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消失的沈墨
“罗有才!”
金执事一声怒喝打断她,冲罗有才说道:
“吕姑娘受了惊吓胡言乱语,你还不快带她回去好好休息!”
罗有才立马回意,上去劝导吕婉钰离开。
吕婉钰不从,金执事封其修为,强行被罗有才带走。
烈狱岛上的人相继离去,岛上重归宁静。
待所有人都离去后鲁少淼才再次出现,与金执事在渡口密见。
金执事脸色很是不好。
“我又搜寻了一遍崖底海域,依旧没有发现李池的尸体。”
鲁少淼不以为意道:“他就一凡人,那么高摔下去估计人都摔成肉泥被鱼群分食了,不可能还活着!”
“不可大意,侦秽院院主东方跃是个极其较真的人,一直以来又和老师不对付。
你这次放跑的秽兽对他来说很重要,未免事情有变,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鲁少淼冷笑道:“一个小小的东方跃而已,我爷爷还怕他不成!
你若实在不放心,我把李池的命悬赏出去,这附近的陆地只有海滨城,他若还活着必定会去那里,到时我让他再死一次!”
“好,你去安排,尽早落实!”
~
烈狱岛西岸,断崖下。
王舞脚踩一段红绫载着吕婉钰落在这里。
“他当日就是从这里坠入的?”
故地重游,勾起了吕婉钰的悲思,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
王舞随手一挥,一道黑芒冲向海面,四十八枚魂幡落在了不同方位。
旗面被海风吹得鼓鼓作响,喷涌出一阵阵黑芒,将附近的海面拉入一片黑夜。
吕婉钰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的看向王舞。
“她一定是邪修!”
王舞飞入黑芒之中,吕婉钰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偶尔看到一些如鱼如鳖形状的鬼魅从里面冲出来。
待到王舞飞回来时,她已经将魂幡收了起来,拍拍手说道:
“验证过了,那小子果然没死在这。”
吕婉钰不知道她是如何确认的,也没敢多问。
但王舞的修为毋庸置疑,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心里不免多了一丝希望。
“你有心事?”
王舞看出她心不在焉,逗她道:
“都说了这小滑头死不了,年纪轻轻的,姐姐我是不会让你守活寡的!”
“不是的!”
吕婉钰脸色顿红,解释道:
“我有一寄养在外的弟弟前两天回家了,我一直想回去见上一面。
但外院规矩,新人在转正进入内院前,必须留在司内修炼不得离开。”
“那还不简单!”
王舞随手丢给她一枚刻有’舞‘字的令牌。
“拿着我的符令,谁不让你请假,就让他来给我解释。”
“……”
破坏规矩的人还要让执行规矩的给个解释,吕婉钰第一次遇到这么霸道的人。
不过这霸道用在帮助自己身上,就越看王舞越觉得亲切了。
立马连连道谢。
~
【七日前】
海滨城外郊,临海小镇,天蒙蒙亮,细雨微润。
永不停息的海浪拍打着铺满港湾的渔排,浪声和拍打声交织在一起,成为了迎接黎明的第一道旋律。
两道幽蓝色的光悬浮在海面,由远及近,向着港湾慢慢靠近。
大螃巨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朦朦胧胧,如漂浮在海面一栋可移动的房屋。
吴辰坐在壳背上,脸色苍白缺少血色,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头发依旧湿漉凌乱。
小蟹一号和小蟹二号围绕在他身边,壳背上各托着一条丝袜,装着吴辰的基本生活物品衣物。
“得亏有护身符箓卸去了大半的下坠力道,否则还真就噶了!”
他庆幸了一句,望着出现在眼前的陆地,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悬着的心也稍安定下来。
“猎秽司断是不能贸然再回去,想办法获取新的肉身壮大自己才是王道!”
吴辰拿定主意,提起两条丝袜,跳上渔排,望着不舍离去的大螃小蟹,安抚好它们日后一定会回去,才转身上岸。
天光破晓,黎明微寒,上岸后不久便踏进了一村落,十几户茅舍零星的散落在田圃间。
一股凛风袭来,吴辰打了个惊颤,肩头的伤口又流出血来,迅速浸红了衣襟。
他咬牙强撑,宗师一击远超他的预料,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残留的暗劲依旧在体内乱窜。
搅的他五脏不宁,六腑难安,身体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拖着疲惫的身体,脚步逐渐虚浮,视线也逐渐模糊,眼前一黑,倒在了一柴扉门前。
~
日出扶桑,照进农家小院,借助瓦缸里的水面跳跃后,撞在了呆坐在床头吴辰的脸上。
他神色疲惫,床边柜上放着一残留着鱼骨头的白色瓷碗。
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肩头的伤口也敷了药汁并用白色布条包扎了一下。
“啪哒~啪哒~”
院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柴门被推开,走进来一样貌年轻的女子,生得美艳。
只是肤色被南蛮的天气略微染上一抹黑色,怀里抱着一竹篓,背上还背着一正酣睡的婴儿。
“沫姐!”
吴辰隔着窗口笑着招呼,此人正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这小院的主人,名叫唐沫。
两天前,唐沫发现吴辰晕倒在自家门前,便将他救了进来。
知道他暂时无地方可去后,又将家中唯一的卧房让给他养伤,自己则睡到了柴房。
“小铃铛睡着了吗?”
待她走过来,吴辰探出身去,将背上酣睡的婴儿抱进来,挪了挪位置,安放在自己睡暖和的地方。
两天的时间,二人却似相识了很久一般,配合默契,互相以姐弟相称。
“你看看,这里面可有你要的药草?”
唐沫将竹篓递过来,里面装了满满一篓植草,根茎和枝叶上还沾染着新鲜的泥土。
“这么多!”
“你只说‘三七’可以止血,但我也不认识,只得把和你描述差不多的都挖了一点,你快看看有没有。”
唐沫的脸上挂着汗珠,害怕没帮上忙,一脸担忧的盯着竹篓。
吴辰在里面翻了一阵,从里面挑出几株笑道:
“没错,这几株就是,虽不多,但主根肥厚,切成片磨成粉也够用了!”
“那我现在就去磨!”
唐沫开心的一把接过,转身便走向了水缸边清洗药材。
“沫姐你歇会,不着急!”
吴辰想劝劝她,但她似没听见一样,只顾埋头干起活来。
吴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现在行动不便,唯有心中感激。
唐沫并非南蛮州人,却不知为何只身一人来到这极南偏荒之地,她没说,吴辰也不好多问。
只是观她言谈举止,不似寻常人家女子,虽勤劳好务,对稼穑渔樵之事却笨拙生疏,多是来自大家贵族。
通过聊天得知她起初去到的是南蛮城,生活拮据,得一年轻男子救助照拂,日久互生情愫,最终私定终身。
怀孕之后却发现男子身份不一般,不仅是灵脉修士,还是南蛮城商贾贵族沈家二公子沈墨。
沈家可是南蛮城数一数二的家族,自是不会同意沈墨与市井女子来往,逼他在家族与唐沫中做出选择。
沈墨也算情深义重,毅然选择了与唐沫携手进退。
为了躲避家族刁难,混进商队带唐沫逃至滨海城附近,隐居于渔村之中。
后唐沫典当了自己的首饰,买下了这农家小院,生活也算安稳下来。
但二人终归都是公子小姐出生,哪经历过这清贫生活,只他二人时,粗茶淡饭也能对付,相濡以沫也算快乐。
可有了孩子,处处都是花销,又怎忍心让孩子跟着受苦。
沈墨便去章城干起了各种活计,两三天才能回来一次,有时甚至是十天半个月。
可这次,沈墨已经离家整月有余,以前但凡超过十天,沈墨必定就会托人回来报平安,但这一去却再无音信。
唐沫为此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也曾多次托人打听,只得知了沈墨最后是去找了一份挖矿的活计。
吴辰见她终日魂不守舍,日渐消瘦,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在能行动之后,又陪她去滨海城打探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