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往
“阿爷，是真的，你摸看看。”
李午潮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柠檬水往村长的方向递去，迫切地想得到认同，“这是我从仙女那里买的水，一杯只要三文钱，我还没尝过。”
他眼睛亮亮，黝黑的脸压抑不住兴奋地说完。
旁边的李三见状，迟疑地说：“小午莫不是被骗了？还是你卖身换的？”
“没有！是真的！”李午潮立马反驳，把两杯柠檬水放到李阿娘的手中，拿出吸管“啪”戳进杯中，自己猛喝一大口。
刹那间，冰透凉爽的液体进入口中，淡淡的甜裹挟着柠檬的酸流到喉咙，顿感清新且透心凉。
在蜂蜜和柠檬酸酸甜甜的衬托下，还能感受到水的干净顺滑。
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水！
李午潮这几日还未饮过水，本就干渴难耐，此时忘记还要向大家证明仙女的真实性，没忍住又多吸了几口，将柠檬水喝掉一大半。
而后反应过来他继续说：“阿爷，这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水，而且很冰凉。”
“这个黄果片，仙女说是柠檬，酸酸甜甜的，水里还放了蜜。”
“你们看，我喝了一点事都没有，感觉现在一下子活了过来。”
“阿爷你信我，我从不说谎话，而且我就剩下一文钱了，不然我肯定能买回来更多。”
他掏出剩下的一文钱给大家看，见大家的神情从质疑到震惊，到现在被说动的样子，他趁热打铁，“不知道仙女明日可还在，我们要赶紧过去看看，多买点水。”
村长皱着的眉头慢慢平展，他摩挲着手中的拐杖，见大家望向他的目光夹杂渴望，郑重地点头。
“天成你带支队伍过去，小午你带路。”
去可以，但是不能全去。万一是小午单纯被骗，他们岂不是都把命丢了，真是这样的话，他是全村的罪人。
李天成，也就是李阿爹，点头应下，挑选出几名壮年,即刻出发。
一行人往树林深处走了好一会儿。
“小午，真的没走错吗？”
李天成见同行的伙伴李长奎气喘吁吁，感觉快要不行，转头问李午潮。
炙热的太阳已划过天中，慢慢往山顶的方向移动，就怕待会天黑在树林里迷失方向。
队伍善后的另一名壮年明白李天成的意思，高声说：“天成，放心，我做了记号。”
他们近几年在外面逃荒，大部分时间都在树林间摸索，早就练就一身本事，走新路习惯在后做记号，以防队伍走失。
“没错，阿爹，就在前头。”李午潮安抚有点焦躁不安的李天成，扶起体力不支的李长奎，“奎叔，快到了。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一丝凉意？”
李长奎面露惭愧，本来自己一身力气，没想到用劲过猛，反而成了拖累。
“是有点呢？”
“还真是，说不定真是水源。”
“说是水源还可信些，仙女什么的，太唬人了。”
几个人的小队一下因李午潮的再三确定燃起希望，有说有笑地继续往前赶。
不过，他们都对李午潮的话半信半疑。
信的是水源是真的，疑的是对方将自己塑造成神明，仙女，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神明也好，妖魔鬼怪也罢，都只是存在于话本的人物，曾经天灾开始时他们也不是没有期盼过神明的垂怜。
但事实就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明，有的只是人们的欲念在作祟。
即使有，也可能是折磨人们的恶鬼。
“看！仙女的屋！”李午潮一边扶着李长奎，一边昂头示意前方的奇形怪状的房屋。
不似古韵的木屋，也并非雕梁画栋，飞檐翘角。
那是一座他们从未见过的屋子。
不知什么搭成的两层小屋，染着白蓝相间清澈亮眼的颜色。屋顶上的熊不同于他们所见的凶狠凌厉，而是可爱憨劲。
入店的拱门边还有一面巨大的透明墙，细看的话便能看清店里的样子。
这绝非人力所为？！
一瞬间，他们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站在离店几步远双唇颤抖，嗫嚅着：
“那是那是什么？”
“水做的墙？”
“真是仙女，神神明？”
“莫不是山神？”
李天成最先反应过来，慌乱地望向李午潮：“儿啊我们要叩拜？”
李午潮摇摇头，小声道：“仙女好像不想暴露身份，只要我们花三文钱就可以买到水。”
是啊，三文钱就能买一杯水，不是神仙是什么？
也只有神明才会如此仁慈，祂降临人间，拐着弯来帮助百姓，告诫他们万不可不劳而获。
李天成越想越有道理，几人恍恍惚惚地走到店门口，透过平滑干净的“水墙”，便清楚看到店内的场景。
明亮的柜台里，一位气质清丽绝俗，仿若水中芙蓉的仙女，正在逗弄着手中的仙雀，不经意间唇角勾起，衬得店内更加亮堂，温暖。
几个人呆立门口的视线太有存在感，闻已若有其感的望向店外，发现又有新客人到来，而且还不少，领头的正是前面买了三杯柠檬水的少年。
原来是他带来的，她太喜欢这种会宣传的客人了，待会可以送他几个小贝感谢。
看见闻已注意到他们，李天成等人方寸大乱，脸色骇然，快速避开视线，还是李午潮调整好表情，敛容平静，推开店门。
闻已扬起笑容：“欢迎光临，又见面了。这次需要点什么呢？除了冰冰柠檬水外，雪蓉小贝也已经出炉，五文钱一个。”
他们被店里的冷气吹得舒服，紧张躁动的心渐渐放下，又抬头见头顶的亮灯，像及皎洁明亮在月儿，嘶的一声，心里猜想仙女莫不是把月亮安在店里，等晚上再送回去？
几人对视一眼，更增添几分敬畏。
这不，李天成忍住磕头的冲动，战战兢兢地冲闻已行了个礼，说：“仙店家，民我我们需要二十杯柠檬水，八个雪蓉小贝，要打包，麻烦了。”
在路上李午潮差不多交代完店里的事情，自然也把带走和打包解释清楚了。
李天成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钱袋，拿出一小贯钱正好是一百文，放在柜桌上。
虽不知那雪蓉小贝是为何物，但是仙女给的肯定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