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龙血花（6）
“但你们也知道龙血花的作用，一旦维尔沙空闲下来查看那些记忆，被它知道试炼之地的秘密就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老龙主也将必死无疑。”威伦特说。、
“所以当时老龙主拖着重伤的身体去其余五族求助。五族的几位老龙主都对此表示难以置信，因为维尔沙平时表现出来的乖顺和谦虚太过深入它们的心。但面对更加熟悉的老伙计的话，它们选择前去质问。”
“可即便那样，维尔沙依旧装出了一副毫不知情的可怜样子。”怕诺尔面上浮现出怒容，“它依旧对老师它们撒谎了，甚至拦着老师不让它们进去参加所谓的飞龙族老龙主的葬礼。”
“老师它们本就没打算进去，毕竟飞龙族老龙主还活着，参加那东西不是晦气吗！”柯娜道。
“只是没想到，维尔沙因为老师们的质问而起了报复的心思。它不敢跟老师们硬碰硬，就将手伸到了边缘地区的村落。”恰克司声音冷沉，“等老师们查清是维尔沙动的手脚时，周边的区域已经死了好多同族，甚至，飞龙族中，也有很多的青壮年被维尔沙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杀害。”
“维尔沙叛逃，老龙主一病不起。我那个时候正在和其他几个候选者进行试炼，没办法参加讨伐战争，所以，当时和几位前辈一起前去的，是我的兄长。”威伦特神情落寞。
“兄，兄长！”荧和魈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兄长当时只是背着老龙主前往前线，和其他几位龙主封印维尔沙。它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在封印维尔沙之后，就与世长辞了。”威伦特接着说。
“除了族中的人，没人知道当时去的是我的兄长，兄长不希望这件事被外人知道，从而引起非议，就和几位前辈商量，隐瞒了当时前去的是它的事实，老龙主的死亡也就根据它自己的意愿，对外声称是在第一次传出死讯的时候。因为它觉得，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它培养出了维尔沙这样的怪物，之后的封印只是它的一点赎罪罢了。”
“因为死者为大，老师们尊重了飞龙族老龙主的意愿，威伦特的兄长额请求，将当时的一切归功于威伦特的身上，当然，它们族内还是知道实情的，威伦特也没有阻止这些，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推波助澜的一份子。”杰摩拉看着威伦特说道。
“我当然知道老师和兄长也是希望借此提升我在族中的声望，但不是我的我不能昧着心去接受。”
“所以当有人再问起那些事时，老师它们都选择了闭口不谈。久而久之，所有问询者都会觉得是因为那是龙族的耻辱，所以诸位龙主才会闭口不谈，也就没人去追究当年的真相。”杰摩拉说。
“那之后呢，那次和杰摩拉它们去封印的难道还是威伦特的兄长？”荧问。
“本来是我去的，但是就在出发之前，兄长给了我一个东西，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威伦特的眼眶有些红，“醒来之后，我看到兄长留下的信，知道了它本就打算代替我去，但又清楚我绝对不会同意，所以就用了那样的办法。”
“兄长在信中说，维尔沙会如何对待其他几族它不清楚，但是飞龙一族的，绝对是九死一生。飞龙一族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龙主打击。所以，我绝对不能去。”威伦特说。
“封印的阵法兄长之前看老龙主弄过，只要到时候再和其他几位龙主探讨一下，它就可以做到。”
“我赶过去的时候，兄长正好被维尔沙洞穿了胸口，封印法阵缺了一个口。这个法阵绝不可以失败，那是兄长用命换来的，所以我像疯了一样的将力量注入到封印法阵中，最终将维尔沙封印。”
到这里，所有的事情就清楚了。
第二次的封印确实是面前这六位龙主做的。
但两次封印维尔沙，龙族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老龙主付出生命进行了第一次封印，威伦特的种子兄长同样用生命推动了第二次封印。
单单维尔沙一龙，就将飞龙族两位强者的生命夺走，并不提之前那些因它而死的龙族同胞。
所有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杰摩拉出声，让所有人都回去休息。
荧刚吸收了火龙族的龙血花，此时身上还有些发烫。
利特说这是正常现象，等过阵子她去它们火龙族那边待一阵就好了。
这个利特倒是没有说谎，火龙族领地特殊的地理环境有助于火龙族龙血花的吸收。
至于为什么草龙族的龙血花没有去它们领地待一阵，主要还是因为草龙族的龙血花只要周围有植物就可以。
又过了几天，试炼之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荧和魈跟杰摩拉告别，他们要跟着利特去火龙族领地了。
派蒙没有跟着他们走，她说她要待在这里。
荧也由着她待在这边，反正无论如何派蒙的安全都是有保障的。
而且他们最后还是要回来的。
利特的速度很快，它带着荧和魈如同无物， 加上火龙族的领地和陆地迅龙一族的领地相距不是很远。傍晚时分，魈和荧他们就已经到了火龙族的领地。
火龙族的领地建在火山口。灼热的风浪让荧和魈都有些睁不开眼。
利特带着他们两个往另一边走，那热风缓缓散去，荧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这个味道……是温泉？”荧想了想，说。
“没错，我们火龙族喜欢待在岩浆附近，但是这并不适合你们。这温泉虽然也是暖和，但待在水里是它们水龙族最喜欢做的事情，我们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但从来没来过。我之前听说人类似乎很喜欢这些东西，想来你也应该会喜欢吧。”利特傲娇的抬起头。
“既然有那么个地方，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也不是特意给你找的。待在这里也能让你好好吸收龙血花了。”
“谢谢你，利特。”荧笑着看它，也不戳穿它。
“不用谢我，这段时间你们就先待在这里吧，如果想到处去走走也没关系。”利特扭过头说。
“等阿酷卡它们回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
说完它就走了。
“当时刚来那塔的时候，见利特就会想到魈你呢。”荧无奈地看着利特离去的背影，“毕竟某些情况下面你俩还真的挺像的。”
一样的口是心非。
一样的嘴硬心软。
“……嗯。”魈轻轻嗯了一声。
“哦噢，魈，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这么坦诚地认可我对你性格的评价哦。”荧的眼睛里满是新奇。
“以往每次都是一脸严肃地狡辩来着。”
荧觉自己都快被派蒙同化了平时也变得爱吐槽起来。
“……”
“让我猜猜你接下来该不会是想说‘不敬仙师’了吧？”
荧完美预测了魈的反应。
这让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经常这样？
然后这一反思，把他自己搞沉默了。
因为就像荧说的那样，每次遇到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狡辩的时候，就会以一句‘不敬仙师’作为结尾。
然后配上“风轮两立”直接溜走。
主要是他确实不太会处理这些社交关系。
“我以前说过的，关于你的事，以及你旅途中的所有事。你要你说，我就会听。但如今，我与你一同踏上旅程，也不能每次都让你来帮我解围。”
“从前一直待在璃月，凡事都会有后勤操心，接触外界的机会比较少。后来去了往生堂，因为业务的关系，往生堂也并不受璃月民众的欢迎。”
“所以说如今的人们已经不再抗拒这些。但心中的那股芥蒂还是存在的。”
“虽然说这省了我不少对于社交的麻烦。但当我真正走出来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似乎变得有些陌生。”魈看着远处的天际。
很久之前的璃月，仙家遍地都是，这也影响了不少凡民的生活。
可后来仙人逐渐隐居，魈他们又顾忌身上的业障，不敢靠近凡人的居所。
渐渐的便和时代有了隔阂。
钟离假死，奥赛尔被放出来那会儿，仙家与凡民的隔阂被摆到了明面上。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他们和凝光始终谈不拢的原因。
在仙人们眼中，璃月还是当初他们建立时的模样。
他们需要仙家庇佑，遇到困难时很难自己展开反击。
可那一次他们看见了属于新生的璃月的力量，璃月人民的力量。
虽说也一定程度上借助了仙家机关。
可幼童面对灾难时的不惧，以凡民之躯，在那样恐怖的力量面前仍旧想要守护璃月的千岩军。
以及那些年，萍姥姥在璃月港的所见所闻。
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那些仙家，璃月成长了。
它已经不是原先那个蹒跚学步的幼儿。
如今的璃月，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
它感谢他们的操心，但它更想靠着自己的力量去闯一闯。
或许会磕磕碰碰，也或许会撞的头破血流。
但当一切过去，它会变得坚强勇敢，会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也能，反过来保护他们这些曾经的保护者。
思绪飘远了。
这些日子和荧一起旅行，魈见到了曾经从未见到过的事物，也有了更多的考量。
难怪过去钟离先生总劝自己多出来走走。
固步自封对他们而言并无好处。
见识的多了，心境自然也就敞亮了。
那些被他们曾经视为噩梦一般的经历，放到更大更广阔的世界时，或许便也就不再是那样的面目可憎。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有比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更加残酷的事。
荧曾经劝他要往前看，不要总沉浸在过去的种种。
他那个时候并不明白。
他一直有往前看，一直也有好好在生活。
只是他的好好生活，与别人不太一样罢了。
但这段时间，一路上的经历告诉他，他曾经自认为的好好生活，其实只是披了一层自我欺骗的皮囊。
他依旧沉溺于过去的种种。
他一直将与钟离先生订立的守护璃月的契约，视作赎罪的契约。
每到夜深人静，他也总会回想起曾经在梦之魔神手底下的那些血腥的过往。
这也就是那些“业障”可以轻易拿捏他的最大原因。
是他自己给了它们控制他的把柄。
想通这些，魈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像是压了自己千百年的磐石，终于被挪开了的感觉。
荧看着魈的变化，无声地笑了。
他们看见的是表层的变化。
而那些折服在魈体内的那些“业障”却是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被压制了。
那些曾经被它们用来控制魈的过往的记忆，逐渐脱离了它们的掌控。
它们想要将那些记忆重新抓回来，却发现再也抓不住了。
这意味着它们的主人不再抗拒它们，将它们视为自己的一部分。
“业障”们无能狂怒，终究无济于事。
自从到了火龙族领地，荧每天都会拉着魈一起泡一会儿温泉。
一开始魈还很抗拒，说男女不可共浴。
最后发现荧是穿着衣服下去的，他的脸“腾”的就红了。
荧憋笑憋得可辛苦了，但又怕把魈给吓跑了，导致她在温泉里一抽一抽的。
魈还以为她不舒服，急忙跳下来，结果发现了荧那张因为憋笑而涨红了的脸。
他无奈：“想笑就笑吧，莫要憋坏了自己。”
荧最后也没有很放肆地笑。
只是笑了两声后就拉着魈在温泉里坐了下来。
温泉水不深，两人坐在离岸边很近的浅滩，水也就堪堪没过胸口。
荧借助温泉开始消化龙血花中的力量，魈则为她护法。
一连几天，荧每天会在温泉中待一个小时。
魈也陪着她泡上一个小时。
在第十天的时候，荧刚完成今天对龙血花的消化，就看到一只红龙往这边走来，在离他们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魈从尘歌壶里拿了件披风给荧披上，这才看向跑来的火龙。
“荧小姐，少主回来了！”
火龙口中的“少主”便是阿酷卡。
阿酷卡回来了，那么也就是说，维罗纳，库塔，莫斯维，薇斯塔，露可都回来了！
“换个衣服再去吧。”魈说。
“好！”荧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