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误会伤人
“我没有！”付明衍只觉得眼前的江封白陌生，不过闭关了两个月，怎么出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师尊怎能说我在逼你，他可是你的徒弟，重伤不起，生死不定，难道师尊就只能冷冰冰的一句，不会死，就可以轻飘飘带过，连看也不去看一眼？”
“师尊不疼我们了吗……”
付明衍声线有些颤抖，不敢确定般，羽毛一样轻轻拂过江封白的心，却比利剑还叫人难捱，疼痛不已。
“好，我去看。”
江封白自榻上起身，身上一身玄色嵌金的外衣，是付明衍从未见过的模样。
“带路。”
付明衍收回目光，不再多看，心里却难免埋怨，埋怨师尊平日温柔对人，骨子里却冷心冷情，全然不顾师徒情谊。
他带着江封白来到圣医堂，诗离躺在药台上，看见付明衍到底还是将师尊请了过来，气息缓缓。
“师尊……那时是师尊吧，多谢师尊救命之恩……”
“先疗伤。”
江封白灵力绕过药阁，阁中几个小抽屉自行打开，药物随着灵力飞到诗离上方，向下倾泻，点点绿光浸透诗离身体。
治疗法术比任何法术都要温和，在江封白的手里，却还是搅得衣袂纷飞。
他施术的手势做了一遍，付明衍便立刻照葫芦画瓢，用同样的方法试图施术，绿色灵力从指尖溢出，虽不如师尊那样磅礴，却也见效。
皮肉在灵力催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要先将受伤溃烂的皮肉换掉，过程不算好受，诗离十指扒着药台的边缘，神情痛苦万分，硬是没有吭声。
过程漫长，不说身体里灵力使用过多以致空虚感传来，付明衍光一直抬着胳膊，驱使灵力，都已经觉得手臂酸痛，难以抵抗。
他抬眼偷看江封白，江封白脸上没什么表情，灵力却丝毫没有消减。
直至诗离伤势彻底痊愈。
这反而更让付明衍心里不忿，连师尊亲来都这样费力，若是今日师尊不管，师兄说不定要如何。
江封白海一般的灵力收回，身形微微一晃，诗离眼尖，立刻从药台上起身上前，一把抱住江封白，替他支撑住身体。
“师尊，还好吗？”
“没事……”
江封白抬手揽住诗离的肩，纤长的手指握着他的臂膀，勉强稳住身体，平日里自强如他，这时也不得不倚靠在自己徒弟的怀中，声音轻柔。
站在不远处看着二人动作的付明衍一阵眼热，微微眯眼走上前，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缓开口：“怎么了，师兄，师尊，你们是有什么瞒着我吗？”
“能有什么……”
诗离刚要开口解释，江封白却抢先一步，否认了付明衍的问话。
“那这是……？”
付明衍只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敢质问师尊。
可江封白也没有生气，没有责罚，仿佛之前那副厉声厉色的模样都是给别人看的，在私下里，他还是付明衍那个温柔的师尊。
只可惜现在被别人抱在怀里。
他自己不得不承认，是他太在意，太渴望，才会把二人随随便便随时可能发生的动作，看得那么仔细，看得那么暧昧。
他真想一把将师尊扯过来，问问师兄伤势可还好，若是还好……就早日回去。
江封白看着他眼中的偏执，到嘴边的话又咽回，想解释的心又压下，最终化作无言。
只是转身离开。
诗离扶搂着他往回走，也只是走出圣医堂，江封白便拍了拍他的肩，平复片刻，独自朝着寒潭走去。
诗离回到圣医堂，看着傻站在远处的付明衍，无奈道：“我此次受伤，千钧一发之时，是师尊护住我的。我也是才知道，我们每次下山，师尊都会分出一个分身，暗中保护我们，你也是，大师兄也是。”
“所以师尊才说你……无性命之忧。”
付明衍目光暗了暗，不知该说什么。
师尊明明可以直接解释给他听的，他就是故意要他着急，要他犯错，然后呢？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找个理由惩罚他吗？
“师兄……这是你的血吗？”
付明衍目光落在地上，才发现地上一路粉红的水痕，像是血，颜色又有些淡了，像混着水。
他抬头，看向诗离，抬手指了指他半身的血。
可答案昭然若揭，付明衍看着诗离，眼里满是快要溢出的无助和崩溃，在要哭的边缘，强撑着。
诗离先是不解，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除却自己暗色的血尘之外，这粉红色的血液只在他身上沾了半边，恰好是他刚刚抱着江封白的那半边。
他咬住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上前也抱住付明衍，哄着这个做错事自责的小孩。
“好了，别哭，师尊不会介意的。”
付明衍将脑袋埋在诗离怀中，诗离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片湿热，分不清是眼泪还是他的呼吸，但他没有制止，由着他发泄情绪。
“我还是不该在外面……早早上思过崖便好了。师尊仁慈，偏留我到春日。”
付明衍自责得很，甚至没有脸面再去见江封白，不敢看江封白的伤情。
“好了，好了，近日来，你们两个确实都有些奇怪。”
诗离作为一个旁观者，事情看得自然清楚，别说师尊性情大变，就连他这个小师弟，做人做事，也都变得急躁非常。
不像是他自己能做出来的事，反倒像是……
被什么东西所影响了。
而在他印象之中，能对人造成这种影响的，只有妖气。
勾人欲孽，诱人犯错，是妖最擅长的。
可师弟只下过几次山，接触妖应该不多，短时间之内这样大的变化，实在让人生疑。
“你刚刚说师尊罚你上思过崖？”
他这几日不在，都不知道师弟竟然惹师尊生气至此。
付明衍点头，诗离将他拉开，认真地看向他：“过了年，就是各个门派一同组织的除妖大会，与人间的比武一样，若是在除妖大会上露了脸面，日后在修仙界，就算有你一席之位了。师尊说要你春日上思过崖，就说明他要带你去除妖大会啊。”