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十斤煤炭
王主任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众人自发让出了一条路，易中海赶忙上前招呼。
王主任直接无视，径直走向贾张氏，问道：
“贾张氏，你刚刚说不放过谁？”
贾张氏顿时哑火，睁眼说瞎话道：“没…没说谁。”
“贾东旭对苏联专家动手的的事情，性质十分恶劣，苏联大使馆已经正式向外交部表达了关切！这已经是外交事件了，懂吗？！”王主任高声喝道。
前一刻对着卫小宝还中气十足、嚣张跋扈的贾张氏，一听道王主任说这是外交事件，立刻双腿发软，跪坐在了地上，嚎哭了起来。
听闻苏联大使馆已经向外交部表达抗议，卫小宝也很意外。
毕竟在贾东旭的伤人事件中，唯一的受害者应该是卫小宝。
和许大茂争风吃醋的安德烈连根毛都没伤到，抗议个毛线？
卫小宝正在思考这件事后续会如何发酵，可思路却被贾张氏的鬼哭狼嚎打断了，立时不悦道：
“要哭回你自己屋里哭去！在院里哭是给谁看的？”
贾张氏目露凶光，刚要开始咒骂，就对上了王主任的眼睛，只好闭上了嘴巴。
王主任对易中海语重心长地说道：
“贾东旭伤人的恶性事件，现在由公安机关负责侦办，任何人都不要妄想搞什么歪门邪道、钻空子。”
自打王主任进入院子后，就一直被无视的易中海顿感脊背发凉。
他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了王主任那双坚毅有神的大眼睛，不由得一阵心虚。
王主任见易中海已经被震慑住了，便没有继续穷追猛打，而是降低了调门，和缓道：
“一大爷，你是老同志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总该清楚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易中海死了这条心，贾东旭事情不可能善了了。
易中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王主任，我明白了。”
王主任转身看向贾张氏，冷冷地说道：
“贾东旭敢当众伤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一定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平时疏于管教，现在出了事情就怪这怪那，有什么用呢？”
“王主任，我婆婆她也是担心东旭才会…”秦淮茹辩解道。
“担心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
“你们这样做是在帮东旭吗？还是在害东旭呢？”王主任说完瞥了一眼卫小宝。
示意秦淮茹：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淮茹心领神会，默默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卫小宝。
王主任这一来，大会也就开不成了。
大家各自散的时候，阎埠贵突然走向王主任身后的小伙子，问道：
“解成，你这手里拎的什么东西啊？”
卫小宝转头望去，一个长相憨憨的小伙子怀里抱着个竹筐。
大冬天的额头上满是汗条，看来竹筐的分量还不轻。
“爸，这些是街道和居委会给卫科长准备的煤炭和一些生活用品”阎解成答道。
阎埠贵掀开竹筐上的盖头一看，胸中顿时妒火熊熊，盖头下可是整整三十斤的上好煤炭！
四九城十一月入冬，十二月到来年二月，每月初街道会给每户按人头分煤炭。
每人每月五斤碳，因为是统一发放，质量也是良莠不齐。
想要好煤，就要提前去排队。
所以每到发放日，街道办门前都像赶集一般，乌泱乌泱都是人。
阎埠贵每次都会让家中老二阎解放和老三阎解旷轮流去排队，通常是天没亮就去街道办门前等着。
可即便如此，每次能够分到的煤炭中也多有碎渣煤或是掺有煤矸石、煤皮土的劣质煤。
劣质煤一般都烧不旺、热量低、点火难、易熄火，煤烟大，而且烧着还有一股臭味。
可卫小宝这家伙，刚到四合院就分到三十斤上好的煤炭！
阎埠贵一家六口人，一个月才能领三十斤劣质煤，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哟，街道还真是破费了，这么多煤卫科长一个人得烧到猴年马月啊？”阎埠贵阴阳怪气道。
王主任哪能看不出阎埠贵的心思，立刻就一板一眼地回道：
“卫科长见义勇为后，不等身体完全康复，就准备投入到新的工作岗位上”
“我们街道自然要照顾好他的生活，东跨院空了这么久，里面湿气太重，要住人可不得多烧些煤嘛！”
阎埠贵见王主任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好抬杠，便没再继续。
王主任招呼着几个随行人员一道去了东跨院，进屋放下东西。
卫小宝一看，东西还真不少。
三十斤煤炭、五斤大米、五斤小米、五斤面粉、十斤玉米面、五斤蔬菜、一斤猪肉，还有十个鸡蛋。
卫小宝连忙道谢，并将自己从医院带来的两包未开封的饼干拿出来招待众人。
“这是饼干吗？”
“卫科长，您破费了”
“这个饼干真好吃！”
“是啊，真甜！”
两位女同志唧唧喳喳地评论着饼干有多好吃，阎解放一个大老爷们也被象征性地分了一块，咬了一口后问道：
“这一包得不少钱吧？”
这年头很多家庭连主食供应都有困难，细粮都吃不起，吃的最多的是粗粮。
能有闲钱吃得起副食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他们几个小年轻自然不清楚价钱。
“这一包得五毛钱吧”王主任一脸矜持地说完，伸手抹掉了嘴角残留的饼干渣。
“五毛钱？我们这一口气吃了卫科长两包呢”一位女同事不好意思地说道。
“五毛钱，这么贵，都够买一包红满天了”阎解放低声道。
“你抽烟？”卫小宝问道。
阎解放闻言挠了挠头道：“嗯，抽的。”
卫小宝便将兜里还剩大半包的红满天香烟递了过去。
阎解放被卫小宝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连他爹都抽不起这烟，他怎么敢接呢？
还没等卫小宝说话，王主任先说道：
“卫科长给你的，你就收着，只不过收了人家的东西，要记得人家的好。”
卫小宝清楚王主任这话虽然是说给阎解放的，但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王主任这是在提醒卫小宝，记着点自己的好，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了她。
阎解放自然不清楚这话中话的含义，听了王主任的话，只是连连道谢。
卫小宝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王主任就以自己还有事情和卫科长交代为由，让几人先下班了。
待几人走后，王主任才转身对卫小宝道：
“贾东旭估计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