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被遗忘的派蒙
荧就坐在一旁看着魈吃。
魈的眼神和以前一样，吃到杏仁豆腐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眯起来，很是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但荧想，这份享受的背后，可能还有痛苦和挣扎。
以前就听魈他们说过他们曾经的经历。
梦之魔神操控它们，令他们像是傀儡一般为她所用，甚至逼迫他们吞噬对手的美梦。
他们很痛苦，好几次都不想要再做同样的事，但又沉溺在那种短暂的美好之中，直到钟离解救了他们。
魈第一次吃到杏仁豆腐的时候是什么心情荧没有问过，但她之前尝过，甜中带苦。在尝过甜的味道之后，苦的味道只会更刻骨铭心。
“为何这般看着我？”
魈吃完了一盘杏仁豆腐，见荧还是盯着他看，忍不住问。
“魈，把手给我一下。”荧伸出自己的手。
“做，做什么？”魈难得结巴了。
似乎是想到了早上的场景，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荧看见了，但没有说破，留点面子，不然等下她可追不上“风轮两立”。
“我看看你的‘业障’被控制到了哪种地步了。”荧的嘴角挂着浅笑，说的话无比认真。
见荧这个样子，魈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刚才脑中的画面感到羞愧，怎么就想到今早的事了。
甚至，当听到荧说只是检查他的“业障”的时候，心中还有点失落。
魈将手套脱下，将手放到荧的手中。
手中传来温热的感觉。
即便不用仔细摩挲，也能感觉到魈的指尖，关节有手掌和手指间的连接有着厚厚的茧子，这是常年卧长枪才会有的。
荧分出一股力量，缓缓探入魈的力量之中。
不同人的力量之间会有排斥，但她和魈不会。魈常年服用以她的力量辅佐的药物，力量中本就有她力量的残留。
现在要做的，只是不要被那些“业障”察觉，搞清楚魈体内的真实情况。
检查进行得很顺利，魈体内的“业障”确实被净化了不少，力量也逐渐稳定。
“近日，那些以往在我耳边哭嚎的声音少了很多，除魔时力量上的阻滞也减轻不少。”魈将这几日佩戴那颗能量珠后的感受也告诉了荧。
只是说完后他就皱着眉看着荧：“这样的事还是少做，虽说上次你的力量并未受到影响，但难保不会有特殊情况。我的问题可以慢慢靠‘连理镇心散’解决。你莫要又因为我弄伤你自己。”
之前两人的半坦白对话，以及这些日子想起的画面，魈有九成的把握确定，在那片被封印的记忆里，自己曾经伤到了荧。
也因为察觉到这件事，在荧去稻妻的那段时间里，他的“业障”曾经发作过一次，但因为有荧给的这颗由“净化之力”压缩凝结而成的珠子，那次暴动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这让他更加确定，他所猜测的那些事的真实性。
他也想过离荧远一些，这样就不会再伤到她。
但是又担心如果没有自己在一旁保护，她会不会遇到什么险境，即便他给他制作了一堆的梧桐树叶蝴蝶，在面对实力远强于他的对手，那些仙法制成之物又能支撑多久。
犹豫再三之后，魈还是决定留下来。
只要下次伤到她之前离开，离得远远的就好。
荧摇摇：“我也能察觉到你的‘业障’消退了很多，力量也平稳了不少，但是还需要再稳定一段时间。你放心吧，我不会勉强自己。对了，那颗珠子还在吗？”
魈点点头，从脖颈处将那颗被他用仙法制成挂坠的珠子拿了出来。
荧看了看，珠子小了很多。
她给魈的珠子要比给应达的他们的大很多，按理来说不会缩小得这么快。
“魈，你老实告诉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的‘业障’是不是发作过？”荧的面色严肃，看得想隐瞒的魈有些心虚的扭过头去。
不等他开口，就听到荧叹了口气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发作过吧。”
既然已经被看穿，魈也就不隐瞒了，轻轻“嗯”了一声。
“我得帮你再凝一些‘净化之力’上去。”荧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在魈开口之前说道，“魈也一起来吧，这样你也能放心一些。”
两人回到往生堂，正好遇到了钟离。
在他意味深长的笑容中，荧和魈纷纷红了脸。
钟离明明什么也没看到，却给他们一种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到的感觉。
真是的，回头和胡桃说说，给钟离安排点任务，搞搞业绩，好歹明面上是往生堂的客卿，总得帮往生堂拉点业务吧。
毕竟往生堂甚至是整个提瓦特，能真的把钟离当下属对待的，也就只有胡桃了。
荧带着魈去了茶室的休息区，那里有一张矮榻，安全性也比较高。
荧这次帮魈凝聚珠子比当时帮钟离凝聚珠子要顺利很多，因为力量增强了，而且数量也少，小半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
因为用的对象不同，给魈的珠子力量压缩得更精纯，单颗花的时间自然也要久一点。
魈全程在一旁护法，见荧睁开眼，只是脸色有些白之外没有其他不适。拧紧的眉心终于是松了。
他之前就让人泡了新的茶水，这会儿水温正合适。
荧坐到桌边，接过魈递给她的茶水，道了声谢。
魈接过荧递给他的珠子，也道了声谢。
然后两人同时轻笑出声。
那个珠子，魈还要再戴一段时间，以保证到时候万无一失。
他们所有人，都不想冒任何一点的风险。
而待在万民堂的派蒙，一直等到了晚上打烊也没有人来接她，之后还是她自己回的往生堂。
很好，她又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