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恶意
系统和源中一还要“耳鬓厮磨”一阵，有必要说说源中一和佳乃几个小时前遭受的一些不公正待遇和街头见闻，系统因此才降临赶来救场。
开学在即，公立众育高等学校一扫清冷，不少新生在家长陪同下前来勘察校内情况。
三年级教员室里面，此时有三个人。
神态高傲坐着的教务主任，毕恭毕敬站着的源中一和佳乃。
他们以这种森严的职场上下级相处模式待在一块有阵子了。
教务主任是位缺少敬业精神的单身女士，快四十岁了，绰号大金锁，巨凶，仿佛携带着深水炸弹。
金锁挂在脖子上，闪耀华彩，璀璨夺目，象征权与钱。
她看流浪猫流浪狗一样轻蔑看着两人，冷淡说道:
“穷人走到哪里都不受欢迎，没钱交学费烦请辍学打工。”
源中一挤出笑脸央求:
“宅间主任，请您一定宽限几天，我们已经向学生支援机构提出贷款申请，想必最迟一个星期就会获得批准。”
教务主任对恳求声深感烦躁，眼中轻蔑意味更浓。
“学生支援机构不是孤儿院那种慈善单位，像你们这样，徒有年龄，知识却匮乏的跟小学生没区别，遇到数年内无力偿还债务的废物，他们怎么可能同意贷款申请呢。”
正当源中一准备委婉驳回教务主任的话时，很突兀的，一道陌生声音钻进他耳中。
“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你是白痴吗！
我正面临辍学危机。
他以为这是违反《劳动基准法》每天起早贪黑打工带来的疲惫致使出现幻听，没傻乎乎出声回应。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不仅要装作没看见教务主任的丑陋嘴脸，而且还要把她幻想成善良之神大气津比卖。
厚起脸皮轻笑道:“那可是一个坐拥诸多美誉的庞大机构，贷款肯定没问题。”
教务主任勾勾嘴角:“我陈述的是事实，你们的贷款申请已经被驳回了。”
办公桌上有个lv精致小包，她从里面取出镶钻手机，将学生支援机构贷款申请驳回的简讯拿给两人看。
两人前伸脖子看过后大吃一惊，源中一说话如梦呓般:“这不是我熟悉的岛国。”
陌生声音再次响起:“世界变了，你也变了。”
绝对是幻听！
我身体不是被掏空，就是在被掏空的路上。
教务主任畅快笑起来，鱼尾纹清晰浮现在眼角。
“你们两人，是脑中存储的知识比小学生还少的学渣，凭借什么认为可以争取到贷款名额？将来只配做大厦的下卧层。”
源中一自言自语:“哪里出错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没人喜欢学习差的穷困生，从他们身上捞不到一点物质和精神上的好处。
这种势利心从过去式又变成现在式了？
教务主任轻快有力的拍打办公桌桌面，将源中一从魔怔中惊醒，用高高在上的教导口吻说:“认清现实的残酷对以后人生很有帮助，一辈子老老实实低头做人吧。”
源中一脸色微沉，握紧了拳头，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哪里得罪你了？
学习差不影响你教师评定，穷困不妨碍你薪水发放，为什么要把无冤无仇弄成有冤有仇？
太过分了！
“将来的事谁人敢断定，你一个小小的教务主任，眼光可不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大话，整个学校除开校长、副校长，最有话语权的，非我莫属。”
“你当你多位高权重啊，就算你是文部科学大臣都免谈。”
这句话是佳乃为委曲求全好久的同伴怼的。
砰！
翻开的教科书被手掌拍出沉闷响声，教务主任腾地站起来，竖起食指。
“没经历过权钱洗礼的蠢货，当你们进入职场就会明白，胆敢顶撞上司将付出无法弥补的惨重代价。”
佳乃浑没放在心上，阿谀奉承照样滚蛋时，那干嘛还要忍气吞声。
相对于贫穷，她更在乎拿他们和小学生做比较的恶言恶语，感觉被极尽恶毒的话羞辱了个体无完肤。
“宅间主任，请问，小学生知道东京和东京都的不同之处吗？”
“你真是个井底之蛙，”教务主任无情打击，“生活在这里的大人和小孩，有哪个不知道。”
听此一说，佳乃冷下脸，又问道:“那小学生知道shut up是什么意思吗？”
“自己蠢笨，不要把别人想象的和你一样蠢笨。”
鄙视完，教务主任愣住了，感觉受到极大侮辱，眼中浮现愤怒。
这是让我闭嘴吗？
“成绩全年级倒数第一的人显摆起知识，你偷吃了一休的脑子？！”
佳乃耸耸肩，眼睛炯炯发光，梦里，她从小到大次次考试成绩排名全校一位。
肆无忌惮的在教务主任美艳的蛇精脸蛋上看了个仔细。
“痛斥整形医院的黑心收费标准，感谢紧握手术刀的外科医生，我敢说，你原本的样子毋庸置疑的丑。”
瞬间，教务主任脸色铁青，直气的浑身颤抖，脖子上的大金锁抖来荡去，她一通话憋在嘴里难以讲出口，眼神狠厉的盯住佳乃，十来秒后大声骂道:
“垃圾终究是垃圾！”
抬起手准备教训佳乃。
源中一见势不妙，后发先至，一脚蹬在教务主任微凸肚子上，对于她倒在地上破口大骂的行为不予理会，拉起佳乃走出教员室。
“再见啦，八婆！”佳乃不忘回头奚落。
源中一和佳乃愤懑离开学校，一路埋汰着走向生活了近十年之久的残破孤儿院。
他们对于初中毕业孤儿院就不再承担学杂费这条超乎常理的冷血规定，想放屁蹦走。
“佳乃，如果开学前一天实在凑不到钱，我们可以办理休学手续，等打工挣够钱明年接着念书……放心吧，我们的未来充满光明。”
“无论未来怎样，只要一直有你陪伴我，这就是个生活愉快又丰富的世界。”
两人相视而笑。
走了半小时，路经新开张的高岛屋百货商场，巨大彩色高清投屏上正播放一条沉痛消息:
举国哀悼！
京极殿殿主京极下言先生于昨天下午五点在家中突发心肌梗塞，随即送往榊原记念病院抢救，经全力抢救无效于3月24日东京时间夜间10时10分逝世，享年70岁。
他们虽从未听闻此人，但很有礼貌的抬头瞻仰起黑白遗照。
照片中的老人身穿蓝色狩衣，头戴黑色立乌帽子，脸上布满深深皱纹，面容严肃，眼睛明亮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