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豁！仙衣！
真特娘的操蛋！
你饿了，哥哥我也不会做饭啊！
……
刁蛮用藤蔓摞了足有一人高的柴禾，就这么单手拎着往回拖，手里还提着两只大灰兔。
打从自己过来第一天将织女两口子搅散以后，牛家村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看她就极其不顺眼。
当然，她也不在乎就是了。
甚至因为牛郎赖在了牛大哥家里，闹得人家两夫妻失和，这边假姐妹俩一琢磨，热情邀请了牛大嫂过来居住。
牛大嫂跟牛大哥还是有些感情的，只是她当个老妈子伺候自己男人就算了，伺候个小叔子像什么话？
所以织女和刁蛮这么一邀请，再加上她也不能在娘家长期住，便也就同意了下来。
没想到这么一住——嘿！真特娘的舒坦！
三个成年女子都不是懒的，织女织布换钱，牛大嫂家里家外一把抓，干得跟以前一样，刁蛮则是因为一身蛮力的原因，每天都往山上跑，将家里的柴禾包了，还顺便搞点肉食回来。
两个小的虽然才五岁，可菜地浇水的活儿以及喂养鸡鸭也都熟练。
这不，不过半个月，几人对头一算——豁！还能每人分得二两银子呢！
牛大嫂再想想以前自己地里刨食儿，把自己当个男人用，结果因为没孩子，男人有点银子就喝酒吃肉花了，关键是肉还吃不到自己嘴里。
再看看现在，有织女的妹妹在，家里不说顿顿有肉，可每天总能吃上一回，再加上织布的收益——我的天呐！要男人干什么！
跟着弟妹有肉吃，有银子，还有孩子，简直完美！
牛大嫂高兴了，织女也高兴了，就是村里人不高兴了。
他们觉得织女的这个妹妹着实不像话，拆了她姐姐的姻缘就算了，怎能还把牛大哥家也拆散了呢？
与之相对的，牛郎兄弟俩过得灰头土脸，一个想回来，一个想让妻子回去，可这边俩人都没搭理。
开什么玩笑，有钱有肉睡得香，谁就天生下贱爱伺候人了？
当然，因着这妯娌俩的“胆大妄为”，村里人虽然嘴上不怎么说，可私底下没少嘀咕，而刁蛮这个“罪魁祸首”就更不受村里的长辈们欢迎了。
……
枯枝哗啦啦的在地上拖着，刁蛮舍不得破坏自己的漂亮衣裳，好在衣裳自带洁净功能，还能每天随自己的心情换颜色，只要心理障碍跨过去，倒也不用脱下来换别的。
其实她也不敢脱就是了，毕竟牛郎是一个敢偷小姨子衣服的勇士，她还怕偷了之后自己也跟着遭殃来着。
因着心里惦记着给两个外甥回去做辣炒兔肉，刁蛮的脚步快极了，还算着时间，估摸着早上牛大嫂将黄豆泡好了，下午抽空也能将豆子磨出来整点豆腐吃。
因着太过专注，便就没有注意到另一侧小路上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倒是牛郎，见姨妹有如此能为，眼中闪过一抹羡慕之色，总觉得若是自己还在家，凭着织女和姨妹的本事，定然过得更好，怎么也不会跟着大哥还要下地干活儿。
累死个人。
回了大哥的家，牛郎手里随意的抓着一把引火的枯草，唉声叹气的坐在灶屋的门口，一点儿都不想动弹。
他不知道的是，准备回来吃饭的牛大哥被本家族叔给拦住了。
“牛大，你家里现在是怎么回事？兄弟俩这是都没婆娘的意思？”
这位族叔名牛青虎，看着牛大哥叹口气：“你啊，你爹娘脑袋瓜就不清楚！当年分家的事怪不得你婆娘，哪家小叔子是这么为难嫂子的？可你是大哥啊！长兄如父！牛郎那就压根不是过日子的态度，哪个女子能忍？”
牛大哥摸着良心说，这也就是亲弟弟，换了别人，他也是这么个态度。
可就是因为亲弟弟，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看他饿死？
牛大哥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便也无奈叹气：“青虎叔，您说得我都懂，可牛郎都是当爹的人了，我说了他也不乐意听。再说了，织女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要我说她也是不懂事，回头等孩子要爹了，他们会和好的，您放心吧。”
听了这话，边上牛青虎家的闺女就乐了：“爹啊，娘喊你回家吃饭！”
又看着牛大哥：“大哥这话说得就不对，你这想法换在别人身上或许可行，可织女那边肯定不行！我娘说前几天赶集，织女带着大嫂还有她妹妹买了好些东西，三个人少说也花了二两银子！人家有钱有本事，再嫁也能找到好人家，凭啥要在牛郎身上耗死？”
就他们牛家村最穷的人家也是看不上牛郎的！
牛青虎瞪了闺女一眼：“就你话多！”
而后看向牛大哥：“我就看不惯说两句，你们自家事自家去解决。”
牛大哥倒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实在是妻子不在的近一个月日子着实难过，这给自己糊弄一口吃的就算了，还要照看二十五岁的弟弟。这么大个人了，饭不会做，火不会烧，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洗！
这日子也太难了！
而此时被哥哥嫌弃的牛郎肚子饿得受不了了，往常这个时候大哥已经回来做饭了，现在他等了这么久，越等肚子越饿，在闻到家的方向传来饭菜的香味后，到底是没忍住，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就过去了。
“妹妹！妹妹！”
牛大嫂泼辣，牛郎不敢喊她，更不敢喊对他满怀失望的妻子，只能忐忑不已的小声唤着在院子里磨豆子的姨妹。
刁蛮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呢，纸撕不掉，织女也还在凡间，说不定牛郎留着还有用，因而偶尔的也会回他一两句话。
这会子听他喊，她看了一眼后，将最后一勺豆子磨好，待过滤出豆渣，又将豆浆端进去让牛大嫂去煮，自己则将豆渣倒在了木桶里，打算拌点水去喂猪。
等差不多忙完后，才擦了一把汗，看着牛郎：“有事？”
“……妹妹，你姐姐的气消了没？我能回家了吗？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让我给你磕头道歉都成，我是真舍不得你姐姐和你外甥！”
刁蛮看了一眼织房的方向，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你知道错了就行了？一句知道错了就想回来，让我姐姐再当牛做马的伺候你？就跟你现在这样，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要大哥把饭做好送到嘴里？”
贱不贱？
牛郎听到这话就来气，他是男人，村里的男女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哪家女人不做家务带孩子？怎么就她金贵了？再是仙女，她也跟自己生了孩子，就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而不是想偷懒耍滑！
当然，他心安理得的忘记了村里的其他人家虽然也是这个模式，可人家男人是农忙下地，农闲打短工养家的！
不过对于自私的人来说，他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因而只觉得妻子不好，姨妹是搅屎棍，甚至连大嫂都不明白事理，总之就是别人不对。
见他不说话了，刁蛮也不会原地干等着，喂了猪之后还叉腰看了一会儿，心说我可真厉害，从现代白骨精穿越到神话世界，神仙生活先不说了，这村姑养猪生活倒是挺适应的！
“姨母，大伯娘喊你喝豆花啦！”
“就来！”刁蛮回头应了一声，将桶放好，洗了手往灶屋去。
而牛郎则是盯着灶屋的方向咽了咽口水，心里难受的要命：不就是干点活儿吗？五年都干过来了，怎么会突然就变了呢？
织女家灶屋不小，毕竟一开始俩人过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那会儿牛郎懒归懒，搭把手的事情还是会干的，因而织布卖了钱之后，家里的房子造得可不小。
这会子几人都围着灶屋的小饭桌坐，阿姜也从腼腆的小女孩儿变得爱说爱笑了起来，还用眼睛偷瞄刁蛮手里的糖罐子，想要多舀一勺糖：“姨母，阿姜的碗不甜。”
刁蛮将糖罐子放高：“姨母的碗也不甜，豆花儿甜就成了，听话，糖吃多了坏牙，牙要是坏了，晚上大伯娘做的兔肉你就咬不动了！”
闻言，牛大嫂转了身，笑呵呵的：“阿姜吃不动兔肉了？那敢情好，大伯娘牙好，帮阿姜吃了那份就是。”
阿姜立刻就急了，“阿姜咬得动！”
便是一旁等着蹭一勺糖的阿时也缩了缩脖子，不敢跟妹妹一样要糖了，生怕坏牙吃不了肉。
门口阴影落下，织女走了进来，见孩子们乐呵呵的，也不由露了笑：“有没有不听话？”
又看着刁蛮：“他们要是闹你就别管，听大嫂的就是，村里的孩子都是这样。”
刁蛮冲她笑了笑，三两口将自己的豆花喝完，等两小的坐不住跑出去了，这才道：“姐姐，阿时和阿姜也大了，咱们不能……护一辈子，我看着村里有私塾，不如送他们去读书？”
见状，织女叹了口气，她的孩儿聪慧，年初的时候就想送去读书了，偏牛郎不许，说是花销太大不必要，会影响家里的生活。
现在看看，跟自己相处才不到一个月的妹妹都能想到这一点，反倒是牛郎这个当爹的，衬得自私极了。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刁蛮一眼。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倒也不错，就是可惜……唉！
她甩甩头，将这些烦闷都甩走，就听门外有人喊：“织女！织女？”
二人走出了灶屋，就见牛郎手里捧着一身漂亮的衣裳，站在院子外，笑道：“织女，我们和好好不好，我把你衣裳送来了。”
刁蛮：“？？？？”
豁！仙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