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彩云归处花忘忧（5）

    “父亲不用担心我，倒是您和母亲，要保重身体。我就在府里待着，哪里也不去。”瑰云一边笑着安慰父亲，一边搀着父亲往里走。她熟练的帮父亲脱下外袍挂好，又取来清水面巾供父亲洁面，之后又亲沏一杯香茶端上。

    岑恽子看着温柔懂事的女儿，眼眶湿润了，他轻轻啜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瑰云一边给父亲按着肩膀，一边轻声问道晚饭安排。岑恽子轻轻按住女儿的手，撇过头看着她说，“我和你母亲可能最近都不在府中，实在放心不下你一人。我们商量了一下，你先去祖母家，约莫半个月时间，我和你母亲就去接你们。你先去，看看你姐姐，也和她多交流交流，教教她些天庭礼仪，她日后也便宜些。”

    岑恽子看着女儿有些为难的神情，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和你母亲，但是我们更放心不下你。你去到海岛，有你祖母看顾我们自然是放心。再说，你姐姐从未离开过海岛，你先去，到时候接她回来也容易些。”瑰云觉得父亲说的也在理，是以再没有辩解，算是答应了。

    “此行我和你母亲都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姐姐。”岑恽子继续嘱咐道，“今晚你就出发，我让封过送你去。”封过是父亲的老友兼部下凌将军的独子，随母姓封，青年一代中父亲最欣赏他，办事一向谨慎又妥帖。“他跟你一道去，一道回。”

    “今晚就出发，你去收拾点东西就走。”岑恽子看着女儿，似乎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瑰云觉得父亲有些反常，可又说不出来。料想是因为天庭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又担心自己和姐姐，才将自己也送去祖母处。此时，再欲追问反而会让父亲不安，不如按他指示去做，先去西海再从长计议。

    瑰云匆匆收拾，在父亲的注目下离开了玉英神府。岑恽子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夜空中已有星辰。他只想让那些星星再亮些，让女儿前方的道路再亮些……

    瑰云趁着夜色和封过二人匆匆离开，经过这天界唯一的出口——天堑处，她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夜色中的莲池依旧婉约美好，天罡城也一改白日的辉煌盛气，变得温柔了许多。对面那春雁山朦朦胧胧，夜色中竟真的如凡间想象的天界一样美好。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今晚夜色甚美，连那星子都似乎比往常更亮一些。只是她忧心忡忡，觉得父亲举止甚是反常，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站在崖边，瑰云喃喃道，“这晚上的天堑，看起来反倒没有那么深、那么远了。”封过依旧岿然不动，只默默的看着瑰云。瑰云看了看封过，他就如同雕塑一般，直直的站在近旁，面容俊朗，眼神坚定，面对这夜色美景波澜不惊。她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自己今晚是怎么了，竟然对着出了名的“石头将军”伤春悲秋起来。

    “不是没有那么深，是因为黑夜蒙蔽了眼睛。”封过突然回复道，说着率先迈步，驾云走上了天堑。夜风中封过黑色的外袍簌簌作响，瑰云跟在身后。可能是封过的肩背直直的挡在前面，她只听到耳旁的风，却感受不到迎面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