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初闻身世
三天一晃就过去了，贺真真告别贺心仪回校。
贺心仪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看贺真真走远，背影消失在转弯处。她怅然若失，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
贺心仪的爸爸说：“心仪，看到你伤心，爸爸特别难过。”
她妈妈责怪说：“我叫你保守秘密，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女人的名节多么重要！我宁愿去看你，也不希望你带他回家。这下好了，我看你的婚姻只怕是保不住了。”
她爸爸说：“纸是包不住火的。真真和贺心仪多么像！掩瞒了这么多年还不是被捅破了。我们不能再掩瞒真真了，谁都知道真真很在乎自己的身世，她的内心是多么的苦。孩子是无罪的，不应该再让她受折磨……。”
正在此时，贺真真走进屋，流泪满面。
大家面面相觑，六神无主。
贺真真默默走进自己的房间，取走自己要拿的作业本，目不斜视地走了。
贺心仪在后面哭着喊：“真真，真真，妈妈对不起你！真真……。”
贺真真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走了。
她爸爸安慰说：“心仪，不要担心！真真，已经长大了，你要给她接受你的时间。”
贺心仪说：“爸爸，真真一向固执，我怕她想不开，没有回校。只要她回校，她的班主任会做她思想工作的，她特别相信她的班主任。”
“心仪，我去看看她回学校了吗？她自小听我的话，我会劝她回校的。”
贺心仪一般不带她的丈夫回娘家。三年前，她丈夫随她回过一次娘家，她的丈夫没有十分注意贺真真。去年国庆节，她带丈夫回家。三年前贺真真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孩，而且她不肯在生人面前久逗留。如今贺真真已经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十分引人注目。她上高中后，老师老夸她英语好，她学习英语的积极性很高。她天天缠着贺心仪学习英语对话，当然也要和姑父用英语对话。她的姑父愈看愈觉得她像贺心仪，为什么贺真真如此像贺心仪呢？贺心仪总是不让他陪她回娘家，自己却常找机会一个人回家。她总是把贺真真买这买那，关心的程度远远超过一般姑侄的关系。他们结婚两年多，贺心仪一直没有怀孕。种种迹象表明贺真真是贺心仪的女儿。贺心仪可能是少女生育，而失去生育能力。
他越想越气，一定要弄明白。一天他试探性问贺心仪：“我觉得真真特别像你。”
贺心仪解释说：“长期生活在一起，慢慢地就像一家人了。就像夫妻，长期耳鬓厮磨，到老了，竟然像兄妹。”
她丈夫无言以对。
又过些天，她丈夫对她说：“我们结婚二年多了，你一直没有怀孕，我们时不时去检查一下。”
贺心仪知道自己是有生育能力的，她不想去医院，但耐不住丈夫软磨硬泡，不得不同丈夫去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是二人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事后，她的丈夫偷偷向医生打听，医生说她曾经生育过。
贺真真一定是贺心仪的女儿！
他匆匆回家，生气地问贺心仪：“贺真真是不是你的女儿？”
贺心仪沉默不语。
“请你，如实告诉我！”
贺心仪从丈夫语气和态度，判断他已经有了什么证据。如果他怀疑，就是没有证据，贺心仪也不想继续隐瞒，撒谎意味着欺骗。再隐瞒，更对不起女儿真真，也对不起自己的心。
贺心仪平静地说：“真真是我的女儿。”
她低着头，摆着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为什么要欺骗我？”他丈夫痛苦地质问。
“我不是欺骗你，我只是掩瞒你，也掩瞒了所有人！我现在再也不想掩瞒了，已经掩瞒了十六年，太累了。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有多么的痛苦吗？”
“我现在无法冷静，也无法叫我不在乎，也无法面对你，我们分居吧！”
贺心仪淡淡地说：“好吧！我们分居一段时间，你先冷静一下，再做决定。你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无话可说。”
贺心仪好像对结局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她有点后悔，不该掩瞒。既苦了自己，也苦了真真。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对不起真真，就是自己没有人要，也不想再与真真分离。不是自己耿耿于怀，解不开心结，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贺真真的爷爷赶到汽车站，贺真真所乘的车已经开走了。她爷爷只好乘下一趟车去贺真真的学校看看。他坐在车上思考怎样解开真真的心结，使她们母女相认，称呼改口。
他打电话给程明亮：“程老师，你好！我是贺真真的爷爷。贺真真出了点状况，麻烦你，看看她来学校了吗？你先不要惊动她。”
“你放心，我会注意的。如果她没有来学校，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贺真真愣愣地坐在床上，背靠在被子上。她无法弄清楚自己是高兴呢，还是悲哀？怎么面对妈妈，面对同学？别人又是怎么评价她，怎样评价她妈妈？她一时理不清自己的思路。
贺真真的爷爷匆匆赶到学校，在寝室找到了贺真真。
“真真。”
“爷爷？你怎么来了？”
爷爷心痛地说：“你哭着跑出来，爷爷能放心吗？”
贺真真一下子觉得心里特别委屈，哽咽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对我最好。”说完，两行眼泪顺脸颊扑簌簌流下来。
他爷爷拿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她，摸着她的头说：“真真，你受苦了，受委屈了。”
贺真真把头伏爷爷的手臂上，放声哭泣。她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抬头看见爷爷的脸上也挂着两行眼泪。
贺真真给爷爷递一张餐巾纸，说：“爷爷，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好孩子，看到你如此伤心。爷爷怎能不心痛？”
“为了爷爷，我一定会坚强的。”
“真真啊！有些路只能靠你一个人去走，有些事也只能靠你一个人去面对。你的姑姑，哦，不。你的妈妈，她对不起你，她一直也很痛苦。现在你长大了，也懂事了。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