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昨天的时候, 匕首鞘已经做好了。
明天他想给它找个合适的匣子,虽然不是说现在就要送给她,但是他想先把一切都先收整好。
唐潇道:“就……我想出去逛逛, 最近我都没时间出去玩了。”
裴青轲状似思考,“但是你才练习几天, 猛然一天不练……”
唐潇:“不行?”
裴青轲:“也不是不行。”
唐潇:“……”
她真的是越来越爱逗他了。
唐潇拿起木剑, 用剑柄戳了戳她的肩膀, 以作报复。
这几日他都是在瑞王府用早膳, 才吃到一半, 左如凡送了一封密函进来。
梅哲杨坨等人都不在府中, 唐潇最近只见过左如凡。
他向二人请安, 将密函放下后便离开了。
裴青轲拿起打开。
梅哲在衡州,已经找到了裴琛钰布局的细微证据。
即使她做得再小心翼翼,但只要做了, 就总会有证据,哪怕永州丰都处理的再好,她也不可能把她经常所在的衡州的所有证据消灭干净。
裴青轲合上密函,看向唐潇。
他在咬一个灌汤包,先小小地咬了一口, 眼睛一亮, 接着咬了一大口,大约是被烫到了,瑟缩了一下,急忙嚼几口,把灌汤包咽了下去。
就……怪可爱的。
唐潇抬头,“你笑什么?”
裴青轲道:“刚收到消息,好像确实我是五皇姐, 知道了这几个月算计我和允泽的人,不该高兴吗?”
那确实应该高兴。
唐潇又夹了一个灌汤包,只不过这次先在包子上戳了个洞,等包子内部凉下来的期间问:“所以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裴青轲道:“什么都不做。”
唐潇:“?”
裴青轲:“她会来的,我们只需要等她来就好了。”
裴琛钰如此谋划,不会只为了永远待在衡州看丰都乱成一团,她一定会来这里。
唐潇道:“只等着吗?”
裴青轲笑笑:“当然不是,我和她现在都在明处,只不过她还不知道自己在明处而已,我只需要让她放心地来,就好了。”
灌汤包晾得差不多了,唐潇夹起咬了一口,“唔,与其千里追敌,不如请君入瓮。”
裴青轲点点头,看他吃得香,也夹了一个灌汤包,“我可能会离开丰都一段时间。”
唐潇道:“是有事要出去吗?”
她不止一次和他说过要出丰都,每次都是有事,他以为这次也不例外。
裴青轲道:“我一直在这里,她不会放心出手的。”
给裴允泽下毒是个狠招。
不仅会惊动她们,还会让暴露自己在丰都的人,可即使如此,也没有给裴允泽下必死的毒,就只是想离间两人而已。
对于她,可见裴允泽有多忌惮。
裴青轲道:“我只有交出一些东西,离开丰都,等到她觉得杀了允泽也不会再被我制衡的时候,她才会出手。”
灌汤包凉了,唐潇觉得吃着没什么滋味,嗫喏道:“那……你什么时候走,要走多久啊?”
丰都还要布局,再说她这么直接走,裴琛钰想来也不会相信。
裴青轲道:“年后吧,至于什么时候,还不一定。”
得看到时候情况如何。
起码还能一起过年,还有他的……
唐潇道:“那就还有不到两个月……来得及布局吗?”
裴青轲道:“足够了。”
当天,裴青轲发出密函,让之前前往西南监视白厚卿的杨坨掉转衡州,与梅哲接应;之后安排朝中一些人和事,让左如凡送了一封书信进宫。
近日皇上和瑞王斗得狠,两人你来我往,多是瑞王赢得多,皇上赢得少,不过皇上毕竟坐着那个位置,即使落在下风,也依旧占着主动。
更何况……瑞王最近,貌似对丞相府的小公子很上心,人只要有了软肋就容易被针对,更何况自古豪杰难过美人关。
丞相唐楼墨终究还是皇党,瑞王渐被挟制,有时难展拳脚。
从前,唐二公子在丰都也算是有些名声,但远没有如今这般人人皆知,一时间,他的风头一度盖过丰都四公子。
丰都未嫁男儿心中的理想妻主欧阳世女和丰都四公子之一的清逸轩经常结伴出游的传言,都没多少人关注了。
唐潇最近出门,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
之前他穿一身布衣出门,根本没人关注。如今那些穿着锦罗绸缎的公子正君们,无论他在哪里,穿着什么,都能在茫茫人海中准确地用目光捕捉到他。
都好几天了。
就好像他是个无恶不作的通缉犯,而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他的画像,时时观摩,把他的样子熟记于心。
他最近……有做什么天妒人怨的事情吗?
唐潇急匆匆从瑞王府回家,难不成大家这是在猜测他和瑞王的关系?
有可能,毕竟姐姐是瑞王,纵使传言中她不是什么端方如玉的人,瑞王君的位置还是有很多人肖想的。
唐潇挠挠耳朵,觉得他们想得有点多。
瑞王君能是随便肖想的吗?
他才回府内,就见他娘正在正厅招呼同僚,他远远地瞧见,准备当没看见,绕路回自己的院子,谁知被叫住了。
唐楼墨远远地朝他招手,示意他进去。
唐潇虽不明白他进去干什么,还是乖乖走了进去。
厅上坐着的人是谁他并不认识。
唐楼墨道:“冯大人,这便是小子。”
唐潇欠身行礼,“见过冯大人。”
冯大人急忙虚虚抬手,“唐公子不必客气。”
接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两眼。
衣着发式简单,院中的时候就连走路身段也很随意,但进到正厅后,整个人的气质一变,哪怕穿着一身布衣,也顿时有了大家公子的气度。
容貌更是不比提,和瑞王府那位很是登对。
唐潇转眸看向唐楼墨,意思很明显:
叫我进来干什么?
唐楼墨显然没准备和他解释,“没事了,你不是要回院中了吗?去吧。”
唐潇:“……”
所以他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是被人看看?
这冯大人到底是谁?
现在有客人在,他也不好多问,便客气地行礼离开了。
冯大人确实只是个普通大人,只不过唐楼墨想着既然潇潇身在局中,再藏着掖着也不合适,便让人见见。
唐潇走后,冯大人道:“怪不得瑞王会如此看重唐公子,有了唐公子,何愁瑞王不会……”
唐楼墨笑看着她。
冯大人才想起来,她口中像物品一样,讲用来制衡瑞王的唐公子,可是唐楼墨的亲儿子。
于是立即转口道:“唐公子不亏是丞相的儿子,风采绝绝……”
唐楼墨说了句“过谬。”,继续之前和她的谈话。
她之前本不想让潇潇参与进来,把他放在风口浪尖处,可瑞王说,现在有心人要查,早就查到了,遮掩早就来不及,不如光明正大。
她这种把潇潇往明面上推的做法,一时让唐楼墨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当真觉得自己真能护住潇潇,还是……对他其实根本就没有用心。
唐楼墨看了眼冯大人。
也许自己和她一样,也不过是这局中一个根本不知全貌的棋子罢了。
唐潇回到院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想了想,从后院出门,又去了瑞王府。
裴青轲正在和人商量事,唐潇便一个人在后花园练剑。
前几天,她教了他一些基本剑式。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月以前,被她追着满院子跑的什么都不懂的人了。
天已经很凉,唐潇仗着自己有些微内力,穿得单薄。
在户外没一会,哪怕再练剑,也觉得冷。
裴青轲正在书房议事,他便去主屋带着,让人备了热茶,才喝到一半,便有人进来了。
裴青轲看向他的衣服,眉间微蹙,“晨间的时候不是说,让你多穿点衣服吗?”
唐潇问:“喝茶吗?”
他今天衣服穿得少,刚下马车,没站多久便开始瑟瑟发抖,裴青轲和他说今日算了,要取衣服给他,让车妇送他回家,谁知他死活不穿她的衣服,也不坐马车,硬要自己回府。
裴青轲:“不喝,你的衣服?”
唐潇抬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道:“我出来得急……忘了。”
出来得急,把自己怕冷都忘了?
裴青轲坐下,“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点?”
唐潇道:“……还好吧,也没有太冷。”
主要是她穿得单薄,他便也不想穿得太厚。
也不知道早上抖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的是谁。
裴青轲顾及着小公子的自尊心,没把话说出来,“你穿这么少,我看着冷。”
唐潇嘟囔:“你明明也没有穿很多衣服。”
裴青轲看了他两息,忽然向外道:“来人,去取件冬衣过来。”
门外小侍应道:“是。”
唐潇手捧着茶,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就像这茶水一般,清澈见底,一眼看去,连里面有几片叶子,甚至上面的纹路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他抿了下唇,“……你冷啊?”
“对,”裴青轲道:“都是十一月下旬了,天气自然很冷,从现在开始我要多穿一点。”
唐潇觉得这暖茶是真的有用,不仅暖胃,还让人心中熨帖,“我就……不怕冷。”
话还没说完,倒是自己没忍住先笑了。
裴青轲轻笑了一声,“我怕,你穿得少我看着都觉得冷。”
唐潇道:“那为了你,我可以勉为其难多穿一点。”
明明就是自己怕冷。
裴青轲喝了口暖茶,决定看在他替她倒茶的份上,不揭穿他这小心思,“你回王府,是有什么事?”
唐潇想了想,犹豫道:“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人总看着我……还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