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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匈奴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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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是汉人们丰收的季节,同样也是匈奴人庆祝的时节,每年这个季节,匈奴每个部落的勇士都会聚集在漠北龙城下举行部落大会。[

    草原上大小部落的胡人聚集起来大块吃牛羊肉,大碗喝马奶酒,骑术表演,骑射比试,狩猎比试,赤手空拳的摔跤也是必不可少的娱乐项目。

    只有这个时候,左贤王与右贤王才会率领万骑跨越大漠来到龙城,因为他们要祭祀神灵与先祖。

    八月不仅是汉人祭祀神灵先祖的时间,同样是匈奴人祭祀神灵先祖,汉人与匈奴人的区别其实很小,最明显的区别是披发与结发髻,衣服是左衽还是右衽的区别,所以孔子的华夷之辨里提到一句很费解的话。

    夷狄入华夏则为华夏,华夏入夷狄则为夷狄。

    上古时代夏人与狄人混居,无论是部落组织制度还是祭祀制度都完全相同,并且互相通婚形成一批更加强大也更加野蛮的混血夏人,其中的代表人物是晋人、楚人、秦人。

    春秋初期强横的晋人居住在大汉帝国的河东郡境内,晋人的野蛮和强大一度压迫的当地土著狄人受不了,被迫南迁入侵当时为春秋强国的卫国,结果卫国的逗比国君卫懿公战死,卫国人死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从此成强国跌落到弱国的深渊。

    楚人在南方的经历雷同晋人,楚人的强悍压迫的上古荆蛮俯首帖耳。荆蛮的服从一直延续到楚人刘邦建立的大汉帝国,到此刻荆蛮百越见到汉人依然十分惧怕,因为楚人当初的征服永远烙印在他们的骨髓中。这种畏惧感或许会随着汉人帝国一次次自我崩溃逐渐消解,但是在眼前没有任何荆蛮敢触怒汉人,因为汉人就是昔日的晋人,楚人和秦人。

    秦国压迫融合戎狄的过程充满了血腥残暴,秦人在战国时代的野蛮和残暴连楚人都感到畏惧,五国伐秦而不克迫使楚人改为绥靖策略,乞求获得秦人名义上的谅解和容忍。结果换来的自然是一次次洗刷和羞辱,楚人在怨恨中灭国,用血写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楚人运气好。或者说秦人运气背,碰到秦二世反复刷新下限,大秦帝国恐怖至极的制度被这个蠢材皇帝刷下限时顺势爆掉,导致绝望的秦人宁愿抱着赢姓皇族同归于尽。才有当今的大汉帝国。一个楚人建立使用秦制的混血帝国。

    “先生,你看我们大匈奴的勇士如何?是不是比你们汉人更勇敢?”

    匈奴王太子于单,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带着强烈狄人血统的棕色双瞳,满含期待的目光看向身边的男子,那是他的老师赵涉。

    于单坐在他父亲军臣单于的旁边,他的母亲是单于阏氏兰氏,左右大当户是他的舅舅。左右谷蠡王是他的亲叔叔,左右贤王是他的堂叔。他就是大单于之下第一人,与他对应的是几千里外大汉帝国的皇太子刘彻,这是天之骄子们的时代。

    匈奴的贵族们显然注意到两人对话,他们纷纷侧耳倾听,试图从这位优秀的汉人将军口中得到赞许。

    然而他们失望了,赵涉坚定的摇摇头:“匈奴人表现的很勇敢,但是仍然不如汉人。”

    左贤王乞鞮脸色一沉,他是老上单于的侄子,父亲是冒顿单于十八个儿子之一,当年军臣单于登位干掉争夺单于大位的右贤王,他依靠战功和铁杆的身份提拔为左贤王,连军臣单于的亲弟弟左右谷蠡王都没他的实权大,他就是主攻雁门郡的实际指挥者。

    敢当着他的面说匈奴人不如汉人,乞鞮觉得这个汉人将军一定是个疯子。

    年幼的于单并不懂这些,惊诧地说道:“怎么可能!这是王庭铁骑,他们每个人可以当十名部落勇士,父单于称呼他们是昆仑撑犁之下最勇敢的人。”

    “不,他们只是一群胆小鬼,窝在龙城的蓝天白云之下,以驱赶牲畜为乐,这些人永远不会是勇士,他们只是一群无用而无能的懦夫。”赵涉的声音并不小,落在满场的贵族耳朵里极为刺耳。

    左贤王还没有动,娄烦王跳出来大骂道:“你这个懦弱的汉人敢不敢与我比一比谁更强大,我会把你的骨头一块块折断,让你在痛苦绝望中死掉!”

    “哈哈哈……汉人你敢吗?你一定不敢吧!”

    匈奴贵族不停的鼓噪着疯狂呐喊,在匈奴羞辱汉人是一项全民普及的业余活动,即便军臣单于对此也不加干涉,因为在漠北的汉人每个都是匈奴人的奴隶,主人羞辱奴隶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他们却想错了,赵涉并不是被掳掠来的奴隶,也不是中行说那种随着和亲公主陪嫁来的阉人,他不但是汉军的高级军官,更是战斗力强悍的军功爵武士。

    嗖!

    娄烦王只觉得的头皮一凉,从头顶到四肢百骸的一股凉气震的他浑身发颤。

    匈奴贵族们眼睁睁看到漆黑的乌光一闪而过,娄烦王头顶的羽毛发束断成两截,一缕头发缓缓飘落下来。

    娄烦王捂着脑袋,看到头顶一块头发被齐茬削掉,帐外的夏风吹来,头皮上更多的发丝被吹下来。

    原来就在刚才那一刻,赵涉抓起剔骨尖刀掷出,刀尖擦着娄烦王的脑袋险之又险的飞过去,接着去势不减疾射出大帐外。

    “你……你竟敢拿刀子丢我!”

    “你不会说话,我就教你怎么说人话,如果下次还不会,刀子就落在你的心口窝,或者你的脖颈上。”赵涉拿起一把全新的剔骨尖刀切开羊腿,啧啧赞叹道:“到底是我汉家出产的刀刃,切肉断骨轻而易举,这刀要是扎进脑袋里肯定是当场毙命,你说是不是啊?娄烦王。”

    娄烦王整个人都惊了,像只炸毛的野猫浑身颤栗,他觉得赵涉的目光一直锁定自己的脑袋和心口,只要他有半点差错随时就丢了小命,他真想转身就逃走,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速度永远没有刀子飞的快,他敢向昆仑撑犁发誓,只要他转身逃跑,不出两步就要死在这里。

    “是是!我是不会说话,我错了,汉人将军是好样的。”娄烦王惊的大汗淋漓,像一截木头杵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稍动一下脑袋就要搬家。

    匈奴贵族们也被赵涉这一收吓住了,他的投掷术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前一刻还拿着刀子剔羊肉,下一刻收里的剔骨尖刀就不见了,速度之快连最快的神射手都无法比拟,擦着头发飞出去的精确控制力简直不可思议,神乎其神的投掷技巧可以媲美在草原上最优秀的神射手。

    军臣单于丢下羊骨头,双手缓缓的合拢,竟然为他鼓起掌,稀稀拉拉的鼓掌声也渐渐响起,掌声越来越热烈,伴随着欢呼声,匈奴人敬佩强者,他们承认赵涉是汉人强者,所以他们开始鼓掌,越敬佩鼓掌就越响亮。

    “好!赵先生的投掷技巧简直无法形容,我佩服你!”

    “赵先生,你的技巧就像我们的神射手一样强大,你句是汉人中的勇士!”

    匈奴人看向赵涉的目光变化很快,更加炽烈的热情像一团火要把人融化掉,草原上的匈奴人不懂得含蓄内敛,他们把夸赞直接写在脸上,勇敢的人得到夸奖,懦弱的人应该被鄙夷,他们的行为举止是部落制度下的基本常识,同样汉人也拥有相同的常识,赵涉就是一位非常勇敢的汉将,勇敢到独闯龙潭虎穴,坐在匈奴王庭中恫吓娄烦王。

    天下谁敢说他不勇敢。

    赵涉心中暗暗自嘲,叹息自己的才能不能为汉家皇帝所用,叹息他的恩主周亚夫一世英雄百战无双,本该饥餐胡虏肉可饮匈奴血的豪杰人物,却惨死在廷尉大狱中。

    匈奴人的夸奖就像刮骨钢刀,每一下都剜进他的骨肉里,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愤怒,每时每刻恨意都在增长,他憎恨那个病入膏肓的汉家皇帝,更加憎恨眼前的匈奴人。

    于单激动的拉着赵涉的胳膊,幻想自己一把匕首杀一人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先生,什么样的人才是勇士?”

    “右贤王所部是勇士。”

    “为什么?”

    左贤王配下左右大将、左右相、左右骨都侯、左右当户,左右都尉全部站起来,左贤王帐下六十个裨小王也站起来。

    与此同时,左贤王乞鞮站起来大喝道:“汉人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右贤王所部是勇士!大草原上谁不知道我左贤王所部最勇敢!”

    “赵先生说的没错!大草原上最勇敢的就是我们匈奴右地的勇士!儿郎们说是不是?”右贤王图奢举起弯刀,顿时五十多个裨小王举起弯刀,右贤王配下相同班子左右大将、左右相、左右骨都侯、左右当户,左右都尉也举起弯刀。

    左贤王勃然大怒:“图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命令你立刻收回弯刀!”

    “乞鞮,你无权命令我!”右贤王毫不犹豫的站起来,双方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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