗帘。
…………
…………
死一样沉默，直到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层寂静。
早上五点的朝阳慢慢升起，阳光照在了沈佑夜的脸上。
而沈佑夜表情也从开始的疑惑变成了震惊，慢慢变成了惊恐。
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