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可奈何
他们之间有着精神链接，尤星渊能感应到她。
当他闯进指挥官办公室时，正好撞上一身板正的尤文山。
他的父亲一般不会出现在维亚的指挥所里，除非……
“星渊……”
这声柔弱中带着倔强的声音正是温白薇。她从指挥官办公室的沙发上起身，表情紧张。
尤星渊的目光移到维亚指挥官公彦身上，他双手撑着桌面的电子屏，面容欣慰地松了口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的暗能尚未掌握，在去考斯前不要使用魔法了。”尤文山一本正经地严肃警告，“暗影法术强大且邪恶，是双刃剑，若无法驱使这种力量，很可能会引发自身毁灭。”
尤文山看了现场录像，确定尤星渊在使用火系法术时，无意识地触发暗影，他无法掌控这骇人的能量，导致反噬严重。
他能领悟暗影这种强大的技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说明他有晋升s级哨兵的潜质。但暗影，并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这种能量邪恶，黑暗。虽然毁伤强大，却贪婪，嗜血。容易侵蚀哨兵的精神，污浊灵魂。
“啊，星渊，调岗的事你过来确认一下，没什么问题我就发过去了。”维亚指挥官公彦点了点手上的屏幕示意。
显而易见，他的父亲已经为他做好了决定，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果决而权威，不留任何余地。
此时，温白薇收回目光，垂着眼没有作声。尤星渊没有看她，却能感受到冰冷的失落感。
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仿佛命运已经给他选好了一条路，逼着他无从选择。
“没有这个必要吧。”他冷声讽刺着，眼神里的不屈不言而喻。
确实没这个必要，他确认与否都不会影响事情的结果。
“星渊！”尤文山呵斥着目无尊长的儿子，表情威严。
然而，尤星渊的窝火无处发泄，他不能怪罪任何人。憋屈的转身大步离开。
“星渊……”温白薇追了出去，这个与他链接一年的搭档是个乐观积极且正直的女孩，这一年里虽然他们的关系“相敬如宾”，却也偶尔甜蜜。
尤星渊虽冷酷，但对女孩子还算温柔。他们的感情并不深，但他知道，断裂链接这种事多少会对她造成伤害。然而，她没做错任何事。
尤星渊停下脚步，眼神里的愤怒在对上温白薇的目光后褪去，转而变得内疚自责。“对不起……”他觉得抱歉，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减轻给她带来的伤害。
作为向导的温白薇反而觉得是她不好，“是我帮不了你。”
两人联结时，尤星渊也是b级。但他的天赋高，很快就晋升了a级，温白薇驱动着手里唯一的主技能时感到惭愧。如今，尤星渊甚至领悟了s级技能，遇到生命垂危之时，她却束手无策。
“很庆幸，你的暗影得到净化。”她微微一笑，试图平复尤星渊内心的愧疚。
然而，尤星渊却能察觉她内心的酸楚。“这不是你的错……”他滚动着喉结，笨拙地不知如何安慰。
温白薇的眼睫微微垂着，想要掩盖眼眶里的湿润。但她哽咽的声音却暴露了一切：“我能帮到你的，似乎只有断裂链接……”
此时，精神链接甚至还能相互感应彼此的内疚，却无力平复伤痛的情绪。
“星渊。”尤文山打扰了二人。
温白薇含着的眼泪在扭头的瞬间流下，她急忙用低头颔首掩饰。随后头也没抬就转身跑开了。
“别追了。”尤文山冷静严肃的语气拦截了尤星渊慌张的脚步。“对她的补偿你不用操心，好好想想调去考斯的事。”
“尤指挥官。断裂链接这种事情您甚至都不征求当事人的意见吗？”尤星渊没有转过头，脚步停滞在不远处，气愤的牙齿抖颤。
尤文山淡淡转过身，目睹儿子怨愤的背影仍然语气坚定。“尤星渊，你一个维亚a级哨兵，匹配考斯ss级向导，如果我去征求当事人的意见，你认为对方会同意吗？”
“我不需要。”尤星渊不屑于对方是什么等级。
“那你有没有想过，身为考斯区的向导又有什么理由屡次三番救治你？但凡有其他的办法，你以为我愿意干涉你联结的事？”尤文山深深地喘了口气，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人在生命垂危时，脑袋是最清醒的。”
尤星渊微微一愣，生命垂危时，他确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幸达。
……
这些日子，尤星渊没有出任务，在系统里他已经不属于维亚区的哨兵了，断裂精神链接的向哨们在精神上多少都会受到损伤。他像一个普通平民，休假在家，双眼无波，暗自神伤。
他时不时会做一个梦，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白雪，身后是整片松林。他光脚踩在林间的雪路上，感受不到寒冷。他的脚步急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林间回荡着那句“我爱你”“我爱你”“爱你”。
他明明是个哨兵，五感超凡，却怎么都找不到那声音的来源。
醒来后，梦里的记忆变得模糊，他想不起来什么，却总是感觉心跳异常。
几个月后，维亚区市区出现裂缝。
一只长得像站立的蛤蟆好巧不巧跳跃到尤星渊眼前，敏捷的闪避使那杯排长队买来的咖啡洒了一半。
街道上的车流飞速驶离，人们慌张逃窜，尤星渊瞪着愤怒地眼神和那只蛤蟆较劲。仿佛要它赔偿一般。
此时，那裂缝突然涌出更多只“蛤蟆”，它们耷拉着舌头朝人群跳去。
看着被踩踏裂开的地面，瘫倒的建筑，受困的平民，尤星渊感到无力。
他面前那只已然变成了冒着黑烟的烤蛙，但面对四面八方的鸡飞狗跳，他心力交瘁地懊恼，如果他能再强大一点，如果他能第一时间使用魔法罩隔离（魔法罩为s级以上技能），或许这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裂缝就会得到控制。
维亚区s级的哨兵们很快赶到现场，一个个瞬移轻盈漂浮在空中的战士们手法娴熟。
尤星渊穿着宽松的便衣，紧锁着眉头屹立在咖啡店门口。
那一刻，他的眼神刚毅，百结愁肠的心涣然冰释。
……
次日
考斯指挥所迎来了新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