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陈平郡
姑奶奶的，怎么忘了堵住她的嘴！慧尘见事情败露，无奈只能破窗而逃，刚跑到窗边，想起来给她施了个忘魂咒，让她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又实在气不过，一掌将顾妙清击倒，方才稍解心头的郁闷。
他轻功无双，那晚三人都追不上他，更何况区区一个裴少煊。
裴少煊破门而入时，慧尘早已不见踪影，只剩顾妙清倒在地上。
他连忙将顾妙清扶起，为她解开定身咒术：“你难道猜不出其中的蹊跷，还只身赴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顾妙清亮出她手中的细针。
裴少煊有些吃惊：“这针你还留着？”
她理所当然：“这针很有用处，为何不留？况且我体内本就有邪骨，他对付我未必有用。”更何况她还有后手，目前还不打算告诉裴少煊。
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裴少煊拿她没办法，只能多加叮嘱：“此前我们与他交过手，此人灵力极为深厚，便是我和世安、云笙三人追击都没能追得上他，这次侥幸脱身，下次不要再以身犯险。”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顾妙清没有应他，反问道。他眼下乌青更重，想来当是昨夜探查案子一夜没睡，现在大清早不好好补觉反而来佛寺，看来是昨晚有所收获。
然而顾妙清没猜到的是裴少煊昨夜是因为她的事一夜无眠，翻遍了家中跟灵修、邪骨有关的藏书，也没能找到解决办法，索性就独自到学堂附近的佛寺先查探起来。一夜无果，他本来已经打算打道回府，恰巧看到武信侯府的马车停在平定寺外，一问顾家家丁顾妙清也跟来了，觉得奇怪，这才一路寻来，及时救下顾妙清。
裴少煊不想如实回答，干脆忽略掉她的问题：“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顾伯母要着急了，走吧。”
“等等，”顾妙清叫住裴少煊，“我想去学堂查探一番。”
“不必了，”裴少煊继续带着她往前走，“昨夜我们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什么。”
“敌人已经露面，按照你的性格，此时不应该最是谨慎？”
话虽如此，顾妙清有一丝犹豫，她在判断他们几人的查探是否可靠。
“有可能遇到危险时自然要谨慎，但我已经大致了解慧尘的性格，不会轻易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她总是这样有自信。
以他们三人的能力再加上一个阿美，应该有九成的把握：“不过既然你们已经搜查过，那我便不再多此一举。”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鲜绿的林中，初冬的凛冽与绿意在此刻分外和谐，鲜嫩的绿叶上还残留着初晨的露珠，顺着叶子的脉络缓缓滴下，滴入潺潺的小溪中，化为清冽的溪水，溪水带着清冷明快的湿意，沾湿这一片绿林，混着泥土的芳香让人心神安谧。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顾妙清主动问道，清泠的嗓音伴着溪水，给这片绿意染上了一层寒霜。
裴少煊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首先自然要彻查平定寺，但如小和尚所说，慧尘一直云游四海，恐怕平定寺查不出太多的东西。”
“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加上此人行为乖张，深夜还复探学堂，我推测大概率会有一点线索。”
“此外，我需要所有死者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表面上这些死者毫无联系，但一定有什么内在联系我们没有发现，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不是无差别杀人，否则刚才他早就把我杀了。他想照见我的心魔，很有可能想以此来控制我为他做事，林审言也极有可能为他做了什么但是瞒住了所有人。”
她有条不紊地慢慢分析，她不像自己整天在外面查案，这么短的时间，这么有限的线索，她能分析地头头是道，他还觉得很有道理，裴少煊更加高看她：“好，等我回去将这些细细整理好再给你。”
不知何时开始，裴少煊对她提出的要求几乎都能答应。
一声清脆的鸣镝声刺破清晨湿漉漉的雾气。
“是世安。”一定是他们那里遇到了新情况，裴少煊不愿再多耽搁。
“我同你一起去。”这些线索对她来说同样至关重要，她所能做的远比他们想得多。
“你还是……”
顾妙清打断他的话：“恐怕你们都没见过慧尘和尚的模样吧？”
裴少煊不语。不错，那晚他们只看到一个背影和一个光秃秃的头顶，夜色浓重，谁也没看清他的长相，也没听过他的声音，顾妙清是唯一与他近距离接触过的人。
“我的能力，你应该很清楚，你的顾虑是顾妙清这具躯体，但你们不在，我更容易受到威胁。”
她说得不无道理，慧尘已经找上了门，此次不成，很有可能还有下次。
也罢，这关系她的性命，就算自己不带她，她也不会袖手旁观，到那时她独自行动，恐怕会更加危险。
裴少煊拿出一个鸣镝向天空射去：“我可以带你去，但你得向我保证不使用邪骨之力，否则，我会毁了你的灵根，让你再无法修炼。”
“我尽量。”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自上次顾妙清与柳淑梅谈过话，她对顾妙清外出闯荡的态度变得模棱两可。顾妙清坚决要去，柳淑梅竟同意了。
顾妙清已有数日没见到云笙和沈世安，再见时二人皆是风尘仆仆，想来这几日为了此事没少奔波。
“妙清姑娘，你怎么……”二人见到顾妙清跟在裴少煊身后，不解地看向裴少煊。
裴少煊解释道：“方才妙清与那和尚交过手，带上她，或许能帮到我们。”
沈世安摇了摇头：“可是这次出事的地方不在江都，而在陈平郡，妙清姑娘当真要跟我们一起去？”在赤山她可是差点丢了性命，沈世安不明白她为何还要冒险。
“当真，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
“陈平郡？”裴少煊才听裴珩说那里发了大水，慧尘在那里作案又是为何？
“不错，我在陈平郡的师弟写信告诉我陈平郡也发现了两名死者，也是同样的情况。”
裴少煊眸中阴郁，这胖秃子竟不止在江都作案。
沈世安接着道：“而且，其中一名死者是不久前被革了职的前郡守赵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