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善恶
柳婆婆凝视着沈颦，沉凝地开口说道：“当年他家少爷被救活后，并非如今这般儒雅，或许是因为换了母亲血的缘故，那血脉自身的影响，使得这孩子自幼对读书识字毫无兴致，故而沈府才派李嬷嬷寻到了我。”
“这些是李嬷嬷对你说的？”
“并非如此，卖药之人总要清楚患者症状，且历经十数年，草民也便自行领悟了”
“原来如此，那么此药的作用是？”宋嘉许的目光看向了沈知言那边，想让他如实招来。
“此王爷，下官有罪”沈知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断地磕着头，却未曾将药的用途告知于宋嘉许。
“来人将沈大人扶起！”再这么磕下去沈知言的老命估计就没了，宋嘉许可不想王府被污染。
沈知言被王府侍卫架到了一边，两人将其抓的死死的，生怕他再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王爷，看来沈大人也不会再说什么了，那不如就让柳婆婆喝口茶再继续讲述”
宋嘉许的担忧可以说是在这一刻才放下，他很轻松的说了句，“赐茶。”
柳婆婆喝了口水，准备继续说的时候，李嬷嬷忽然插嘴，“她胡编乱造，胡编乱造！什么大夫人不能生育就是胡编乱造，王爷您可不能相信这不知道那里来的贱民的鬼话！”
“李嬷嬷，能说话就说，不能说话就闭嘴！”宋嘉许直接怒斥。
“柳婆婆，您请继续讲述。”
“相比王爷对此蛊应该有些浅显的了解，这蛊是以精血养成，下了蛊之后可取被下蛊之人的精血，以及气运，之后给受益人喝下，此人便会集天地之大成，不仅能为自己带去福报，更能为自己的家族带去福报。”
“柳婆婆，你的意思”宋嘉许的眸色暗了下来，“这法子只用牺牲一人就能使一家官运亨通？”
“回王爷，是这个意思。”柳婆婆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沈颦听到真相，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怪不得，怪不得沈家在几年之内突然就受到了皇上的器重，明明一家子德行都是如此
原来是因为夺去了自己的气运！
宋嘉许一脸不理解，“如此厉害？”
“想必王爷也知道一国家的生存靠的是国运，那么一个人的生存则是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运气，这两者统称为气运”
居然这么严重！
“柳婆婆，我想知道，是怎么选中我的”沈颦声音有些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姑娘”柳婆婆好奇的打量着她，“恕老婆子直言，你不像是”
“柳婆婆，本王也想知道，是如何选定的？”宋嘉许见沈颦有些难堪，立马接过了话茬。
后者一脸感激的看着他
“当时沈家只有大少爷一个人选，但是他们家的气运都不怎么样，你看就像现在所剩无几”
“这是能看见的吗？”沈颦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能，但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异常，众人都被下了一大跳，谁知柳婆婆突然转换了脸色，“哈哈，老婆子看气氛不是很好，所以活跃活~”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咳咳，柳婆婆你继续”沉默了一会后，宋嘉许率先打破了尴尬。
“这很简单，肯定不能选自己府中人，于是他们就将目标放在了大街上，本来没有打算选择乞丐的，但当时把西京转了一圈了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退而求其次，再次最后终于在人群的角落中找到了一个看上去脏兮兮但双眸十分有神的小姑娘”
“您跟着一起去了吗？”
“当然，”柳婆婆自信出声，“若不是我跟去，怎么会找到这么好的”
“你可知这也是在作恶？”
“哈哈哈善与恶本就不是由人定的，就正如我今日在这里作证一样，谁能证明揭发了他们就是真正的善意呢？老婆子我只不过是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适当的事情而已。”
“你这也属于帮凶！”宋嘉许这会子已经气的咬牙切齿了
“老婆子已经命不久矣，王爷不必动怒，汝若我今日没有来作证，沈家的这些腌臜事情永远也不会有见天日的一天。”
“沈大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宋嘉许看向沈知言问道，后者现在像是瞬间老了很多。
“下官”
“不，王爷，这些都是我做的，是我，跟老爷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希望沈家有一个好的前途，这样，这样我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李嬷嬷爬到沈知言脚下，再也硬气不起来的她哀嚎着，“就是这样的，嗯？老爷你说话啊，老爷，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王爷，”沈知言深深看了李嬷嬷一眼，老泪纵横道，“沈知言认罪，但祸不及儿女，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您和妍淑的婚礼还请履行”
“老爷”李嬷嬷抬头看了沈知言一眼，眼神忽然坚毅，“王爷，这件事情是我与老爷两人一起完成的，祸不及家人，罪过我们自己承担”
“好啊，”宋嘉许回答的痛快，沈知言刚想松一口气，他却接着说道，“沈大人是想保住文轩的仕途还是想保住妍淑的婚事？自己选选吧！”
“王爷，您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不是本王没有给你们机会，只是，你们没有抓住，现在只不过是依律办事，怎么，有异议？”
沈知言自知理亏，羞愧的低下了头。
“对了，你这几个子女的身份，却都是你内宅之事本王本不能插手，但无奈闹出了命案故只能找刑部干涉至于柳婆婆，无论怎么样都算是从犯，按律”
“王爷”沈颦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就放柳婆婆一条生路吧，妾身只想将真正的恶人抓到”
“颦儿”宋嘉许看了沈颦一眼，后者虽红着眼，但还是依然坚定，“好，就依你所说。”
沈颦并不是可怜这个老婆婆，而是在她进来之时她就看到了老婆婆头上的气运值，已经所剩无几了，就跟她现在看到的沈知言与李嬷嬷一样，想必他们都一样没有多久时日可活，倒不如放她一马。
至于沈文轩，还未从自己的身世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了父亲承认了全部的罪行
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骄傲的色彩。
“文轩”沈知言一脸歉疚的向了自己的儿子，“是父亲对不起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