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是敌是友
苏梨带着778鬼鬼祟祟地回了千里观，她蹲在树上看着778扯谎应付柳鹤玄等人，然后和她一起悄悄摸到里后山。
原本镇守的弟子皆被遣散了，季舒玄坐在亭子里下棋，旁边还摆着一堆吃食和酒。他一口没动，只盯着棋盘出神，良久才抬头看过来。
“师尊。”
778开口，季舒玄的目光看向旁边的苏梨，她开口解释道：“呃……这是我在魔域给您找的炼器师，她也修阵法，不管您信不信，她能做一个可以抵御雷劫的装置。”
“过来吧。”
季舒玄伸出手，两人一同走上前去，他将手放在778的头上，突然问道：“代价不小吧。”
“没有，承蒙二百灵石。”
苏梨开口道，季舒玄看着她们，唇角微微勾起，漾出一抹笑。
“小七，你信命吗？”
“命？”
二人愣了一下，苏梨看向778，两人同时摇摇头。
“西海龙王曾经告诉我，她见过一个命数本该尽的人，因为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活了过来。”
“命并非早已注定。”
他看着天空，层层黑云笼罩在千里观上方，柳鹤玄看着昏迷不醒的柳鹤清二人，目露担忧。
两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季舒玄伸手摸了摸苏梨的头。
“去吧，无论成败，总要试试的。”
二人转眼就被送出了竹林，苏梨摸着自己的机械脑袋，还没回过神来。
“他是不是……”
“算了，先搞避雷针去。”
两人直奔旁边的空地，提前嘱咐好众人别来打扰之后，苏梨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一批天外陨铁，戴上面罩之后开启了电焊模式。
778蹲在她身边报着数据，苏梨旁边的飘着的小光球延展成机械臂帮忙举着材料。
一林之隔的问心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忙活，对着旁边的季舒玄道：“这是陆云华那小子经常提的，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
“……”
问心看着她身边的装备，手也不自觉痒了起来，要不是怕吓着二人，他都想上去亲自试试。
“不对啊，那上次碰见的那个绿头发也是她？”
问心开口，想起被智者耍的团团转的那次，拿起一旁的糕点塞进嘴里。
“她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不是。”
季舒玄看着她，从怀里拿出一根木签。
【凤凰涅槃，重振羽翼。】
“易黑卦不是说你还要收徒弟吗？怎么还没来拜师？”
“她已经有师父了。”
“谁？”
“陆云淮。”
问心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道：“那个还没我剑高的臭屁小子？”
季舒玄不置可否，问心见他不回答，暗道一句没意思之后回剑里去了。
“……”
柳鹤清睁开眼，对上柳鹤玄担忧的目光，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
“我没事，小师妹呢？”
“师妹她刚回来，现在在后山。”
柳鹤玄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把苏梨曾被掳走的事情瞒下，隔壁床的贺知黎也幽幽转醒，睁开眼之后径直坐了起来。
“师兄别动。”
旁边的玉舒宁按住他，防止这人扯到伤口。贺知黎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才开口：“师妹呢？”
“小七和二师姐都没事。”
玉舒宁把蛊虫碾碎放在他伤口上治疗，贺知黎转过头，和柳鹤清四目相对。
她避开对方的视线，低下了头。
屋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陆辛夷推开门，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人有些不解。
“你们干嘛呢？”
“师兄师姐醒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柳鹤玄站了起来，玉舒宁识相地和他并肩往外走，顺手拉走了想看热闹的陆辛夷。
“喂……拉我干什么……”
“嘘，没看见阿姐有话和师兄说吗？”
玉舒宁也赞同地点点头，三人一路走远，柳鹤玄突然想起一直不见的宋芊羽。
“阿羽师妹呢？”
“她？说是回去找她弟弟了，然后一脸要去杀人的样子回了魔域。”
陆辛夷回想起对方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战。
“是回去找弟弟还是灭口啊……”
“是谁惹到她了吗？”
“说不定呢。”
陆辛夷半靠在树上，语气懒洋洋地：“她不是和柳师姐关系最好吗？”
屋内，贺知黎给她倒了杯水，两人沉默一瞬，同时开口。
“你怎么样？”
“手没事吧？”
……
“没事。”
贺知黎带上叆叇，被包着严严实实的手格外显眼，他看着柳鹤清，表情很是严肃。
“麒麟血是谁给你的？”
“刚好我也想问，血咒是什么时候学的？”
贺知黎没想到她会反问，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柳鹤清靠在床头，露出个堪称孩子气的表情。
她勾住贺知黎的手笑道：“在说我之前总得管好自己吧，大师兄。”
贺知黎反握住她的手，有些无奈地说道：“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至少我平时看上去很正经啊，小七也觉得我很靠谱，很喜欢我啊。”
“小七她还好吗？”
“听阿玄说没事，现在在后山。”
柳鹤清回道，看着贺知黎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对劲。
“阿羽去魔域了？”
“是，她毕竟在你身边待的最久，你对她来说大概比我们每一个都重要。”
柳鹤清抱着茶杯，看向自己床头挂着的风铃，眼眸微动。
“接下来怎么办，他们没抓到小七肯定还会再来的，柳家已经研究出了克制我和阿玄的办法，除了换血，我别无退路。”
“……”
贺知黎没说话，似乎是在考虑可行性，柳鹤清看着他，突然开口问道：“我之前去找易师叔求了一卦。”
“什么时候？”
“在小七回来的那天，我问他，回来的这位，是和我们朝夕相处十年的那位师妹，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天外之魂。”
“他说什么？”
柳鹤清看向窗外，声音飘渺地微不可闻。
“他说他看不清我们的命运，是师妹还是异世之魂，全凭我们自己决定。”
“……”
柳鹤清看着腰间的玉简，苏梨已经忙活完了，在听说她醒了之后正询问自己能不能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