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弃少归来
黑心老人既是受了委托来杀人,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派来的。
只可惜如今这具身体,怕是坚持不到自己找到更合适的肉身了,更别提回去复仇。
残存的火光照耀下,黑心老人的手腕闪烁着奇特的光芒,那里有几枚怪石串成的手链。
他知道星海大陆的许多石头都是宝贝。
其中有种石头叫空间石,能用来储存物品,常被修士用来存放随身携带的宝物,做成手链戴在手上。
“这黑心老人忙活了大半辈子,宝物定是不少,或许有救命丹药。”
如此想着,便强撑着站起,拖着佝偻的身躯慢慢朝尸体挪过去。
“呼!”
突然背后一阵狂风袭来,令人毛骨悚然,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
“还有人!”
吴辰惊恐,但纵然他已察觉却也毫无办法,就他目前这情况,连转身都难,怎能再应对杀招?
他努力的想转过头去。
“轰!”
后背如遭受千斤巨石撞击,趴伏在地,脊骨碎裂,皮肉凹陷,内脏全部移位。
在转头的最后一瞬间,他瞥见了一道银光一闪而过。
吴辰趴在地下,再也不能动弹,毫无生机。
血液从他的七窍中流出来,嘴里鼓着血泡,有气出无气进,只剩难以瞑目的双眼还残留有最后一丝视线。
视线中,一条手臂伸了下来,取走了黑心老人的手链,接着又将阴灵剑从他身体内拔了出去。
最后还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将搜到的符箓不屑丢弃,得到魂经下卷之后发出嘿嘿怪笑,然后快速离去。
山头重归宁静,鸦雀归巢,一切都没有改变,只多了两具冰冷的尸体躺在梧桐树下:
一个仰面朝天,满眼惊恐和不可置信;
一个趴伏在地,一脸不甘,死不瞑目。
难以瞑目的尸体头发上,小如发饰的回魂炉一阵摇晃,激射出一道黑芒将吴辰的魂魄吸收进去。
~
翌日晨曦,晨风扫过山头,吹散满地符箓,如蝶舞一般飞向天空。
回魂炉摇颤,经过一夜休养的吴辰魂体飞了出来。
地面两具尸体因破损严重却无一可用,再过几个时辰,若是再不找合适的肉身,他就得永远留在回魂炉里面。
“与其成为一炉子的奴隶,还不如放手一搏!”
他下定决心,附身在一枚刻有自己生辰八字的符箓上。
被风携裹着带下山头,落在了山下大道之上。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湿漉裹满泥土的车轮沾上了符箓,带着它一路朝前方的城池而去。
山路颠簸,马车行驶的极快,但驮轿之中却传出阵阵鼾声。
一十六七岁的肥胖青年坐在正中,往后斜靠的脑袋被自己脖上的赘肉托着睡得正酣。
左手侧边座上坐着一紫色锦衣的老人,被这鼾声搅得烦躁不安。
但身为奴仆的他自然懂得分寸,不敢去打搅自家少爷的美梦,只得催促马夫不断加快速度,盼早一点抵达目的地。
林道尽头,一座恢宏的城池横亘在前方,如一尊巍峨巨兽趴伏在天野下。
滨海城,天海大陆最南端的城市。
虽地处偏僻,但占地颇丰,城池之内高楼林立,庭阁遍地。
更为令人惊叹的是其内还有山川耸立,溪流纵横,将城池分割成数块,将原始和城池气息融为一体。
北面,延绵十里高达八丈的厚重城墙将章城与十万大山分割开来,以此防御蛮兽的侵袭,给予了人族在这片蛮荒大地上为数不多的生存空间。
南面靠海,如一道天然屏障,防御自然弱了不少,虽有城墙,但高不过丈许,唯城门和箭楼处有兵士把守。
城门下车水马龙,贩夫走卒来往如麻。
村落和山寨的人急着将瓜果蔬菜和猎物送进城去卖掉,以换取必要的生存物资,城里的商队为了不走夜路大多也都是赶早出发。
“少爷,我们到了。”
老仆叫醒了胖青年,他们的马车是临时雇佣的低劣马,进不了城,只得于城门外停下。
“祥叔,是小树,少爷,不习惯!”
青年摸着后脑勺,一脸憨厚,口齿也有些不伶俐。
“那怎么行,到了滨海城,你就是吕家的少爷,老仆就不能再直呼你的名讳。”
“那、那好吧。”
青年也不懂,一直以来他都是听老者的,既然老者这么说了,纵使听着不舒服也只好答应。
青年名叫吕小树,乃是吕家家主吕延年的私生子,跟在身边的老者是他的奴仆,名叫周福祥。
吕小树跳下车头,衣摆卷起的风将粘在车轮轮骨上的符箓吹起,不偏不倚的卷入了他的袖袍之中。
一老一少进了城中,并无人来相迎。
周福祥一进城便不断四下张望,似在寻找着些什么。
街道尽头突然出现了五六名锦玉服的青年,个个都是纨绔模样,不断用手中的折扇和武器挑衅过往的路人,惹得怨声载道。
“少爷,吕家在城西,走过去怕是要半天时日,我们吃些东西再走。”
“好啊,好啊!”
一听到吃,吕小树眼中便焕发出光芒。
周福祥就近选了街边一面摊。
“少爷你在此坐好千万不要离开,我去给你买几笼包子来!”
周福祥说完,便急匆匆离开。
吕小树开心的连连点头,两眼放光的盯着摊主手中正下水的面条。
几名纨绔很快便走到了这里,平日里对这些街边小摊不屑一顾的他们竟分成两拨,三人一桌的将吕小树夹在当中。
吕小树呆呆傻傻,也看不出什么,只顾埋头吞食摊主端上来的面条。
“吕竖,听说你大伯生了病,很是想念被养在外面的私生子,要将他接回来是吧!”
几人故意隔着吕小树大声交谈。
“好像叫——吕小树是吧,差点和你同名同姓诶!”
“他也配!”
叫吕竖的青年勃然大怒:“只不过是和贱婢生的一个野种,要不是身上还流有一点我大伯的血,他连条狗都不如!”
“可毕竟是你大伯的儿子,若是吕家主这次挺不过去又想要弥补他,到时只怕他得到的东西可比你这当侄子的多。
你们吕家如今家大业大,到时候可就是人家吃肉你喝汤了!”
“你们都乐观了!”
另一纨绔调笑道:“只怕到时吕兄不是喝汤的人,是在柴房里熬汤的那个!”
“哈哈哈哈!”
五人一起哄笑,气的吕束拍桌而起:
“他休想!他要是敢踏进吕家的大门,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说完,走到吕小树身旁,突然弯下身附在他的耳边,恶狠狠的问道:
“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