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医院惊魂
楼梯的尽头只有五平米左右的空间，空间的尽头是一面白花花的墙。
尼古拉丝凯七十分高兴：“真的吗？俺是俺们家最小的一个，俺觉得俺们家的人的名字都很好听。”
我觉得说啥信啥的你更神奇。
“你别急啊。”我整个身子都已经套上了，就差一张脸。
我气得拿起口红就在她脸上乱画一通。
这下完了！貔貅灵力一耗完就会回到玉佩中沉睡，现在大部队都在外面，这里只有我和小娇娇两个，遇上杰克那就是死路一条，我慌忙地冲到墙前和小娇娇一起摸开关。
杰克像蛇一样滑入柜子，然后一翻身立了起来，两手平伸，身体前倾，狂笑着朝我们追了过来。
磨蹭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杰克便秘也该解决完了，我不顾小娇娇的挣 扎，一把拉起她就往外跑。
这一秒对于我们来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小娇娇的汗水从下巴滴落到我的头上。
貔貅怒道：“不要问我，我是神兽，和低等妖怪不同。”
刚才开门进来的那一瞬间，我看了一下，这房间像个杂物室，摆着一些旧桌子和卫生工具，最里面放着一排大柜子，门半开着，里面似平放着扫帚、拖布什么的。
只见这房子除大门之外的三面墙下都有十厘米左右的缝隙，小娇娇趴到地上，手指不停地扒着缝隙。
我说：“我是变性人啊，变变秃子很正常。”
小娇娇说：“往那边跑不就经过手术室了，杰克还在里面？”
没有路了！
“找到了！”小娇娇忽然叫道，伸着手在一个地方按了一下，然后奇怪地说，“没有反应？”
我缓缓松了手，那鬼就朝着转过来的方向直直地飘走了。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拉着她说：“快走，快走。”
“呵呵呵，看你们还能往哪儿走……”杰克伸出舌头舔了疏手上的刀子，然后“嘶”了一声，估计是刀子割到舌头了。
南晨说：“不会错，定位器显示就在这里。”
小娇娇抱着我蹲在柜子里，柜子底部有类似于横栅栏似的三道通风口，从那里能看到门口处散进来的光亮。
那边的门正半掩着，但是透过门上的窗户我看到一个长发的男人，那人淡然地看了这边一眼，转身走了，他肩膀上的狗样生物恐吓似地朝我咧开嘴。改命人！
我一看，坏了，这不是被刺|激傻了吧。我和貔貅连忙上去把她解开，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就是没看出她有啥不对。而且我发现她手术做得还挺彻底，这么一看，根本看不出她原来是个男人。看了一会儿，羞得我脸都红了。
小娇娇看着我的进度舒了口气：“太好了，能赶上，等会儿他来了你就出去拦住他。
我说：“貔貅，你去拦住他，我带着小娇娇先跑。”
杰克整个人都震惊了：“变性人还真神奇！”
尼古拉丝凯七抱着大伤初愈的雪女走了，临别时对我说中国真是个好地方，你不愧是马大师的后代，俺会永远记得马大师给俺起的中国名字的。”
“要我和你出去也可以，得让我补好妆。”小娇娇跑到被杰克扔到一旁的衣服堆里找自己的化妆包，“马力术你不知道，我赚钱就靠这张脸了。”
“你骗人！”杰克也不管手上的伤，扯出一个诡异的笑脸，“他不可能来。”
杰克说：“我之前在国内也见过变性人，从来没有遇到你这样的。”
“因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靠着电梯门，心里暗暗着急，这只不过一层楼怎么需要那么长时间，连忙看向身边不动声色的貔貅，这一看把我气了个半死，貔貅竟然站着睡着了！
我奇怪地看着貔貅：“妖怪也上厕所？”
这话把我感动了，这货对小娇娇是真爱啊，我再爱一个人也不可能因为爱她吃掉一盆馊掉、坏掉的东西。但是现在他把我的头放在这儿，保不齐一会儿就把我的头扔到冷冻室里保存了。
“他坐车走了。”
“小心点，”貔貅转头看着周围的鬼：“这医院不对劲。”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的身体先我一步行动，我向前踉跄了几步，出现在杰克面前。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医院。一进门，我就叫出了貔貅，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戴上。
杰克随时有可能从厕所里出来，这种情况下带着无所畏惧的雷迪嘎嘎绝对是个累赘。我让云美先带着雷迪嘎嘎出去，云美把随身的小包递给我，道：“你先拿着，说不定有用。”
那鬼被女鬼老师拉住，并没有停下，反而像个机器人一样，转了个圈，从女鬼老师身边擦过去了。
小娇娇手上的温度瞬间降下去了：“我……我忘了！”
我和貔貅连忙追上去。进了安全通道，追着改命人下楼，转过了楼梯拐角到下一半时我却愣了。
“没啥用你穿它干什么啊！”小娇娇马上急了，又爬上楼躲到我身后，“我还以为是什么秘密武器呢！”
小娇娇放慢了速度，一字一顿地用口型问我：“为什么没有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
这时候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我一边坐起来活动身体一边想：有毒气体？难道是说那些白烟？那杰克又跑去哪里了？
此时杰克已经跑到了我们面前，举起刀就要刺下。
就在这时，那女鬼忽然发出一阵尖笑，硬是吓得我身体一抖。
我说：“你别想啦！他枪都不怕，还怕这小刀？快逃吧！”
我也来不及看包里有什么，匆匆点头，和貔貅下了楼梯。
杰克拿出刀威胁我：“你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
我能感觉到小娇娇的怨气刀子似的从背后戳来。
杰克说：“不行，你肯定又在动什么歪心思，我可不想再让我的食物逃跑。”
只需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我们就会暴露在杰克面前。
现在走廊里一片安静，回去锁门无疑是暴露目标，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房间里面走了。
我连忙问：“为什么？”
杰克没有直接回答：“总之，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也不可能来救你，你死心吧。”说完轻轻地移动刀子，“不要担心，你是我的偶像，我一定会像对待爱人一般温柔地对你。”
我和小娇娇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我是因为鼻孔被她的手指头塞住，她是因为纯粹的恐怖。
果然，杰克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我：“怎么还有一层皮？”
杰克手术刀“刷刷”几下切过，待他收回刀之后，我的肚子才刷地一下裂开，工工整整，切口整齐，血都没怎么流。
之前我有过几次穿人皮的经验，第一次是和赌徒对决的时候，云美给我画了个蜡笔小新的人皮，那次是为了隐藏表情和动作，所以那人皮相当的厚，不透气。还有一次是和云美交换身体时，云美身上本来就有的，那皮因为时间太久而发臭了，还像水中浮尸一样膨胀了。
等下，倪大？我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至于地下这个奇怪空间的用途，医院方面也不知道给了警察什么解释，总之后者再没有追问。
杰克回头看了一眼那门，转身向我们狞笑：“正好，可以让我好好享受美食。”
我慌张地打开包，看向里面的东西－－一张人皮。
差得远了！这话要传出去，中华武林前辈不得揍死我！
我问：“杰克呢！”
整件事情看上去就像是个密室消失案。
刚想完，我忽然一愣，声音？！
“看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正准备开另一个电梯，貔貅忽然打了个滚，化成兽型低吼，警戒地看着某处。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那女鬼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杰克说：“那又怎样？”
在极阴之地时，我曾经死过一回，后来吸收了死河里面的所有腐尸，神奇地复活了，复活之后的我得到一种神奇的能力，就是只要头不毁灭，身体就会不断再生。
刚把柜子门关上，我们就听到门被人推开后撞在墙上的声音。
“完了，我腿蹲麻了！”小娇娇脚下无力，索性一口咬住我的头发，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貔貅也不迟疑，马上低吼一声蹿了出去。在同一时间，我拉着小娇娇向另一方向狂奔。
小娇娇指着我，你不是套上了这个东西吗？到时候发射个导弹、激光什么的，不就把他灭了吗？”
雷迪嘎嘎一看到尽头的墙，就跑了过去，研究了半天，不知道摁了个什么，只听得轻微的“咔嚓”一声，那面墙竟然缓缓打开了，门后面依然是一段楼梯。走下楼梯我看到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走廊两边排着一扇扇的闪着银光的金属门。
我这才想起来貔貅他没有排泄器官，平时也没见他吃东西。我转头看向云美，问：“那你呢？”云美脸一红：“我也吃东西，吃了就肯定要上厕所的嘛。”
我那个气啊，这鬼果然是故意吓唬我，我当下就弯下腰道：“你看我能弯腰，你能吗！”
“怎么办？”小娇娇急道，“杰克马上就要追来了，怎么办？”
我没好气地看着她，被杰克解剖都没她这一摔摔得疼！
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们听到杰克的肚子里传出来打雷一般的巨大声音。
这个鬼倒是有眼睛，被我拉住以后也转过了头，但是只是极其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眼睛的焦距还不在我身上，然后站在原地，就那么呆呆地一动不动。
貔貅气得毛都竖了起来，不停地低吼。小二楼里变态虽多，但是这类型的还确实没有。我发现一般反面角色或多或少都有点这种倾向，之前赌徒的变态程度和他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戒指是当初收拾冒充冷宝源的符庆成时得到的，有驱鬼辟邪的功能。后来李伯通帮我把马建民留绐我的守门者—一群出车祸而死的师生收了进去，让我随身带着护身。
我也看出来了，这医院里面的鬼都没有什么表情，也不会互相对话，只是像机器人一般走来走去。
肾结石嘛！
现在这个特长正好派上用场，我把戒指里的鬼放出来，让他们一人一层地检查，如果发现了杰克就马上表演特长消失，然后我和貔貅马上赶过去，顺便通过通讯器呼叫云美和尼古拉丝凯七进来帮忙。这是我能想到的损失最小的方法。
我又问：“他不会和李伯通一样也会什么遁地吧？”
估计是有肝硬化。
说完，手起刀落，一刀割断了我的脖子。把我的头放在一旁的医用工具架上，用视死如归的声音说道：“为了表现我对你的爱，我一定会把你全部吃下去。”
我那个气啊，闹了半天原来就是被人看到卸妆后的样子了，我一脚踏在她的腰上：“那你就去死吧！”
他已经走到这个柜子前了！
小娇娇死里逃生，一边发抖一边检起地上的刀，哆嗦着问我：“你说……我……我有没有可能一刀捅死他？”
我说：“因为我是变性人嘛。”
我说：“你看她那得瑟样儿，正常鬼能长她那样？不就是故意变成这样吓人的吗？我不骂她骂谁啊。”
我泪流满面地抓住他的手：“算我求你了，你还是打到脸上吧。”
要是我说的这些话传出去，全世界的变性人都会与我为敌。我在心里默念，哥们、姐们，我这是在忽悠他，你们大人有大量，别怪我说你们的坏话。
杰克的手停住了，刀在指尖转来转去，尖笑着说：“哈哈哈，道士，这世上有哪个道士有本事收我？”
倪大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不要担心，这次我一定把马赛克打到正确位置！”
那女鬼再次发出尖笑，断断续续地说：“你看……我的……背面和正面……是一样的……哈哈哈哈哈……”
杰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看来是在找我们，我们甚至能听到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开门的声音。
我走下去，在那五平米的地方转了几圈，问貔貅：“你不觉得这里建个楼梯很奇怪么？既然下面没有楼层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建个向下的楼梯？”
这变态用刀背在我身上划来划去，满脸陶醉地说：“这肌肤的触感，真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从柜子的缝隙处，可以看到一双穿着皮鞋的脚。杰克！
刚才开着的门已经被关上了，又恢复成一面看不出痕迹的墙。
“我没骗人。”我慢悠悠地说道，“马建民经常和一个叫李伯通的道士混在一起，他在这里有个小二楼，爱好喝酒，还有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继承人叫马力术。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然后又是一片寂静，我和小娇娇盯着门，它却再也没有任何变化，寂静的时间如此之长，长到我俩都已经憋不住气，重新恢复了呼吸。
我见他中计，连忙说道：“我认识一个道士，叫马建民的，道行十分高强，你要是伤害了我，他一定会来收你！”
他伸出舌头舔着嘴唇，露出异常淫邪的变态笑容：“来吧，神兽貔貅，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即使我们知道这墙也有可能是扇门，我们现在也没有田可办法打开它。
貔琳嫌弃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幼稚？”
我心里想着，也没吭声，可是杰克这会儿巳经发现不对了，疑心越来越重，开始仔细观察我的脸。
抽烟抽的呗。
“什么意思？”杰克想了想，问，“是说人有两层脸皮？”
这下糟糕了，等杰克吃完，发现头不见了，一出门就能看见我。而且现在断的是脖子，我还把貔貅附身的玉佩落在那里了。
我无语地看着这段走廊，就算现在马上从里面蹦出个外星人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咱们不是穿越到科幻电影里了吧？”
小娇娇尖叫起来：“你做了些什么？”
杰克摇摇头，感慨道：“这就是传说中的chinese功夫啊！”
他边说，边打算从那个空当钴进来。
要逃跑只能趁现在！
后来我们一直以为杰克还是会对小娇娇不死心，谁知道之后杰克再没有出现，杀人案也告一段落。
我说：“别傻了，你再抠也不可能抠出个通道。”
这也亏得云美做的皮也是质量过关，切破了也不拔丝，跟真人皮一模一样。杰克刀又在我胸前划了一下，血滴从伤口处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杰克完全信了，感慨道：“看不出你的皮这么厚。”
是的，杰克并没有离开，他只是爬上了柜子，从高处偷看我们！
小娇娇毕竟是从小和我们打架打到大的，听我这么说，当下也不含糊，抱起我就往回跑，我说：“这边门开不开，我们往另一边跑，那边说不定还有出路！”
“坐车？去地府的车？”
果然，没跑两步小娇娇就巳经慌张得左脚绊到右脚，摔倒了！
那女鬼鸣呜地哭了。
我说：“我是变性人啊，变变声音很正常。”
我们三个人进入房间以后，刚刚打开的门又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那脚已经消失了。
杰克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不叫？”
原来这个柜子的顶部并没有封死，上方有一小半的空当。
我这下明白了，云美的皮上画的是小娇娇，估计这皮是云美做来以防万一，混淆视听的。
我慌忙地观察四周，突然感觉到小娇娇的身体完全僵住了，我朝她看的方向，抬头向上望去，看到上面的那一瞬间，我的头皮开始发麻。
小娇娇说：“你现在是我的脸！”
“马建民？”杰克彻底愣住了，在手上晃的刀子都没来得及刹住，小手指头被齐根切掉了，随着刀一起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趁他背对着我吃东西，看准了地上的一块垫子，一歪头，使自己掉了下去。
那女鬼的笑声马上就止住了。此时电梯叮的一声停了，电梯门打开，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你两边都是一样的，你能往前走吗你？”
我说：“不怪你，怪她吓错人了。”
我想从他口中套出马建民的下落，于是委婉地跟他说：“你找我找得也累了，你先歇会儿，咱们聊聊行不？”
我顾不得多想，连忙拿出人皮往身上套
我拍拍尼古拉丝凯七的肩：“就当我没称赞过你的名字。”
我说：“他有可能是史上第一个拉肚子而死的妖怪，但是他死前的时间能够把我们杀死一百次。”
还全都是按中文起的啊！你们全家也太热爱中国文化了！
小娇娇此时充分显示出了和我们作战时培养出来的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停都没停一下，撒开腿拼命地跑。
但这样认真穿人皮这还是第一次这次云美给我的人皮摸上去就不一样，又轻又薄，半透明的，就跟薄纱一般，害得我怕把它扯烂了，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
刚见面的时候那些师生有二十多个，因为人数众多，一度让小二楼人均住房面积减少，使住房十分紧张。还好马建民给他们设定了使用一次特长就会自动去投胎的技能，后来我们经常让他们唱个歌跳个舞什么的，所以到现在就剩十个鬼了。
与此同时，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们几个人露出一点脑袋偷看，只见杰克正朝与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最后进了厕所。
杰克表情狰狞，一手拿刀，一手捂着肚子跟在我们身后，他的战斗力和原来相比显然下降了不止一个等级，跑起来重心不稳。
“小娇娇！”我连忙爬出缝隙，到小娇娇身边去看她的情况，可是尚未弄清小娇娇的情况，我的头脑在白烟中变得混沌，终于失去了意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正在跟杰克厮斗的貔貅和我心语道：“我灵力快耗光了，快抓紧时间！”
这你就土了吧，这两年不就是流行裸色嘛！
我急得满头大汗，四下乱看，忽然看见了云美临走时给我的包。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勉强一问：“你家人都叫什么名字？”
只要我和杰克喊一句“哈哈哈，来追我啊”，然后俏皮地往回蹦跶，让杰克看到小娇娇，她就死定了。
杰克问：“你头发呢？”
不只是我们，楼上的学生也没有发现杰克的身影。
“我哪里都喜欢，”杰克问，“你声音怎么变了？”
“前面都对，最后那个我不知道。”杰克捡起地上的刀，“但是你知道这些也没有用了，因为无论如何……”杰克拿起刀，在我肚子上慢慢划下一道，“他都不会来了。”
那里是安全通道，因为离锁定位置太远，所以我没有仔细检查过。
“有没有可能杰克有特殊能力变小，从缝隙里逃跑了？”南晨说道。
此时此刻，正有一张脸，带着诡异的笑容从那空当看着我们！
小娇娇木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瘫倒在手术台上，道：“让我死吧，我已经不想活了。”
原来他还真是便秘！
若是按照杰克的手法不需两秒，我和小娇娇就要当场丧命。
我这下明白了，云美的皮上面的是小娇娇，估计这皮是云美做来以防万一，混淆视线的。
我心想，完了，他都看见人皮外套下面的我的皮，肯定就看出破绽了。
我满心疑惑，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多想了，杰克巳经走到了这排柜子前，一扇门一扇门地打开检查。
“ 马力术，马力术！”在熟悉的呼唤声中，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云美和雷迪嘎嘎的脸。
杰克抓住我的心脏，拽出来，直接放进嘴里，吃得满嘴血：“怎么一股酸昧？”
我笑了：“人也没有长那样的啊。”
就算是专治痴呆的医院都找不到这么多这样的鬼。一个眉毛以上的头骨都没了的鬼走过我们身边，他应该是脑子的地方现在是一团散发着青色光芒的烟，聚在脑袋里也没散开。还有几个鬼我看着还挺面熟，似乎上次来医院时见过，但那时他们会说话，表情也没有这么呆滞。
“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独特的食物，我一定会好好品尝的，小娇娇，用你那美妙的声音哭泣吧！颤抖吧！哈哈哈！”杰克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一样，左一刀，右一刀，边赞叹边切。我打了个哈欠，歪着头看他切。
杰克像是脚底安了弹簧一般，优雅地跳开，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双手一伸，手中又变魔术似的出现了几把手术刀。
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小娇娇无计可施，万般无奈之下躲进最近的屋子。
“怎么办？”眼看小娇娇跑到了走廊的尽头，两边都是死路，她下意识地冲进了拐弯处。
现在看起来是杰克刚才拿刀乱划的时候就把藏在人皮外套里面的裤衩划破了，布的碎片掉在肚子里了。
小娇娇急得直绕圈，一般和厕所有关的时候我们都是希望厕所里面的人赶紧出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希望他在里面蹲一辈子。
倪大兴奋地说：“我听说这里有事故，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到云美和雷迪嘎嘎，就过来看看，结果真的碰到爆炸性新闻了！”
我一下就震惊了，他还真没看出来！
杰克逼着我回到那个手术室，逼着我重新躺回手术台上，然后不知道按了什么，啪嗒一声，我的手脚就被四个铁箍牢牢地禁锢在手术台上了。
杰克举起刀子就要往下插：“现在，就让我来分解这艺术品吧。”
不得不说杰克的刀法确实不错，一刀下去不见血，却把人皮外套切破了。
你看看，吓唬谁不好，吓唬我们，自食恶果了吧？
“啊－－”小娇娇再也忍受不了，高声尖叫起来。
我在门外滚出了一段，不小心卡在一扇门的角落里，就是没办法挪动！
我说：“算了吧，我觉得你的名字比马大师起的有格调多了。”
在垫子的缓冲下，我落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我见杰克完全没注意到，费力地控制自己往外滚，滚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杰克用一种已经尽力了的声音说：“为了表示我对你的爱，我还是给你留个全尸吧。”
我看得心惊，大声道：“妖孽，住手！我找道士来收你！”
我说：“我是变性人啊，变变身高很正常。”
可是脸一样了，体型不一样有什么用啊？我比小娇娇的身材壮，也比她高，脸比她圆，套上人皮以后还是个秃子，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
死里逃生啊！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多活一会儿，就有无限可能，说不定再过一会儿，杰克就因为拉肚子脱水而死。
我伸手摸向她摸的地方，果然摸到一个拇指大小的开关，快速按了几下，但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俩又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就跟绷紧的弦被切断一般的软了下来。
小娇娇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显然已经腿软，但还是强撑着往前跑，我太了解她了，见这样就知道不妙。
电梯里有一个披着头发的女鬼，面朝角落背朝我们站着。
活该，叫你玩刀。看见敌人的伤势，我冷酷无情地笑了。
我正着急的时候，忽然发现有目光注视着我。一转头，看见小娇娇正从走廊的尽头看着我，她显然是吓了一跳。，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捂住了嘴。
我和小娇娇依然不敢出声，只能用眼神和口型交流。
小娇娇又抓住我，把我往缝隙里塞：“看你熊不能出去。”
我又拉住一个鬼，问：“你看没看见一个警察和一个男的，不对，是一个警察和一个女的！”
门是雷迪嘎嘎他们来的时候打开的，但是他们到的时候杰克已经不见了。
其实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面对死亡，而是知道死神就在附近，而你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因为前者已经绝望，而后者还存在着不会被发现的希望。
小娇娇抱着我跑到了最右边的柜子里，这柜子刚好能容下我俩。
貔貅说：“这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出现在那里显然是故意让我们看见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用意。”
地下一层是个停车场，紧急疏散之后没几辆车了。我和貔貅把车底都看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小娇娇和杰克。
小娇娇点点头，又爬起来抱着我往外跑。但到了走廊我们才绝望地发现，这里基本再没有躲藏的地方了，因为几乎所有的门，都被杰克用刀切碎了，进任何一个房间，都跟进入死胡同没有区别。
等小娇娇的手从我鼻孔移出以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柜子外面的那双脚。
我愤怒地回头瞪着小娇娇，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你推我出来干什么！咱身形差那么多，杰克又是你的忠实粉丝，他能认不出来我是假的吗？
医院里什么时候都充斥着一股阴气。现在整个大楼巳经空了，看上去却比平时还要繁忙，白色的鬼影在充斥着消毒药水味道的空间里飘来飘去。
杰克用欢快而温柔的语气；说：“小猫咪，不要躲了，快出来吧，我可爱的小猫咪、小黄莺，我等着你再为我高歌一曲，濒死的声音是最美妙的。”
我知道小娇娇和我一样，在期盼着杰克开了几个柜子没有看到人之后就放弃，然后离开这个屋子。
杰克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女鬼老师拽着我的袖子问：“怎么办？”
果然是熟练工啊，瞧这技术。
我和貔貅约莫猜到了小娇娇后来遭遇的事情。想到一朵分不清雌雄的小花就这样枯萎了，我们心中都有所不忍，我拍拍她的肩膀道：“过去的事我们不想了，活下去要紧，我们先逃吧。”
貔貅反问：“什么样的手术会在取完眼睛之后，马上割掉鼻子？”
“我们来的时候只看到你和小娇娇，没有看到杰克。”倪大靠在墙上，边摆弄自己的相机边高兴地说，“据说你是吸入了太多的有毒气体才昏迷的。”
我虽然见过死状各种各样的鬼，但看到这个鬼却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哪里不对。
“两层皮……”杰克震惊了，“为什么你有两层皮？”
死路！
只是杰克这件事完结得十分蹊跷，我和小娇娇都晕倒了，杰克没有理由放过到嘴的肥肉。
没想到杰克还有不认识的器官，我睁开眼好奇地看过去，只见杰克双手捏着一块布，正仔细端详。
貔貅冷笑道：“就凭你？”
不能出声还真麻烦！我想。
南晨这家伙之前还是无神论者，和我们相处一阵儿以后，现在的想象力已经突破常人了。话虽如此，但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此时我巳经长出了布偶般大小的四肢，身体能进去，头却卡住了，小娇娇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我的头往里挤，我高声叫道：“别挤了，别挤了，头要裂了！”
我觉得背后站着这么个女鬼实在是瘆得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她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见我们进来，她没有激动，也没有兴奋，只是用一种万事皆空、心如死灰的眼神看着我们。
小娇娇刚才还说命比脸重要，现在真开始逃命，她就不要脸了，铆着劲儿往前冲，跑得比我都快，还净挡我的路，这短短一节路程，就让我把童年时讨厌她的那种感觉全找回来了。―
“啊！”小娇娇忽然吃惊地叫起来，指着我道，“是我！”
我说：“今天你被杀了都算活该，我就问你一句，你要命还是要脸！”
我低声问小娇娇：“你房门锁了没有？”
小娇娇焦急地看向厕所：“你说他能拉多久？”
雷迪嘎嘎一看见那么多门，马上就高兴了，正要往前跑，云美一手捂住他的嘴，拉他转回楼梯，貔貅也叼着我的衣领跳回了楼梯。
我鼻子一酸：“你是说，他死了？”
我说：“没关系，他在吃东西，背对着门，只要跑得快点就安全了。”
我急道：“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这变得也太快了吧，我就说你吃不下，何必勉强自己？
我想到她过去和我们的那些恩怨，也真没指望她过来帮我，没想到小娇娇竟然捂着嘴，泪奔着跑了过来，抱起我的头道：“对不起，都是为了我。”
看，果然臭了吧？我闭上眼睛装死。
存在着希望，很多时候比绝望更令人害怕。
现在的情况是我刚披上人皮，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怀里抱着衣服站在杰克面前，在他眼里我应该就是刚从手术台上逃跑下来的、浑身赤|裸的小娇娇，而真正的小娇娇现在就披着我的外套躲在我身后的楼梯拐角。
我说：“我是变性人啊，变变感觉很正常。”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我说：“先找个地方躲躲！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说不定他马上又闹肚子了，云美他们见我们不出来，肯定会带着雷迪嘎嘎来找我们的！”
小娇娇趴在手术台上大哭道：“他是个变态啊……他……他把我绑架到这里，然后脱了我的衣服，然后……然后……”
我见貔貅没反应，知道这不是什么恶鬼。走进去转了一圈，我忽然发电梯的楼层按钮上还有地下一层，心里一激动，马上按了下去。
五分钟之后，云美带着雷迪嘎嘎来了：“电梯里有个女鬼在哭呢。”
但是这么一弄，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套人皮，小娇桥哎哟了一声，捂住眼睛道：“你也不注意点儿。”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胡诌了：“虽然你现在装成是中国人，但其实你是外国人……不，外国妖怪吧？”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数完，貔貅和我的联系中断了，胸前玉佩发出略高于体温的温度，这说明貔貅已经回来了。
“他确实是走向这边吧？”我问貔貅。
这屋子中除了光秃秃的四面墙，什么都没有。
“你就虚伪吧你！”我气愤地骂她，“这种时候了你还装啥啊，我身上啥零件是你原来没有的？”
“怎么的，切了我不说，还想耍流氓吗？”我说，“我就是不叫怎么了？”
我听这话不对劲儿：“为啥是我啊？”
每听到一次杰克的皮鞋声，我和小娇娇的心都揪紧一下。
看不出她还有点良心，我低声说：“先别哭，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我们在一楼转了一圈，尤其在信号所显示的位置仔细地搜索，没有找到杰克和小娇娇。
就在此时，我脚底忽然感觉到一阵风，只见三面墙壁的缝隙中冒出了大量的白烟，这些白烟迅速充满了整个空间，将我们和杰克包围。
“怎么回事儿？”我坐起来，发现自己依然在那个房间里，“小娇娇呢？”
倪大坚定地点点头：“一定。”
貔貅开始倒数：“还剩五秒，五……四……”
楼梯口的那扇门云美坚决不承认是她关上的，我们推测那也是个自动门，能自己关上。
女鬼老师走后，我和貔貅继续在一楼转，走到电梯旁，我忽然想起我们还没有检查电梯，于是打开电梯门走了进去。
小娇娇毫不迟疑地说：“要脸！”
我连忙掏出通讯器想联络他们，打开一听全是杂音，又拿出手机，没有信号！
这些鬼让我想起极阴之地里的那些妖怪，我说：“别管他们，先走吧。”
“……一……”
我站在那里想了想，拿出通讯器叫云美把雷迪嘎嘎带来。
我转过头，对杰克说：“没错，我就是小娇娇，你说你到底喜欢我哪点，我改不成吗？”
貔貅皱眉道：“你们人类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我现在还不是看不懂你那个叫小娇娇的生物为什么变成女人以后又穿男人的衣服。”
听到这声音小娇娇也害怕了，拉着我的袖子问道：“怎么办？”
他越走越近：“宝贝儿，你出来吧，不要想着有什么道士来救你了，你等的那个叫马建民的道士不会来这里的，他没死，但是，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貔貅点点头。
出人意料的是，拐弯处左边的墙竟然消失了一块，出现了一个房间。
杰克走过来比了一下身高，疑惑道：“怎么你身高也变了？”
“……三……二……”
貔貅趁着他戴手套的空当冲了过去：“你没这个机会了。”
杰克越来越近，小娇娇无路可走，只能抱着我的头跑进那个房间。
杰克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东西忽然出现，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貔貅扑倒在地。但杰克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几秒就马上反应过来，手中白光一闪，貔貅马上向后跃去。
这屋子的门没上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关上门遮住外面的灯光之后，屋子里基本就一片漆黑了，小娇娇一手抱着我一手在房间里摸索。
小娇娇情急之下，一手抓起我的头发，一手推开柜门，踉跄着向门外逃去。
然后就在我们经过手术室的那一刻，我和小娇娇都不由自主地往手术室内看去，正好看到杰克捂着肚子，转过头。
我和小娇娇还是不敢出声说话，她嘴巴一张一合地对我说些啥，但是因为句子太长，我看不过来，所以她嘴巴又张张合合地重新说了一遍。
跑近手术室的时候我们听到态克痛苦的声音：“坏了，闹肚子了！”
杰克对貔貅的忽然消失感到非常迷惑，静了一会几之后高声叫道：“貔貅，你躲到哪里去了？是打不过我想躲起来吗？”
我一看那布就认出来了，那不是我的裤衩嘛！刚才脱衣服换皮，小娇娇不是羞涩了嘛，虽然我知道她曾有一颗男人心，但现状毕竟是女人，她害羞了，我也尴尬嘛，所以我就没脱裤衩，把我最后的防线守住了，没让她看见。
小娇娇一把把我扔在地上，后退了几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我的头。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显然被吓得不轻，幸好她还有点理智，没有叫出来。
小娇娇躲在我身后，抓着我的手臂瑟瑟发抖。我这会儿才发现这家伙还是很卑鄙的，她就知道算计我，知道即使她原来是男的，现在也是个女人，我身为一个纯爷们，看到身边有个女人这么害怕，没办法不挺身而出。
刚才杰克走过来的时候我们明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为什么他离开的时候，却毫无声响？
我经历过这么多事，这件是最不明不白、最让人烦心的。
也幸亏杰克看见貔貅消失，心里奇怪，站在原地没有采取什么行动，给我往身上套人皮争取了时间。
与此同时，那女鬼开始一边笑一边缓慢地转身。
我和小娇娇已经无路可走，惊恐地看着杰克。
灯光将整个空间照得雪亮，虽然能看见有无数的人在走来走去，但是却没有一点儿声音。
这种关键时刻把希望寄托在敌人闹肚子上，这世上估计除了我们，再没别人了。
潮流这东西太复杂了，我也不明白。
我没明白：“什么。”
除了厕所，只有一扇门半掩着，显然杰克是从那里出来的。
不愧是在娱乐圈混的，这比喻太绝了。
我说：“国情不同、风俗不同、个体不同，变性人也不同，你见过别人唱歌能像我一样山崩地裂、风起云涌、天地为之变色的吗？”
我、貔貅和女鬼老师留在一层寻找，其余小鬼全都上了楼。
小娇娇连忙扔下刀，抱着我就往走廊的尽头跑，跑到尽头，发现那里果然还有一条道，可是那条道不到十米，尽头是堵墙！
貔貅说：“再迟疑下去就来不及了，快走。”
“她看着很健康，怎么所有的内脏都有病？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娇娇从缝隙处看了一眼外面，也用口型回答我：“应该是。”
可是我们不想提小娇娇想说啊，她趴着嚎哭：“然后……然后……他竟然卸了我的妆！他是个变态啊！我不活了！被人看到卸妆后的样子，我还怎么活啊！我要去死！”
我们又找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貔貅道：“我最多只能坚持十秒了。”
忽然，小娇娇抓着我的头的手猛然缩紧，手指甚至插|进了我的鼻孔里！
得，这是我理亏，我也不知道我干嘛套这皮，完全是反射性动作，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我不和她争，索性一把把脸上的皮盖上。
柜门像是被风吹动一样，微微地向外开了一点之后，忽然又向里合上了。
我没明白：“什么？”
“你电影看太多了吧，”我说，“你当我们在拍《变形金刚》还是《x战警》啊，这就是张普通的皮。”
貔貅四下张望，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总之这件事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马建民还活着，虽然依然无法确定他到底在哪里。
他毫不介意力道，每扇门打开都会传出“嘎吱”的声音，那些声音让我们更加紧张。
我由衷地对他说：“你真识货。”
“这肾怎么有这么多石头？”
“会不会是定位器掉了？”女鬼老师说，“我上去找我的学生，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用通讯器联系你。”
知道你爱睡觉，但也别在这会儿睡啊！
“对！”我就知道他一个外国妖怪不了解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连忙顺着他的话忽悠他道，“像我这种情况就叫二皮身，是说身上有两层皮。”
相机里是我和小娇娇晕倒的照片，当然光晕倒没啥震撼的，我身体那时候长全了，脸上剩余的人皮也被云美摘掉了，震撼的是我和小娇娇都没穿衣服，而且晕倒前我正在查看小娇娇的身体情况，所以俩人的姿势十分暖昧，已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娇娇十有八九就在那里，我们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刀在杰克手里转了一圈就消失了，杰克从兜里掏出一双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第一次遇到神级的生物，我也很想尝尝你的昧道。”
杰克笑道：“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我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中国有个词叫‘二皮脸’？”
小娇娇爬过一段楼梯，转了个弯打算继续爬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转头看向我：“出口在哪里？”
小娇娇十分好奇：“他是吃了什么，怎么跟被人在心肝脾肺肾各打了五百拳一样？”
那是个手术室一样的房间，旁边摆着医用消毒柜，中间放着一张铁床，小娇娇浑身赤|裸，被绑在这张床上。
“哈哈哈……哈哈哈……”杰克舔着嘴唇大笑，“这个表情真是太棒了，太棒了！”
我绝望地问：“你一定要登吗？”
然后跟貔貅说：“咱走，咱别管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别是他发现我身体的秘密了吧？连忙凑过去看他的相机，看到里面的照片，我险些一口血水喷出来。
女鬼老师抓住一个穿病号服的鬼，问道：“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带着一个……”
“这是什么？”杰克转头四下看了看，狐疑地看着我们，“你们做了什么？”
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却见杰克什么都没发觉，只是叹了口气，道：“我舍不得这张脸，还是割下来留个纪念吧。”
“这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小娇娇一句话尚未说完，眼睛一闭，晕倒在地上。
你才皮厚，怎么说话的！
“啊！”小娇娇忽然吃惊地叫起来，指着我道：“是我！”
我斜眼瞅了一眼小娇娇，她似乎发现我想干什么，脸刷地一下白了，被我涂了满脸的口红都没让她的脸多加一点血色。
大概是因为一块死的，这些小鬼和老师之间有一种奇特的心灵感应，如果学生消失了，老师马上就会知道。
目光相对，杰克先是一愣，沾满血的脸在瞬间扭曲起来：“小！娇！娇！”
这时我听到金属刀划过墙面的声音，那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可不是吗，这皮就是云美做出来的艺术品。
他又嚼了一块肝：“肝也太硬了吧？”
她急我也急，这门不是云美他们走时给关上了吧！关上了我们怎么出去？我们可没有雷迪嘎嘎那种神一般的开锁能力。
马建民没死，但是不可能出现？
杰克高兴地看着我：“小娇娇，你终于出现了。”
“到底在不在这里啊？”我打开通讯器问南晨，“你们再仔细定位一下。”
杰克奇怪地说：“这东西像是布，可怎么是肉色的呢？，’
我眨眨眼睛，用口型问她：“他走了吗？”
小娇娇哒哒哒几步跑上去，在墙上摸索，急道：“没有门啊，这里没有门啊，我进来的时候是晕着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骗我啊，门在哪里？”
想是这么想，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说起来刚才也有点太幸运了，怎么偏偏到了这个柜子他就不打开看看？
那还用说么？我重生的身体实际上是腐尸们的尸体，内脏什么的肯定也早过了保鲜期了。
我马上就哭了。
杰克手上的刀砰地落地，捂着肚子跑进了隔壁厕所。
“你快点，你快点！”小娇娇一边从拐角偷看一边催促我，“他快来了！
一旦灵力耗光，它就会陷入沉睡状态，这下我们唯一的战斗力也失去了。
小娇娇说：“你现在是我的脸！”
云美说：“我见你半天不出来，就和雷迪嘎嘎过来找你，发现你和小娇娇晕倒在这里，小娇娇已经被救护车送走了。”
我说：“她还没哭完呢？”
要是貔貅真听到这话恐怕会火冒丈。
尼古拉丝凯七说：“俺大哥叫尼古拉丝凯一，二哥叫尼古拉丝凯二，三哥叫尼古拉丝凯三，四哥叫尼古拉丝凯四……”
我们所作的最乐观的推测是杰克已经闹肚子而死。
小娇娇抱着我冲向走廊的另一端。
女鬼老师说：“这是手术中死亡的吗？脸上的伤口都太规整了。”
杰克转着手术刀笑道：“真可惜，你要是再晚跳一秒，我就可以把你开膛破肚了。”
难道他没有离开？他没有离开的话，会在哪里？
“肺怎么是黑的？”
我说：“这事以后和你解释，当务之急是咱们得先逃！”
那穿病号服的鬼转过头，女鬼老师吓了一跳，那鬼两个眼眶空荡荡的，鼻子所在的地方也是空的。
刚才你不是挺笨的，这会儿怎么又精了？
此时那女鬼已经转过了身，但她跟没转时没有区别，因为她的正面长得和背面是一样的！
貔貅说：“那鬼一点修为都没有，不太可能是故意变的。”
杰克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忽然睁大眼睛看着我们，双手一伸，左右手各出现一把手术刀，然后他脚下一蹬，风一般地冲我们而来！
云美偷偷捅我，低声对我说：“你怎么问他这个问题，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后是杰克自言自语的声音：“下次要吃点瘦子了，这几天吃的太胖的不行，太油腻了。”
“都怪我。”云美很愧疚地说：“刚进去她还笑着呢，她也挺和善的，还笑着转了个身给我看，我没想到她前后长得一样，就说你真可怜，都没有脸。然后雷迪嘎嘎就笑了，说她头像拖布，没想到说完她就伤心地哭了。”
杰克奇怪地看着我的内脏：“怎么颜色这么怪呢？”
“小娇娇，你躲在哪里？”刚上完厕所的杰克又恢复了轻松的语气，“虽然不太明白你们到底耍了什么花招，但是刚才我吃的那个不是真正的你吧，怪不得那么难吃呢。”
杰克的手握住了柜门的把手，我和小娇娇死死地盯着柜门，我们在一片寂静中甚至能听到柜门和框的轻微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