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执棋人也已入局
勒莱耶给他们的是近期愚人众在纳塔境内的动向的报告。
通过这份报告，可以看出愚人众近期内部似乎有些混乱。
“看样子，深渊教团确实对至冬下手了。”
荧和魈坐在尘歌壶里的凉亭里，面前是沉玉谷最好的茶，派蒙坐在一边正在啃莲花酥。
“至冬被盯上是早晚的事，不过没想到这么快。”派蒙咽下嘴里的莲花酥，看了一眼那些报告。
“深渊教团怕是要加快他们的动作了。只是为什么？”魈有些疑惑。
前些年他虽然未曾离开过璃月，但是关于深渊教团的动向他还是有关注的。
明明前几年还是循序渐进的状态，但这一年中，他们的动作未免太过频繁了。
“空，你到底在做什么？”荧的眼神有些涣散。
她和空游历过多个世界，但此时此刻，即便是她也无法理解空究竟要做些什么。
“荧，不要想太多，下次再见的时候，或许就能有更多的线索了。”魈的手轻轻抚上荧的手，将她的神思唤回。
他虽然没什么根据，但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很有可能能在至冬再见到空，到时候他们此刻的疑问必然得到一些答案。
“说的也是。现在想着这些也没什么用。”荧微微后仰，动了动因为长时间坐着而有些僵硬的身体。
“对了，魈，我想给你看个东西。”荧想起一些事，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什么什么，我也要看！”派蒙一听，连忙放下手里刚拿起来的莲花酥。
“看啥啊，你之前不是已经看到过了。”荧直接赏了她一个爆栗。
“啊，你说那个。”派蒙悄悄看了魈一眼，就见对方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两个，“那我就不跟着去了。哎，今天这个莲花酥还真是好吃啊。”
派蒙这转移话题的技巧还真是稀碎啊！
荧默默叹了口气，拉着魈就往主屋走去。
还没等魈开口问，荧调动体内的元素力，周身立刻发生了变化。
在荧的金色眼瞳中，一抹六色的流光一闪而过，紧接着，魈就看见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荧原本褐金色的椭圆形的瞳孔逐渐变得细长深邃，竟成了和魈有些相似的兽瞳。
到这里还没有结束，荧的周身也出现了变化。
奶金色的短发在逐渐变长，头顶出现了龙角的虚影，背后也有龙翼和龙尾的虚影。
只不过，这些虚影并不是很清晰，因为屋子里比较暗才会被看到。
“你这是！”魈满脸的震惊，万万没想到荧的身上竟然出现了这些变化。
“应该是龙血花的影响。”
知道会有影响，但没有想到影响会这么大。
“派蒙现在只知道我的眼睛会变成竖瞳，头发会变长而已。龙角，龙翼和龙尾的虚影因为光线的原因她并没有看到。”荧也有些头疼。
“难怪你会想瞒着她，这样的变化对她来说还是过于惊骇了。”魈皱眉。
既然已经告诉了魈，荧就没必要继续引动元素力。
而随着元素力渐渐散去，那些变化也逐渐消失。
“目前这些变化只要动用元素力就会出现吗？”魈看着荧逐渐变回本来的模样，想了想问道。
“应该是可以控制的，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做。”
这些力量现在属于荧，她当然有所了解。
但就和很多继承了力量的人一样，在没有能熟练运用这些力量之前，即便力量再强大，也是没办法为自己所用的。
拥有是一回事，利用，则是另一回事了。
“这个情况要是去至冬肯定不行，但那边又出了问题。”
这麻烦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啊！
“依我看来，那边你大可不必太过操心。”魈出声道。
“虽然很不想这样说，但是至冬的实力确实要比其余六国要强上一些，这样的动乱对他们来说应该经历过不少。想来他们应该能够自己解决。”
至冬的可以说是一个全民皆兵的国度，他们的实力无可厚非，但是七国之所以能一直保持着如今的局面，国家的实力只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至冬一旦对其余六国其中任何一国发动战争侵略，另外五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所有人都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至冬一旦动手，面对的就会是其余六国的群起而攻。
而且蒙德还有一支奇兵在外；
璃月只要有钟离坐镇，魈他们就可以直攻至冬皇宫；
更不提在稻妻、须弥、枫丹和纳塔那些可以以一敌百、敌千的家伙。
再加上背后还有一个随时会捅刀子的深渊教团。
况且，至冬女皇并不是那样的神明。
神爱世人，可谁又来爱神？
这些年至冬国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
收集神之心，讨伐天理。
至于为什么，至冬人三缄其口。
钟离他们这些可能知道内情的神明也都闭口不谈。
导致荧也无处去探寻其中的真相。
“当务之急是你要先学会控制这些力量，这些日子尽量找些人少的地方去试着熟悉这些力量，我会陪你一起。”魈说，“保险起见，暂时还是不要让派蒙跟着了。”
这些当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等哪天瞒不住了再做打算。
“我也是这样想的。”荧点点头，所以她刚才才会不让派蒙跟着，还拉着魈到里面来。
“那你哥哥那边……”魈在想要不要现在告诉空，荧应该是有办法传信过去的，但也只限传信了。
他们之前也试过通过那些深渊法师打听点空的情况，只可惜它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至于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众人各有思量。
“他那边不用担心，应该已经有人去通知了。”荧瘪瘪嘴。
空的“耳目”遍布天下，她也逮到过好几个跟着她的深渊法师，她的事应该都有传到那边去吧。
事情也和荧猜测的差不多，荧因为龙血花而产生的变化已经由深渊法师传回去了。
深渊教团总部大厅中。
空单手手肘撑在王座上，手掌虚握支着下巴，翘着腿，眼神睥睨而凉薄地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深渊法师。
水深渊法师欲哭无泪。
为什么每次都是它来面对这样的殿下！感觉都快把它冻上了！
“所以你们只得到了这点消息？”空眉头轻皱，看向底下的深渊法师，声音更冷了。
“公主殿下在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之后，没过多久就以看文件的借口，拉着那位璃月的夜叉进了那个壶，我等没法靠近。”
那东西是璃月仙家的物件，上面是有禁制，它们要是贸然触碰，不死也残。
更何况，就算能靠近也没用，如果没有主人的同意，外面可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跟着。要是事情办不好，你们就给我上前线去。”空的声音依旧冷冷的，根本无法判断他的心理。
水深渊法师可不关心这些，听到空让它们继续跟着，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只是压力散去以后心中的疑惑才冒了出来。
为什么公主殿下的异常过了那么久才出现，按理来说不应该在吸收了最后一朵龙血花之后就该出现了吗？
难不成这东西还有延迟性？
它哪里知道，那是荧给它们下的一个套。
在彻底吸收最后一朵龙血花之后，那些特征就已经出现过一次。
只不过当时魈正好离开了，派蒙也被荧支开，各龙主又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当时只有荧自己知道这个情况。
之前和空的见面很仓促，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荧又知道空在自己身边放了几个深渊法师，所以她找了个机会悄悄展现了一下她的变化，希望以此来逼空出来见她一面。
虽然这个成功的概率很低，荧依旧打算赌一把。
再加上也要让派蒙知道一下，免得之后突然看见吓到她。
只是没有料到那些虚影竟然在亮堂的地方没办法被看到。
不过也已经够了。
等深渊法师彻底离开之后，王座上的空缓缓站了起来，绕过王座来到后面。站定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
镜子倒映出空的样子，但却又有些不同。
镜子外的空满脸的凉薄和戏谑，而镜子中的空神情满是温柔与担忧。
“看样子，你那个妹妹还挺了解你的，想不想去见她一面？”镜子外的空嘴角勾起一抹笑，却只是让人觉得背脊发寒。
“……不去。”镜子里的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吐出了两个字。
“真难得，你居然忍得住。”镜子外的空语气中带着嘲讽。
“……”
镜子里的空没有理他，但眉目间的担忧骗不了人。
“放心吧，她没事。”镜子外的空沉默半晌，终究没忍住说了一句。
“她身边还有那个璃月的夜叉，而且那股力量要是能好好利用，对她大有裨益。”
“你居然愿意说这些，还真是稀奇。”
“没办法，谁让我今天心情好呢。”
“心情好？”
“难得你没有闹腾着去看看你妹妹，我当然心情好。每次争那个主导权，哪次不是死去活来。”
“你可以不争。”
“那可不行，当初你是要这么做的，怎么可以中途反悔呢。”
“……”
“放心好了，等一切结束，我自然会离开，让你们兄妹团圆。”
“……她现在也是你妹妹。”
“说的也是，毕竟现在的我还需要依仗这副躯体，单论血缘来说，她确也是我的妹妹。真是奇妙的关系啊。”
“所以，请保护好她。”
“我觉得你是多虑了。你那个妹妹，可不是什么菟丝花，她的强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作为兄长，还是希望她能少经历些痛苦，他想要看到的，自始至终都是她的笑脸。
“而且我之前就说过，她不会有事的。”之前到最后一刻之前都不会有事。
至于最后一刻，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谁也说不好。
在现在的这个棋盘上，无论是祂也好，还是其他人，都已经是入局的棋子。
棋子最后是死是活，端看执棋人下一步要怎么走。
只是现在，执棋人也已经落入棋局。
这未来的每一步都是未知数啊。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镜中的空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索性问镜外的空接下来的打算。
“至冬的那些图纸虽然只是旧式的武器，但威力依旧不可小觑。我越来越好奇，他们最新的武器究竟强到什么程度。”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对这个世界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这个我当然记得。”
好歹，我也曾对这个世界投下目光。
也曾深深的爱着这个世界。
只是，那一位又是怎么想的呢？
祂是否依旧爱着这个世界？
如果是，又为什么落下那样的诅咒。
仅仅是因为被反叛伤害了吗？
那将惩罚落在那些罪魁祸首的身上就好了。
为什么连那些苦苦求生的也要诅咒？
他们中有孩子，有老人，他们甚至对那些事毫不知情，却同样要背负诅咒。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新的生活的地方，有了新的家人，却在一夕之间全部消弭。
怨恨滋长，曾经的人类化作为祸尘事的魔物，忘了至亲血肉，只剩下杀戮的欲望。
这真的是祂想要看到的吗？
棋局已开，终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
但到时，又是怎样的结局才对得起这盘人人入局的棋局？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现在所在之处，一定会彻底消失。
这才对得起他们为之付出的一切。
另一边，魈和荧仍旧继续着他们的旅途，只是去的都是人烟稀少之处。
一路上的魔物被荧用来适应新的力量，派蒙被叮嘱一定要带在尘歌壶里，不可以出来。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荧还买了一件斗篷穿着，以防有人突然出现看见她的异样。
半个月后，荧已经能自由控制那些虚影的出现，只是瞳孔和头发的变化依旧没法控制。
不过这些还好，这些日子荧并没有刻意剪短自己的头发，如今头发变长的异样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明显了。
瞳孔只要不仔细看，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也是时候前往至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