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打入内部!
官兵将他们带下马车,随后扯掉眼睛上的黑布。
林书源先将眼睛眯成一个小缝,随后才试探性的睁大眼睛,以便适应着有光的环境。
林书源本以为到了工地,殊不知他到了地狱。
只见许多人手拿镐头挖沟,他们脸庞黝黑,其中一些人身穿囚服,而另一些人则是粗布大衣。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他们身上的汗珠已经如雨一般往下滴落,嘴里还喘着粗气,他们的疲累肉眼可见。
但王勤似乎并没有让他们停下来的意思。有一些人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时,王勤便手拿皮鞭来到他们跟前。
如果他们识相的话,见到他过来便会继续干活,如果不识抬举的话,他便会在你身上施加教训。
之所以王勤让他们拼命的干活,是因为他接到京城的来信,有大官来视察,他必须在大官赶来之前将这里弄得像模像样,否则不好交差。
林书源观察一番,这里的工人身上几乎都有一些痕迹,不过根据痕迹的轨迹发现一部分人是被打的,另一部分人是往外背沙石印出来的痕迹。
王勤教训完他们后看到了林书源等人,见来了新鲜血液,命人为他们各画一张像,之后王勤让他们换上囚服,而后便指挥开始干活了。
林书源一行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囚服换上,不过林书源将自己的身份凭证小心藏好,他隐隐感觉到有一天他会用到它。
收拾好一切后,林书源等人按照王勤的要求,来到修整运河处。
王勤依照几人的身形为他们安排合适的活:林书源和白枫二人身材瘦弱,故而让他们去刨河沟(连接运河与地方河),一号等人身强力壮,被派去将刨出来的沙石背运走的任务。
林书源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见他名义上是挥动着镐头刨沟,实际上他一直在一点点挪动身体,向着劳工靠近。
首先他来到身着囚服的人身边,他们虽然看起来像普通劳工,但林书源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敏锐,一丝警觉,更多的是一丝凶狠。
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林书源轻声问到:“兄弟,你怎么穿成这样来干活。”
那人没有搭理他,只是默默地刨沟。
见他没有反应,只好硬着头皮再问一遍相同的话。
只见那人不耐烦的大声喊道:“你有完没完啊!我本来就是囚犯,不穿这身衣服穿哪身?”眼神恶狠狠地,好像要杀人一般。
那人说话的声音实属是吓了林书源一跳,好在周围没有官兵,否则今天就要暴露。
林书源见从他嘴里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后便悄悄的向另一边挪去。
转眼间他又来到了一名没穿囚服的人身边,轻声地问道:“兄弟,你和他们怎么穿的衣服不一样啊?”
与刚才之人不同的是此人朴实无华,和蔼可亲,俨然一副打工人的模样。
那人看了看林书源,而后说道:“你知道什么人穿那身衣服吗?”
“囚犯啊!”林书源脱口而出。
“那不就得了,因为他们都是囚犯,所以他们穿着那身牢里穿的衣服,我又不是犯人,为什么要跟他们穿一样的衣服?”
那人又继续补充道:“我看你不是也穿着一身囚服吗,你难道不知道?”
林书源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在一旁尴尬的笑笑。
见只能问出这么多,林书源挪挪身体,回到了白枫身边。
此时有一名官兵在前面监视他们。
见林书源回来,白枫迫不及待的问道:“有什么消息?”白枫一边假装刨沟一边悄咪咪的说出这句话。
林书源也是一样,他也是声音放轻与他对话。
“问出了个大概,他们说身穿囚服的人是犯人,没穿囚服的人他们没说清楚他们的身份……”
林书源抬头望了望,发现没有异常,又继续说道:“但我猜测就和山洞中那人说的一样那些人就是为了生计赚钱的普通人。”
“那为什么我们穿上一身囚服,难道我们是犯人?”白枫疑惑的问道。
确实,这一点林书源也不理解,他放下镐头,深思了一会儿。
不料这一幕让官兵看见了,以为他在偷懒,便拿着皮鞭向这边走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谁会接住这“泼天富贵”,他径直走向林书源,面露邪笑。
白枫低头只顾偷懒,等他一抬头,官兵都站在他面前了,这时白枫十分慌张,以为是来教训自己的。
看他眼神不在自己那里也就放心了,不过林书源可就不好受了,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子。
林书源有些蒙圈,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官兵,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工地上,出于本能,林书源对着他说了句不好意思,而后又继续刨沟了。
官兵见他干活就离开了,只留下他们两人窃窃私语。
“白兄,官兵来了你怎么不提醒我?让我白挨这一下子!”
“我也想啊,可是当时我也在偷懒,等他走到面前我才发现他过来了,根本没有时间提醒你。”
林书源也不再过多计较,权当长教训了。
忙活了一会后,林书源等人感觉非常累,见天色已暗,官兵仍然没有叫停的意思,林书源只能趁夜色偷偷懒。
大约酉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官兵才拿出饭菜,叫停手中的活。
“终于能吃饭了。”林书源将镐头扔到一边,与白枫等人一起向饭桶走去。
本以为这一路能闻见饭香,不料从饭桶方向传来的却是酸臭,林书源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以为是某个人身上的味道,毕竟他还在排队,离饭桶还很远。
一号等人也注意到了这种味道,心里也发怵。
林书源则安慰他们:“别着急,有可能是别的气味盖住了饭香,我们离饭桶还很远,再等等看。”
听见林书源的话,众人才稍微有点安心。
人一点点走光,很快便要轮到林书源了,不过那阵酸臭也越来越大,林书源希望那股味道不要来自饭菜。
不过事与愿违,林书源上前一看,米粒上有着淡淡斑点,看起来像要发霉一样,菜就更不用说了,如同泔水一样,只见到汤,根本见不到一点菜,而且没有一点温度,像是放了好几天的剩菜。凑近一闻更是直熏眼睛,与刚才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不等林书源开口,后面的一号开始受不了了,只见他气吼吼的说道:“不是我说干了一天活了就给人吃这个,你自己看看是给人吃的吗?”
旁边人只一心吃饭,仿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爱吃就吃,不吃拉倒。”那官兵恶狠狠地说道。
“你!”一号用手指了指那官兵,恨得咬牙切齿。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一样。
好在林书源给了他一个眼神才没有酿成大错。
紧接着林书源转过头来陪笑着说道:“大人您别介意啊,我这兄弟火大,脑瓜子不好使,您多见谅。”
“那这饭你还吃吗?”官兵冷漠略带有些讽刺的说道。
“吃,当然吃!到嘴边的饭哪有不吃的道理。”
见林书源如此识抬举,官兵便给他多盛了一些。
“谢谢官爷!”
而与他顶嘴的一号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他只有半碗晚饭。见此一号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只得默默回到林书源身边吃饭。
确实这饭菜有些难以下口,他们一个个面露苦色,但也别无他法,只得将这“泔水”咽到肚中充饥。
趁着吃饭的工夫,他们互通了手上的情报,二号则负责放哨。
一号:“大人,我们倒沙土的地方在一个土坑那里,离这里不远,不过要绕过两个弯才能到,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名官兵把守以防止有人逃跑。”
一号将地形画在地上让林书源看。
林书源目不转睛的看着地图,他尤其注意到了一号说的那两个弯。
“这两个弯有什么特征?”林书源指了指地上的地图。
一号说不上来这种形状,只能在地上画出来给林书源看。
看完一号的图解后林书源明白他的意思,就是第一个弯像一个梯形,他们走的地方叫上梯,不过就是上梯比较大一些,使得在第一个弯的地方出现了视野盲区。第二个弯就更简单了,处于大坑旁边,那里根本逃不出所以那里没有官兵驻守。
林书源大脑飞速运转,企图找到一条生路。
但事实上一号刚才所说的没有一点用处,毕竟几人才来一天很难摸清这里的情况。
林书源想着晚上再与一号偷偷摸摸的勘探一下情况。
见时间差不多了,林书源等人收拾一番便去睡觉去了,他们的住所是几间民舍,十个人挤在一个大炕上,林书源他们七人还有另外的三人挤在一起。(其中林书源在紧边上,一号挨着他,旁边是白枫,然后便是依次排过去,挨着那三个人的是五号)
当时处在春夏季节,那时天气炎热,狭窄的空间让林书源他们已经被热的喘不过来气了,又有身上的汗臭味掺杂在中间,让林书源一行人十分难受。
为了能找到出去的办法,林书源他们只能忍着。
“呼噜噜!呼噜噜!”
一阵呼噜声传来,经过五号检查确定是那三人鼾睡后,林书源便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一会儿,等外面的火光熄灭后,我与一号我们两个趁夜去外面查看一下情况,等到见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会回来。如果此行顺利,我想我们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他说话非常小声,防止让外面的人听见。
“明白!”其余人轻声地说了一句。
“林兄多加小心。”
林书源轻轻地“嗯”了一声。
而后众人默默地躺在床上等待屋外光亮熄灭。
没过一会儿,林书源突然感觉晕晕的,瞬间困意上头,便悄无声息的睡着了,白枫,二号等人也陆陆续续的睡着了,只剩一号一人还醒着。
夜探工地能否成功?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